光緒三十二年七月初一日(1906年8月20日)[3]
竊職道迭次肅禀,瀝陳衰病不敢貽誤大局,懇賜奏咨准其辭退等情。仰蒙批飭本公司董事局核議禀復,具見宫保體諒下忱,恩予曲全之至意,莫名感激。惟各董事不加垂諒,仍議挽留,雖經職道苦口盡言,仍不見聽,迫得再將大局阽危、病軀日劇,萬不能再事戀棧情形,爲我宫保陳之。
伏念公司造端宏大,頭緒紛繁,職道任事以來,昕夕從公,竭心殫慮,惟恐稍有隕越,上無以酬宫保知遇之重,下無以對股東委任之殷。無如人微言輕,難資懾服,香港則責言時起,同舟則意氣相尋,雖有委曲求全之苦心,實難支持未來之危局。職道以觀聽攸關,只得隱忍不較,雖是非公道自在人心,而報紙推波助瀾,遠近競傳笑柄,在職道受彼横逆,要惟自省愆尤。但當此内外不容,豈復覥顔戀棧?一身爲衆矢之的,四方作藉口之資?若再因循,勢必鼓煽風潮,難端又作。是職道縱欲犧牲名譽,强顔任事,匪特不能爲益於公司,而適足爲敗壞路政之厲階也。
而且職道數月以來,煩勞過度,肝陽上升,頭暈氣逆,日來益復增劇,不能視事。稍一思慮,懊煩交集。據各醫云,必須屏居静養,方能復元。竊以繁難艱巨之區,當傾軋擠排之會,即有兼人之才,尚恐窮於應付,况以病體枝梧其間,必致諸事叢脞,貽誤大局。下來旁觀濫舉之謗,上累宫保不哲之譏。言念及兹,悚惶無地,惟有速將經手事件清厘了結,一俟湘省款事交割停妥,即日返澳養病,早營窀穸以妥先靈;遠避譏評以全暮齒。(www.daowen.com)
總之,職道一日不去,即公司一日不安,此中情形,我宫保明察秋毫,當邀覧憫。伏乞恩准,迅飭董事局推舉賢能,維持路事。職道無論如何,决不敢再行與聞,自取咎戾。夙蒙高厚,敢罄私衷,冒瀆尊嚴,尤深悚惕。
《禀粤督岑宫保辭粤路總辦》,夏東元編:《鄭觀應集》(下),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88年,第696—697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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