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去调查玛那遗址和玛那寺是在1988年。这个距离札达县城30公里的地方有一条河、一个村庄、一个寺院,名字全部冠以“玛那”。玛那村坐落在玛那河谷北侧的台地上,当时村里有17户人家,80年代初才进行了民主改革,村长就是以前的头人。玛那寺位于村边的开阔地上,完好的佛殿只剩下一座,10余座小殿和僧舍的残垣断壁散置在周围。寺院里外原有30多座佛塔,大多仅存塔座或塔基,大体上还能看出形制的只有6座。玛那遗址的窑洞开凿在北侧的断崖上,初步统计有74孔,大多残破不堪。
玛那寺保存较完好的佛殿是强巴佛(弥勒佛)殿。殿的结构颇似古格故城的大威德殿,由门厅和“凸”字形的正殿构成。门厅很短狭,立有两柱,墙壁上没有壁画的痕迹。门厅后壁就是正殿的大门,木质的门框、门楣分里外三层雕刻着各种图案。外层框的侧脚雕刻凶猛的立狮,其他部位装饰二方连续的忍冬卷草纹。中层框的侧脚雕着骑兽童子,其他部位同样是忍冬卷草纹。最复杂的是内层框,上面的门楣雕刻紧密排列的7尊佛像,很可能就是过去七佛;上框的正中和两侧各有一佛像,应该是三世佛;边框侧脚雕刻着结游戏坐、上身赤裸的供养天女。殿门整体设计和图案布局以及人物、动物造型都可以和古格故城红殿大门相媲美。
玛那村与玛那寺
殿内面积不大,立有10根柱子,分前后5排承托着5条通梁。殿顶的天花板绘有各种彩色图案,构图手法颇似托林寺杜康的彩绘。图案单元较大,有时独占整幅天花板。图案题材有佛教诸尊、迦陵频伽、双狮、奔鹿、驮着摩尼宝珠的骏马、各种瑞禽、忍冬卷草、莲花、缠枝什花、如意云朵、漩涡纹等。个别天花板已被殿顶裂缝渗入的雨水侵蚀得斑驳陆离。
殿堂西壁后凸部分是主尊强巴佛的大佛龛,佛像胸部以上已被破坏,残存结跏趺坐的身体,身下是硕大的须弥座。殿堂四周壁面都有壁画,只有西南角的一尊大威德金刚像是早期遗存,其余部分的药师佛、无量寿佛、怖畏金刚、金刚手、吉祥天母、宗喀巴等像都是晚期补绘。早晚期壁画的色彩和画风区别明显,从墙皮地仗层也可以看出晚期补绘的迹象。
玛那寺强巴佛殿木雕大门
玛那寺强巴佛殿门楣(www.daowen.com)
玛那寺强巴佛殿天花板彩绘
强巴佛殿附近有几座一层或二层的房屋遗迹,据说是过去的僧舍。一间僧舍中还残留着僧人供佛的小壁龛和泥台,大部分房屋残墙中杂草丛生,一片荒凉。近年来稍有维护。
村子北边崖面挖凿的74孔窑洞,形制上与古格时期遗址的窑洞十分相似。民居窑洞中砌有泥灶台,四壁或可见壁灶和小龛。其中一个双室民居窑洞各类设施俱全,主室后壁开挖一个小龛洞,龛前砌双眼泥灶台。右侧壁挖进去一个椭圆形的洞室,里面设两个壁灶。主室两侧壁还挖出一个落地龛和一个长条形横龛。整个洞壁覆满烟炱。
强巴佛殿东北侧的残存佛塔计有33座,当初应该是一处规模不小的塔林。我们调查时只有6座佛塔还能辨认出形制,奇怪的是这6座塔全都是那种纪念释迦牟尼在菩提树下得道成佛的菩提塔。佛塔结构比较简单,方形塔座。四层逐渐上收的层级,上面是覆钵式的塔身和圆锥状的塔刹。一些残塔的基座中暴露出许多原来封藏在其中的模制小泥像和小泥塔。小泥像中有近10种佛、菩萨、护法造像,制作方法和风格与古格故城发现的B组造像基本相同。可以推断出玛那寺附近的这些塔都是古格王国晚期建造的。
玛那寺僧舍废墟
玛那寺周围还残存着断断续续的11道玛尼墙,墙体较厚,一般为一至两米。墙上与墙根散布着400多块玛尼石,绝大部分刻着藏文“六字真言”,只有几十块雕刻着佛像、菩萨像、护法神像,还有几块刻着梵文“六字真言”。雕刻内容和技法远不如古格故城玛尼石那样丰富多彩,据此推断,这些玛尼墙建造年代应该较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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