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21世纪,世界各国经济、政治、文化各领域的交流,加剧全球化进程,全球伦理规范的不统一导致的各种纠纷、分歧、冲突的增多,南北矛盾加剧、局部战争不断、生态危机、核威胁、环境恶化、粮食危机、资源短缺、人口爆炸、国际恐怖主义、精神世界庸俗化、吸毒贩毒、物欲横流、色情变态等许多社会问题。同时,互联网的兴起和社交媒体的飞速发展使得这些现象愈演愈烈,国家间、地区性利益冲突更加频繁,人类的价值观念和道德意识出现抵触、分裂,由此,全球伦理问题逐步引起政治家、伦理学家、宗教界人士和哲学家的广泛关注。探寻发现和重新认识全球伦理、最低限度的伦理、具有最大范围的普遍适用性的伦理规范,并以此为基础,使各国达成共识,关系到国际社会的和平与发展,意义重大。
一、全球伦理的渊源
孔子在《论语》中所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即“你希望人怎样待你,你也要怎样待人”;犹太教经书《多比传》中说“你不愿意别人如何对待你,你也不要以同样的手段去对待别人”;基督教中耶稣的名言:“你们愿意人怎样待你们,你们也要怎样待人。”佛教的《相应部》中说“在我为不喜悦者,在人也是,我何能以己不喜不悦加诸他人。”印度教的《摩诃婆罗多》中说“人不应该以己所不悦的方式去待别人”。伊斯兰教的“维护正义、人类尊严和真理是无条件的义务”[25]等,这些不同宗教文化传统中道德底线的“黄金道德规则”,不仅是现代人类建构全球伦理规范的共同道德资源,而且它们本身就是人类共同的长期有效的不可取消的和无条件的规则。这表明人类共同的本性决定了他们有着共同的道德信条,并确立了相同或相似的基本道德规则。这既是对国家和组织行为提出的伦理规则,也是对全球每个公民的行为提出的道德要求。
20世纪80年代德国学者、基督教神学家孔汉思开始探索各种宗教之间伦理上的共识,孔汉思提出了全球伦理口号:“没有一种国际的世界伦理,则没有人类的共同生活;没有宗教之间的和平,则没有各国之间的和平;没有宗教之间的对话,则没有宗教之间的和平。”他认为宗教能够提供全球伦理绝对有效性,是全球伦理的基础。之后,越来越多的学者和政治家将研究方向对准普世伦理,并将其作为建构全球伦理的基础工作。他们试图在不同宗教传统、文化传统、行为准则中寻找的共同的伦理品德。
2017年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十九大报告中明确提出:“坚持和平发展道路,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在政治上,互相尊重、平等协商。在安全上,坚持以对话解决争端,以协商化解分歧。在经济上,同舟共济、开放包容、平衡共赢。在文化上,宽容与融合。在环境上,绿色、低碳、循环、可持续发展。”顺应全球伦理要求,推动世界和平发展。
二、全球伦理的内涵
所谓全球伦理,是指在全球化的过程中,世界各个国家、民族和地区的人们普遍认可并遵循的,据以有效理解、沟通和交往的共同价值标准、伦理原则和道德规范体系。
1993年9月,美国芝加哥纪念“世界宗教议会”100周年大会,来自全球各地的120多个宗教团体的代表参加了大会。讨论、通过并签署的《世界宗教议会走向全球伦理宣言》的解释性文件。
全球伦理宣言倡导的“黄金规则”可以归结为两个原则:一是“每个人都应得到人道的对待”;二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具体行为规范包括“不可杀人”“不可偷盗”“不可撒谎”“不可奸淫”四条道德古训。
“世界宗教议会”对这四条道德古训做出了现代解释,并表述为四项“不可取消的规则”:(1)珍重生命,致力于非暴力与敬重生命的文化;(2)正直公平,致力于团结与公平的经济秩序;(3)言行诚实,致力于宽容的文化与诚实的生活;(4)相敬互爱,致力于男女平等与伙伴关系的文化。(www.daowen.com)
全球伦理是人类共同的精神财富,具有最大范围的普世性,体现人类终极关怀[26]的道德理想目标及其追求。尊重和保障基本人权是全球伦理和国际法的基本准则,如勿杀人、勿偷盗、讲诚信、尊重人权等。概括起来,人权、自由、平等、民主就是全球伦理,适合全球所有国家,乃至全人类的基本准则。
三、全球伦理的特点
(一)最低限度的伦理
全球伦理是常识伦理,最起码、最低限度的、最基本的道德规范。只要是生活在地球上的人,都应该遵守并践行这样的道德。世界宗教议会承认,走向全球伦理宣言“只能提供一种最低的伦理”,但是,“假如实现这种最低限度的共同价值、标准和基本态度,那就已经是一个了不起的成就了。”[27]
(二)具有普遍适用性
全球伦理提炼出的黄金规则和最低限度的伦理,在各种不同的宗教文化和伦理文化传统中都有其思想资源,因而能够为不同种族、不同国家、不同地域以及不同文化传统的人们所接受和认同,具有最大范围的普遍适用性。
(三)人类共同的道德愿景
倡导全球伦理,旨在向全人类呼吁共同建立基本的伦理秩序,营造有益于人类共同发展的道德环境。这是一种人类共同的愿景式的道德呼声,多少带有“道德乌托邦”的色彩,在现实的国际社会中到底能发挥多大的作用,还是一个未知数。[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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