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各种史料综合分析,许多人认为:雍正是通过玩弄手段篡夺皇位的。首先,雍正刚刚登上龙座,就迫不及待地发布了一个使全国震惊的命令:将康熙晚年的近侍赵昌处以死刑,抄没家产,子女为奴。雍正为什么要这样做呢?若是赵昌谋害康熙,雍正必在命令中加以声讨,且定要诛灭九族,而事实不是这样。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赵昌知道得太多了,且不肯附和雍正,只有把他尽快杀掉,才能免除后患。
接着,雍正就把矛头指向愤愤不平的众兄弟。他的第一个目标便是手中握有兵权且最有可能继承皇位的皇十四子允。当初,允深得康熙的喜爱,超授王爵,并受命为抚远大将军,代父出征西陲边疆,得到诸皇子从未有过的荣宠与重权。然而,直到康熙突然病情恶化,允还远在边陲,消息全无。等到雍正即位,召令他回京奔丧,才如梦初醒,皇位已为四阿哥所夺,心中自是怨恨不满。回京即与雍正发生矛盾,雍正传旨训诫,允不服。雍正便解去允大将军之职,降封为郡王,并命往景陵守墓,一边还谕令副将李如监视允的行动,实际上对允进行幽禁。允的家人稚图、护卫孙泰、常明、苏伯等人因替主子辩白了几句,就被判刑永远枷号,家属连坐。
雍正第二个目标是皇八子允禩。允禩才望为诸王之冠,有一定的号召力,是诸王中的首领。雍正始登位时龙椅尚未坐稳,不敢轻举妄动,生怕打击面过大,便先笼络八弟,任命允禩为总理事务大臣,封为亲王。然而允禩心中明白,曾对朝中大臣说:“皇上今日加恩,焉知未伏明日诛戮之意?”还说:“目下施恩,皆不可信。”果然不出所料,到次年七月,雍正发布御制《朋党论》,即向允禩诸人发起进攻。八月,雍正召见诸王谴责允禩、允禔、允、允禟等人“结为朋党,欲成大事”,十一月又指斥允禩“要结人心,欲以恶名加之朕躬”,还公然警告众人:“叵有归附允禩为朋党者,即为叛国之人,必加重罪,决不姑贷,亦断不姑容也!”四年正月初五,雍正帝撕下假面具,发出上谕,历数允禩罪行,宣布其“狂悖已极,罪情重大”,被削籍离宗,革去黄带子。允禩妻被革去福晋,休回娘家。二月,雍正命将允禩幽禁。
九弟允禟是个贪财好色,且无才无识、糊涂不堪的庸人,因参与允禩之党,也被发往青海西宁。三年二月召谕王大臣谴责允禟罪行,并召至保定幽禁。幽禁条件相当恶劣,房小墙高,时值酷暑,戴着手铐脚镣的允禟常常晕死过去。至四年八月,允禟病死,随后允禩也在幽禁中不明不白地死去。其亲信或被杀戮,或被流放。
雍正对其他兄弟也不手软。大哥允禔与二哥允礽(废太子)早就被康熙囚禁,雍正时继续幽禁。允禔被囚禁了二十六年,雍正十二年死于囚所。废太子允礽被流放到山西祁县郑家庄的一个兵营中,雍正二年就不堪折磨而死。三哥允祉本不热心政治,喜欢文学且文名,颇受康熙喜欢,被雍正以“与太子素亲睦”为由,命守景陵。至雍正八年,雍正又以“与阿其那、塞思黑、允交相党附,其子弘晟凶顽狂纵,助父为恶”的罪名,将其革爵禁锢,不久身死。“阿其那”满语为“狗”,是称允禩;“塞思黑”满语为“猪”,是称允禟。五弟允祺也被削去爵位,于雍正十年死去。十弟允被以不服差遣为由被革去世爵,查抄家产,发往张家口永远拘禁。
康熙有三十五子,十一人夭折,其他二十四人,除雍正继位,及十三、十六和十七阿哥三人因依附雍正而得善终处,其余二十人均受到雍正的迫害,革爵、囚禁、流放,乃至杀害。兄弟之间为夺皇权而互相残害,竟用猪、狗相称,雍正刻薄寡恩、凶残暴戾的本性暴露无遗。
此外,与诸王亲近的大臣,获罪的也不知有多少。诸如内大臣勒什亨、德宁,贝勒苏努,尚书七十、阿尔松阿,贝子鲁宾满都护,公爵鄂伦岱、永谦,编修陈梦雷及裕亲王保泰、简亲王雅尔江阿等都先后被诛杀、流放或革职。
等到诸皇子兄弟及其亲信、家属逐步解决,一一论罪后,雍正又将刀锋转向自己的宠臣,帮助自己登上皇帝宝座出力不少的年羹尧与隆科多。
年羹尧,字亮工,是汉军镶黄旗人,进士出身,颇有将才,并多年担任川陕总督,替西征大军办理后勤。年羹尧早年已为皇四子允禛(即雍正)集团成员,还将妹妹送给允禛当侧福晋,以表对主子的亲近与忠心。隆科多是孝懿仁皇后的弟弟,既任步军统领,又是国舅之亲。康熙十分器重,后来成为康熙病中唯一的顾命大臣。且隆科多在关键时刻倒向雍正一边,为允禛夺取皇位,起到举足轻重的作用。
雍正与二人交结,自有其深刻用心。康熙末年,由于太子允礽被废,诸皇子见机,都加紧忙于争夺嗣位的斗争。允禛暗地里自然也着力较劲,他清楚,除了用精明务实的办事能力博取父皇的信任外,必须集结党羽,依靠握有兵权的朝中重臣,所以极力拉拢隆科多和年羹尧。隆科多统辖八旗步军五营两万多名官兵,掌管京城九门进出,可以控制整个京城局势。而年羹尧辖地正是十四弟允驻兵之所,处在可以牵制和监视允的有利地位上。西安又是西北前线与内地交通的咽喉所在,可谓全国的战略要地。所以后来一些史家也认为:“世宗之立,内得力于隆科多,外得力于年羹尧。”(www.daowen.com)
雍正即位之初,隆科多和年羹尧便成为新政权的核心人物,恩宠有加。当允被召回,年羹尧即被受命与掌抚远大将军印的延信共掌军务。未及半年,雍正帝又命将西北军事“俱降旨交年羹尧办理”,并夸奖年羹尧“于军旅事务边地情形甚为熟谙,且其才情实属出人头地”,又批谕四川提督岳钟琪:“西边事务,总交年羹尧料理调度。”雍正元年十月,青海厄鲁特罗卜藏丹津发生暴乱,雍正任命年羹尧为抚远大将军。年羹尧也不负圣恩,率军赴西宁征讨,成功平定暴乱,威震西南。雍正帝诏受年羹尧一等公爵。
雍正不但对年羹尧加官晋爵,增以权力,还关心其家人,笼络备至,甚至把年羹尧视作“恩人”,非但他自己“朕心倚眷喜奖”,且要求“朕世世子孙及天下臣民”,当对年羹尧“共倾心感悦,若稍有负心,便非朕之子孙,稍有异心,便非我朝臣民也”。又口口声声对年羹尧说:“从来君臣之遇合,私意相得者有之,但未得如我二人之耳!”“总之,我二人做个千古君臣知遇榜样,令天下后世钦慕流涎就是矣。”这类对臣下的甜言蜜语,出自一个皇帝之口,实在罕见。
雍正就这样以其过分宠爱的姿态、极其肉麻的言语哄蒙、迷混着年羹尧。年羹尧却被蒙在鼓里,真以为皇帝老子拿他作知己,他也就以皇帝老子为后台,居功恃傲,骄肆恣横起来。年羹尧凯旋还京,军威甚壮,黄缰紫骝,盛气凌人。雍正亲自在郊外迎接,百官皆伏地谒拜,年羹尧却不为动,与雍正并辔而行。这时雍正心中不怿,见年羹尧如此不恭,始有嫌恶之意。
雍正三年(1725年)四月,皇上仅以年羹尧奏表中字迹潦草和成语倒装,就下诏免去其大将军之职,调补杭州将军,以解除兵权。而臣僚们见年羹尧失宠,便纷纷上奏,检举揭发年的种种违法罪行。此时雍正又听说年羹尧在西北之时,曾与允、允禟有所交往,密谋废立等谣传,生性猜忌的雍正便决意要杀年羹尧。最后议政大臣等罗列了年羹尧共九十二条罪状,拟判死刑,家属连坐。雍正以年羹尧有平青海诸功,令其自裁。其父以年老免死,子年富立斩,其余十五岁以上男子俱发往广西、云南极边烟瘴之地充军。族人全部革职,有亲近年家子孙之人,也以党附叛逆罪论处。
隆科多的命运与年羹尧如出一辙。在雍正即位之初,备极宠信,雍正对年羹尧说:“舅舅隆科多……此人真圣祖皇考忠臣,朕之功臣,国家良臣,真正当代第一超群拔类之稀世大臣也。”并让他与怡亲王允祥等同理朝政,授吏部尚书,加太保、赏世爵。隆科多亦恃恩骄恣,多为不法。年羹尧狱起,隆科多起而庇护,却激起龙颜大怒,被削去太保衔、诏夺世爵,命往阿兰善等地修城垦地。四年初,以隆科多家仆牛伦挟势索财之事斩牛伦,罢隆科多尚书衔,罚往新疆阿尔泰料理事务。雍正五年十月,又以家中抄出私藏玉牒等四十一款罪名,诏调回革职拿问。接着,众臣又拟罪名百余款,雍正谕旨,隆科多下狱,永远禁锢。次年六月,即死狱中。其妻子家属流放或为奴。
一些学者认为,年、隆之狱,乃恃功横行,恣意不法所致,两人不知韬晦敛迹,以保善终,实咎由自取,这不能说没有道理。然雍正口蜜腹剑、笑里藏刀,猜忌之心日重,尤其是隆科多作为康熙病重时唯一的顾命大臣,以改遗诏,拥立雍正,年羹尧又为其监视牵制允诸皇子,平定边乱。二人在雍正篡位事件上掌握的秘密太多,所以雍正为灭口而杀人的可能性极大。
表面上看,好像年、隆二人被处罪的司法程序完全符合当时的法律制度,然实际上这所谓的司法程序也完全由皇上所控制,百官只是在看皇上的眼色行事,两案的制造与杀戮完全出自雍正本人的意图,这是无可怀疑的。
最后,还有雍正的第三子弘时。在雍正初年,弘时与叔叔允禩等人过从甚密,引起雍正极大的不满,便将他公开排除于未来的继承者之外,并将他过继给允禩。到雍正四年,雍正在进一步收拾允禩之际,也进一步惩处了弘时,将他从皇族中除名,断绝父子关系。后来,乾隆在谕旨中也谈到,三阿哥由于年少无知,性情放纵,行事不谨,受到雍正严惩。《清皇室宗谱》记载,弘时是雍正五年“削宗籍死”。那么,弘时是不是被雍正处死,还难以断定。不过,儿子既然已经加入政敌集团,雍正想将他迫害致死,是无疑的。
雍正做了这么多想掩盖自己篡夺皇位之事,心里也明白其实后人还是会找到他得帝位不正之蛛丝马迹,于是借曾静文字狱一案编纂了《大义觉迷录》一书,颁行天下,对自己篡夺皇位的种种传说进行了辩解。然而终是事与愿违,这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做法,显示出雍正的心虚,尤其是其中一些自相矛盾的说法,更给后世留下许多的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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