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文帝时,太师李穆深受恩宠,贵盛无比。李穆去世后,因长子已逝,便以嫡孙李筠继承爵位。仁寿初年,叔父李浑忿其吝啬,遂阴谋将李筠害死。李浑是李穆第十子,时任左武卫将军。李筠死后,李浑请太子左卫率妻兄宇文述帮忙,以夺取李家的爵位,并答应袭爵后每年进献食邑一半的收入。宇文述贪图重利,便在皇太子面前为李浑美言。太子奏明文帝,封李浑为申国公,立其为李穆的嗣子。隋炀帝即位,李浑迁右骁卫大将军。大业六年,追改李穆为郕国公,李浑继承爵位,累加光禄大夫。三年后,李浑晋升为右骁卫将军。
李浑自从承袭了爵位,生活之奢侈豪华与日俱增,然而与宇文述的约定两年后便不再履行,令宇文述大为不满。宇文述是炀帝的宠臣,被委任常典选举,参与朝政。他善于供奉,数进奇服异物,深得炀帝欢心,一时“势倾朝廷,文武百僚莫敢违逆”。对于敢冒犯自己的李浑,宇文述当然不会轻易放过。
不久,隋炀帝发兵征讨辽东。有个名叫安伽陀的方士,自称通晓图谶。他对隋炀帝说:“当今有李氏应为天子。”并劝炀帝把海内李姓斩尽杀绝。李浑从子将作监李敏,小名洪儿,炀帝想起父皇曾梦见洪水淹没都城,便怀疑其名应谶。宇文述便乘机进言:“伽陀之言,确有些征兆。李浑是我姻亲,近来发现他行为有些怪异,经常深夜与人私语。他手中握有禁军,陛下不得不防。”炀帝便让宇文述监视李浑的行动。宇文述暗中指使武贲郎将裴仁基上表告李浑谋反,随后捉拿归案。
隋炀帝令左丞元文都、御史大夫裴蕴审理此案。他们审讯数日,没有查到谋反的证据,便如实奏报炀帝。炀帝不信,又派宇文述审办。宇文述领旨后立即从狱中提出李敏的妻子,诱骗她说:“李敏和李浑的名字应验了图谶,皇上要杀他们,这已经是无法挽救的事了。夫人应当为自己找一条全身之路,假使能按我说的话去办,你就可以免受株连。”李敏的妻子惶恐不安地说:“我无计可施,请尊上指教。”于是宇文述口授,令李敏的妻子写成奏表。奏表上说,李家谋反,李浑曾告诉李敏:“你的名字应了图谶,当为天子。”李浑还说:“当今皇帝喜好用兵,劳忧百姓,这是天将亡隋的时机,你我可协力夺取天下。皇上若再征辽东,我俩必为大将,以每军领兵两万余兵士计算,合起来就有五万人马。再动员本族子侄、内外亲故,等待时机,首尾响应,天下就是我们李家的了。”(www.daowen.com)
宇文述拿着告密奏表交给隋炀帝,炀帝边看边感动地说:“我的社稷差点被推翻,全靠亲家公(宇文述之子为皇帝驸马)才得以保全啊!”于是炀帝下诏诛杀李浑、李敏宗族三十二人,其余不分老少,皆发配岭外。数日后,宇文述为了灭口,又鸩杀了李敏的妻子。
暴君与奸臣这对孪生兄弟,其联手制造冤狱与惨案,实为中国历史上的重头戏。上述案例在中国古代社会演绎的频率是很高的,也是这个制度结出的苦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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