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教育 鲸吞和牛嚼:探索两种方式的优劣

鲸吞和牛嚼:探索两种方式的优劣

时间:2023-07-07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只有精心研究,细细咀嚼,文章的“微言精义”,才能“愈挖愈出,愈研愈精”。在这里,他认为150本书就能囊括“人类的一切知识”,显得有些偏颇,但是,大仲马注重“读读选过的好书”,却是值得借鉴的。既要“鲸吞”,要大量地广泛地阅读各种书籍,又要对其中少量经典著作反复钻研,细细咀嚼。

鲸吞和牛嚼:探索两种方式的优劣

6.7 “鲸吞”和“牛嚼”

读书有一种方式,谓之“博览群书”,对这种读书方式有一个形象的别称叫做“鲸吞”。用鲸鱼吃小虾来比喻读书之广泛。须鲸——鲸类中的庞然大物,游动时俨然是一座飘浮的小岛,但它却是以海里的小鱼小虾为主食的。这些小玩艺儿怎么能填满它的巨胃呢?原来,须鲸游起来一直张着大口,小鱼小虾随着海水流入它的口中,它把嘴巴一合,海水就从齿缝中哗哗漏掉,而大量的小鱼小虾被筛留下来。如此一大口一大口地吃,大量的小鱼小虾就进入鲸的胃袋了。

人们泛读也应该学习鲸的吃法,一个想要学点知识的人,如果只有精读,没有泛读;如果每天不能“吞食”几万字的话,知识是很难丰富起来的。单靠精致的点心维生素丸来养生,是肯定健壮不起来的。

鲁迅先生主张不要对自己的阅读范围作过窄的限制。他年轻时,在规定的功课之外,天文地理,花鸟虫鱼,无一不读。连《释草小记》、《释虫小记》、《南方草木状》、《广群芳谱》《毛诗草木鸟兽虫疏》、《花镜》这样谈花草虫兽的古书,他也在闲时拿来翻看。鲁迅在《读书杂谈》一文中说过:“爱看书的青年,大可以看看本分以外的书……即使和本业毫不相干的,也要泛览。譬如学理科的,偏看看文学书,学文科的,偏看看理科书,看看别人在那里研究的,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这样子,对于别人,别事,可以有更深的了解。”他在《致颜黎民》一文中说:“先前的文学青年,往往厌恶数学、理化、史地、生物学,以为这些无足轻重,后来做起文章来也糊涂。”鲁迅博大精深的知识和他的巨大成就,是与他的博览有着直接关系的。

钱钟书从启学之时,就博览群书。读中学时,就读了《天演论》等英文原版著作,还啃下了《古文辞类纂》、《骈体文钞》、《十八家诗钞》等,至于他喜爱的小说杂志更是爱不释手,披阅不倦。考入清华后,他的第一个志愿是“横扫清华图书馆”。他终日泡在图书馆内,博览中西新旧书籍。自己的书就用又黑又粗的铅笔画出佳句,又在书旁加上他的评语。他阅读面之广,连许多教授也叹为观止。

钱钟书的博览,不仅在清华闻名,而且蜚声海外。1935年夏,钱钟书到英国牛津大学攻读。这里拥有世界著名的专家、学者,尤其是该校拥有世界第一流的图书馆——牛津博德利图书馆,它不仅有规模庞大的中心图书馆,而且在其周围建有几十个专题图书馆。钱钟书在知识的海洋中畅游,尽情阅读文学、哲学史学心理学等各方面的书籍,他还阅读了大量的西方现代小说。由于钱钟书的知识面极宽,“牛津大学东方哲学、宗教艺术丛书”曾聘他为特约编辑。

钱钟书的博学,归功于他的博览。他阅读书籍所写的札记,可以用汗牛充栋来形容,毫不夸张,他写学术巨著《管锥编》时,所用的资料足有几麻袋。(www.daowen.com)

读书还有一种方式,谓之“精读”,什么叫“牛嚼”呢?他说:“老牛白日吃草之后,到深夜十一二点,还动着嘴巴,把白天吞咽下去的东西再次‘反刍’,嚼烂嚼细。我们对需要精读的东西,也应该这样反复多次,嚼得极细再吞下。有的书,刚开始先大体吞下去,然后分段细细研读体味。这样,再难消化的东西也容易消化了。”这就是“牛嚼”式的精读。

朱熹在《读书之要》中说:“大抵读书,须先熟读,使其言皆若出于吾之口;继以精思,使其言皆若出于吾之心,然后可以省得尔。”这里“熟读而精思”,即是精读的含义。也就是说,要细读多思,反复琢磨,反复研究,边分析边评价,务求明白透彻,了解于心,以便吸取精华。对本专业的书籍及名篇佳作应该采取这种方法。只有精心研究,细细咀嚼,文章的“微言精义”,才能“愈挖愈出,愈研愈精”。可以说,精读是最重要的一种读书方法。

法国著名作家大仲马在《基督山伯爵》一书中,塑造了一个博学多识的人物——法利亚长老,并通过长老之口谈了这样的读书方法:“在我罗马的书房里,我将近有5000本书,但把它们读了许多遍以后,我发觉,一个人只要有150本精选过的书,对人类的一切知识都可齐备了,至少是够用或应该所知道的都知道了。我把生命中3年时间用来致力于研究这150本书,直到我把它们完全记在心里才罢手。”在这里,他认为150本书就能囊括“人类的一切知识”,显得有些偏颇,但是,大仲马注重“读读选过的好书”,却是值得借鉴的。

然而,“鲸吞”与“牛嚼”,“博览”与“精选”,不可偏废其一。既要“鲸吞”,要大量地广泛地阅读各种书籍,又要对其中少量经典著作反复钻研,细细咀嚼。如此这般,精读和泛读就能有机地结合起来了。钱钟书先生主张先博后约,由博返约。即先广泛涉猎,博览群书,然后再在此基础提炼吸收,形成自己的知识结构。这种科学的学习方法不仅使他成为一代学术泰斗,也为后学者指出了正确的读书之路。

读书,既要博,又要精。怎样才能做到这一点呢?我国著名美学家李泽厚的办法是,通过泛览达到博,在泛览的基础上挑几本精深的书来读,达到精。他上中学时,书看得相当杂,最爱读的是文学作品,对鲁迅、冰心等人的作品尤其感兴趣。但这并不妨碍他对自然科学爱好,中学每次数理化考试,他的成绩常常是第一名。但是,仅仅这样广泛的涉猎,还不足以使人成才。于是,他又找来一些与自己研究方向有关的内容精深的书籍,认真地进行研读。他从马列主义著作中学到了研究问题的立场观点和方法,从黑格尔的著作中学到了深刻的思考方式,鲁迅著作更使他得到了莫大教益,对于他研究美学具有巨大的指导作用。李泽厚深有体会地说:“这类书不用多,挑几本精读,读了以后顶许多书。正如培根所说,有的书要细嚼,有的书要快读,有的书只要尝尝味就可以了。”李泽厚的读书方法,对处理博与精的关系颇有帮助。博览与精读是辩证的统一,博是精的基础,精能为博创造条件;博离开了精,就会变成杂,精离开了博就会变成孤。掌握这个辩证法,是读书的高级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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