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真正成熟的社会里,教育对于一个时代的价值取向、道德标准、语言风格应该拥有自己更独立、更深刻、更明确的发言权。遗憾的是,我们的教育(尤其是语文教育)从来就缺乏一种根植于民族文化深层的一贯原则和终极目标。这种浮躁反映到教材编写过程中,则集中表现为一种选文上的短视。长期以来,我国语文教育所经历的每一次变化,几乎都与当时的社会变革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这种现象,曾被解释为保持教材的时代性。然而,只要我们稍加回顾,便不难发现,当初许多最富时代性的作品,到后来,恰恰成了最反时代的糟粕。
其实,只要我们稍加观察,便不难发现,任何一个时代的主流语言和主导精神,都处在一个不断遗弃、继承、创新的变化过程之中,一般情况下,人们在提到某一作品的时代性时,都是特指那种创新成分而言。实际上,以历史的眼光来看,这种成分固然鲜活,但它却不仅在社会生活中占有很小的份额,而且往往经不住时间的淘洗。所以,应该把主要精力放在那些经过历代传承并为时代所接纳的民族语言和民族精神之上。从教材编写的角度看,所谓时代性,不仅是指一个时代新有的精神产品和语言体征,而且更多的是指一个时代所认同的精神源流和语言系统。由此可见,作品的历史年代并不是判定其是否具有时代性的本质标准。上至《诗经》《楚辞》,下至《背影》《故乡》,虽然所涉猎的人和事距我们这个时代已相当遥远,但有关爱国爱家、劝善求真、扬美抑丑的主题依然是我们这个时代最宝贵的精神财富,我们便没有任何理由把它们排斥在教材之外。实际上也只有精神不死的作品,其语言文字才会有代代相传的生命力。
语文教材的任务就是要从浩如烟海的历代作品中发掘出我们民族的语言之根、文明之根、道德之根、情感之根。符合这一要求的作品应占课文的主体,并应该真正做到“八风”不动,唯我独尊。除此之外,虽然未经时间检验,但却带有鲜明时代特征的作品也应该在语文教材中占有相当的比重。因为只有这里的“动”,才能保证前面的“不动”。所以,真正实用的语文教材应有预选篇目和活动篇目之分,这里的预选篇目并不等同于原来的基本篇目,它相当于一个巨大的教育书架,任何不同理念的教材编写者都可以从中找到合适的篇目,而任何篇目的选择又都不会超越课程标准的规范。这里的活动篇目更不同于原来的课外读本,既可以通过部分具有前瞻性的专家学者推荐,也可以通过大范围的群众评议产生,版面虚位以待,篇目常换常新。这样一来,教材的稳定性和预见性不仅将得到明显增强,教材的时代性也将得到更加完整而深刻的体现。(www.daowen.com)
作为上承国家意识、下达亿万师生的语文教材,不仅应该尽可能多地注入新理念,吸纳新成果,运用新技术,而且更应该从一开始就渗透着辩证的思想,闪耀着科学的光辉。尽管以上三个问题的讨论,还远不足以勾勒出未来语文教材的全部面貌,但笔者仍然由衷地希望:新世纪将要带给我们的第一批语文教材,能够真正成为“第一流专家编的第一流著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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