拨开夜色,何处流淌出独特的育人乐章?那被纱窗模糊了的人影,不够真切,反而泄露出一种遗世独立之感,而那时不时激情澎湃的朗读声、粉笔擦过黑板的书写声、一人分饰两角的模拟声又在述说着一位与儿童往来最密切的教育者的奋斗史。育人者于窗内忙碌,月亮于窗外观之,此时未必是良辰,可此景也堪称教育者的一幅美景了。
于漪老师说:“课要上得厚实、有分量、不轻飘,功夫在课外。”与星光夜影做伴是徐老师阐述教育者努力的方式。
(章吉佳)
这是一个特别不好的习惯。因为“夜生活”太丰富,以至于“好好睡一觉”成了那些年我们这些人最大的愿望。
夜生活从十点开始,这之前在干什么?白天自不用说,夜晚通常是“星空下的教研”。十点以后的夜生活是什么样的?尽管大家都不说,但当一堂好课、一篇好文章横空出世,小伙伴们都会惊觉:这家伙不声不响,估计有几个晚上是后半夜才睡的。
的确如此。诗人说“我的白天从中午开始”,我们则是“凌晨开始,我们说晚安”。凌晨之前的时间,我们的“夜生活”是很丰富的。
刚刚在“星空下的教研”,执教的老师肯定需要再消化,再整理;下周组里的教研活动,今晚一定要备好课,做好发言准备;下个月要交的论文,至少需要一个多星期的绞尽脑汁;下学期要参加的比赛,这个学期就要做好全面的准备……这些事情,都必须认真对待;这些事情,也只有后半夜才有时间对付。(www.daowen.com)
说起“下学期的比赛”,着实让我的夜生活“丰富”了好几个月。那是参加工作的第五年,我终于赶上了县里三年一次的教坛新秀评比。这可是全县三十五周岁以下青年教师的大比武啊!这种评比不仅要评出新一届的县教坛新秀,同时还要推出参加市里评比的对象。因此参评教师的年龄、教龄相差十多年,有不少是成名已久的“教坛老秀”。对于我们这拨“不怕虎”的“初生牛犊”,评上县教坛新秀是硬任务,否则对不起学校,对不起小伙伴们,对不起自己。我们还有更大的“野心”,拿下学科第一名,直冲市里。
尽管小伙伴们谁也没说,可我知道,大家都这么想。评比之前的半年,备战的那个学期,除了学校特意组织的课堂教学练兵,我们的“星空教研”频率低了不少。一下班,大家都不见人影了。我在猜想,他们和我一样,都在玩命准备吧。准备什么?把自己这个学科每个年级下学期的课全都精心准备一遍。为什么?按照教坛新秀评比的惯例,抽到课文后是要被“关起来”的——每个选手只带课本,封闭在宾馆,利用一个半天外加一个晚上的时间独立备课,第二天现场上课。为了确保被抽到的课文都能够心中有数,小伙伴们便把所有的夜晚都奉献给了备课。
那几个月令我终生难忘,几乎是天天到凌晨一两点,我用厚厚的两大本备课本,把一到六年级下学期的课都工工整整地备好了。不仅备课,还着了魔似的独自模拟上课,一会儿当学生,一会儿当老师,一会儿激情澎湃地朗读,一会儿一笔一画地板书。好在是深更半夜,学校里没人了,要不然,大家肯定以为我发疯了。
郁达夫写过《春风沉醉的晚上》,他所沉醉的我们未必理解。但在那些年,我们也常在十点以后的“夜生活”中沉醉。
王国维在《人间词话》中提道:“古今之成大事业、大学问者,必经过三种之境界:‘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此第一境也。‘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此第二境也。‘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此第三境也。”徐老师十点后的夜生活,不正演绎着这第二种境界吗?他为课消得人憔悴,却又为此如痴如醉。
(章吉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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