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戈尔说,教育的终极目标是培养学生面对一丛野菊花而怦然心动的情怀。教育是老师教了哪一课吗?是学生学到了哪些知识吗?或许是,或许不是。也许是冬日洒下来的那一抹暖阳,融进了每一寸皮肤,那么温暖,又那么热烈!
泰戈尔又说,教育的目的应当是向人传送生命的气息。是啊,生命!读书没有生命,却被爱玩的师生们玩出了友谊;体育没有生命,却被爱玩的师生们玩出了勇气;打扫卫生没有生命,却被爱玩的师生们玩出了精彩……
(蒋青青)
这段回忆,来自我第一届学生永的文章,题为《我的小学语文老师》。永是各方面都比较突出的孩子,爱阅读爱写作,小小年纪便自有文风,可谓少年老成。这孩子不仅语文好,数学也出类拔萃,多次在全县数学竞赛中夺魁。我原以为好学生往往是不大记得住老师的,可他的这篇文章,却唤醒了很多我都没有的记忆。
“据我妈说,小学一年级上完语文课回家,我总是兴奋地嚷嚷:‘妈!我知道长大以后要做什么了!要做小学的语文老师!’
可我对此毫无印象。关于小学语文老师,我最早的记忆是:第一次迟到不敢进教室,胆战心惊地在楼梯边躲着,一个高大的身影找到我,蹲下来,笑着问:‘怎么啦?’
直到初中之后,当老师们都笔直站着强调自己权威的时候,我才无比怀念小学语文老师的那一蹲——他从天而降,把整个世界平坦地放到我面前来,让我以为自己是世界的主人,有着无穷的力量。”
我只记得这孩子从小很有个性,比较敏感,且不晓得“拐弯”,也因此难免会受一些伤害,也听说后来有过一段不是很顺心的成长经历,但没想到他很小就对那连老师自己都无意识的“一蹲”如此敏感。我真庆幸!
“从此进入了肆意玩乐的小学生活。这个大学刚毕业的语文老师不只是教师,更像个体积大点的孩子。他不是想教我东西,而是和我一起玩。他会玩,玩得比我好,所以我听他的,跟他玩读书,玩写作,玩书法,玩演讲,玩诗歌,玩表演,玩体育……
就连枯燥的大扫除,在他的指挥下,也像在打水仗:捏着水管冲刷地面和伙伴,一不小心自己湿了大半,溅起的水花飞舞在夏天的阳光里,笑得前仰后翻。”
这些印象我倒是有的。那时候刚从师范学校出来,对教育有着无比灿烂的幻想。在年级里,我们班考试分数虽然不是最高,各种稀奇古怪的创意和点子却是最多。大家没大没小地嬉笑打闹,孩子们眼睛里闪烁着本源的灵感和对世界的体会,扑到每一种新奇、动人的事物里去。
“普通生活被他装扮成一个奇妙的梦,充斥着天马行空的趣味和想象,如同《美丽人生》里的父亲,永远带给孩子美好和勇气;同时引导我们用自己的力量,从生活中发现、创造出美和有趣来。(www.daowen.com)
他永远像一个神灵一样守护在上方,告诉我们尽情去创造吧,不要惧怕疼痛。于是我无比自信地、放肆地去打破这个世界的规则——因为我知道,如果遇到困难和伤害,会有一个高大的神灵从天上蹲下来,笑着问:‘怎么啦?’
我们的童年在这梦一般的世界里疯狂地扎根吸收养分,变得敏锐、坚韧而强壮。大家会有这样的共识:只要努力、不放弃地去面对生活,总能发现趣味、美好和希望。”
我一直以为自己在这群孩子的眼里应该是个大哥哥的形象,却没曾想,才比他们大十多岁的自己,竟然是个父亲的形象。然而,父亲也好,大哥哥也罢,那些他们记得,我却未必有印象的回忆,居然转化成一种精神,这是我没想到的——
“这种精神像种子一样被埋进了血肉里,和我们一起去往各方。在所到之处,我们努力撑开同样的世界,去温暖、保护我们的伙伴和信仰。在强大的现实面前,我们的世界常常只能撑开一点点,甚至完全被压回体内,也直到这时才意识到自己力量的弱小,懂得当初那个神一般的身影曾扛下多少风雨和重担。”
当读到这些话语的时候,我也突然明白,我为什么无比留恋自己的小学生活,怀念我的老师为我们创造的那一幕幕。或许,这就是教育吧。尽管,可以确切地判断,永和我一样,早就忘了自己的老师上了哪些课,讲了哪些知识,可埋进血脉的精神种子却早已在灵魂深处扎根,长成了好大一棵树。
“时隔多年,小学同学聚会上,那个身影不再像小时候那样无所不能,终于也会在我们面前流露出疲惫的一面。相聚的大家或兴奋或克制地细数往事,眼睛里都闪烁着相似的光芒。
那一刹那,我们恍惚看到当初的树苗长成大树,回到老树的跟前;每棵树撑开的世界交相辉映,融为一体,重新映照出那个梦一般的童年。
这个时候我们都是小学的语文老师。”
童年,点缀着五彩斑斓的记忆,迸发出生命的精彩。是老师,是会玩的老师,是会带着学生一起玩的老师给予了孩子们那梦一般的童年。老师无意识的一蹲,带着孩子们一起遨游充满想象的大千世界,这些都赋予了孩子们无穷的力量,这股力量在静悄悄地生长,慢慢地生根发芽,树苗长成大树,充满美好与勇气,屹立在翻滚的海浪中,扛下风雨和重担。
或许这就是生命的意义,抑或是教育的意义。
(蒋青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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