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教育 探索麒派艺术的独特表达方式

探索麒派艺术的独特表达方式

时间:2023-07-04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我先谈一下对麒派唱的理解。所以我觉得学麒派艺术,要想继承这门艺术,首先我们要具备这种条件,我们要很好地去练习这些艺术手段,就是唱念做打这种艺术手段。《斩经堂》中裴咏杰饰演吴汉“三生有幸”,这一段唱六个顿句儿。那是第二届麒派研习班,上海是很重视的,给我们24个小时的东方电视台滚动广告,我录的是《斩经堂》“贤公主”,也是我真正意义上第一出麒派戏,票友下海的第一出。最典型的是“贤公主”,这是核心唱段。

探索麒派艺术的独特表达方式

我先谈一下对麒派唱的理解。我觉得麒派唱的特点首先是字重腔清,它非常强调咬字和劲头儿。字不重,不知所云,您说的是什么表达不清楚;腔不清,你想任意地翱翔、委婉那是不可能的。你腔一浊又一紧,很多东西就出不来了。大师的唱,非常口语化,跟说一样娓娓道来。像“老徐策在城楼,我的耳又聋,我的眼又花”,这一段【垛板】,【导板】完了,“忽听得家院一声禀,老徐策……”。他这个跟说一样,就是说,没有那么多的腔儿,但是非常亲切、非常自然,很朴实,而且苍劲有力。您看真正在体现老腔老调老派的继承上,要听大师的唱。

像《萧何月下追韩信》的【散板】,当韩信说“情愿老死在淮阴”,你说出什么来我都不干了,那么这点汉萧何这个大丞相非常着急,又无可奈何,没有什么道理给人说,苦口婆心怎么说都不行了,这时候你看他用的腔儿,“千言万语他不肯,倒叫萧何无计行,无奈何上前来双膝跪定,不看萧何看生灵”。这四句情深意切。【二黄散板】“千言万语”,铛铛铛铛,它就是数字,而且要有相当的力度。“他不肯,倒叫萧何无计行呐”,您听这是不是老腔老调?“无奈呀何上前来”用腔儿,为什么这儿用腔儿?我的理解是什么,萧何这个身份,首先是大丞相,50多岁的人了,韩信是一个小伙子,萧何给他跪下有思想斗争啊。所以他用腔儿,“唉”,没办法,别犹豫了,“双膝跪定”,嗵嗵嗵跪下了,“不看萧何看生灵”,情真意切,很质朴,而且也非常苍劲,强调力度。所以不是说没有嗓子才唱麒派,麒派可不是没有嗓子能唱得了的。只是它这种唱腔体系,有它自己的独特性。大师他的声音有这种沙哑的效果,但是它的力度是极强的。

那么念,音乐性极强,就是没有伴奏的歌唱,在麒派上有特别的体现。您比如说咱们看他的《四进士》,舞台艺术片叫《宋士杰》,我认为这个名字改得更准确。宋士杰告进,比如说“头公堂”,他的说音乐化极强,丁旦跟他说“宋家伯伯,大人传你呀”,“啊,大人传我啊”,你看他挂钩。“哦,来了来了!传我!”你看他这个挂钩,既是惊叹号又是问号。接着就更夸张,把盔头摘下来,一个【五锤】,把鸭尾巾摘下来,末锣,“报,宋士杰”,这是一个整体拖得很长的腔,“告进”,回头。我的理解,他为什么要拖这么长,他在想辙,“大人他为什么要叫我,这不符合章程的”。他得拖延时间,在想对策,“我如何应对他,他能问我什么问题”,因为他本身是搞这个的。是不是它的音乐化极强,你想想,谁敢这么夸张。一句词儿实际上都没念,但是你感觉他跟这个人物特别贴切,而且这缝儿就跟说相声似的,把这缝儿对上,捧活的、量活的,这道理一样,跟对方交流起来很融洽。

《四进士》宋士杰

《徐策跑城》中裴咏杰饰演徐策

做就更不要说了,您比如说他的电影,《周信芳舞台艺术》的这个《乌龙院》,就是《下书杀惜》。宋江,一亮更,这五更完了,我们这儿,天亮了,用手挡一下眼睛,为什么,哎呀刺眼,从这个窗户里,窗户纸射过来这个光很刺眼,天亮了。所以他这个东西就是把生活高度提炼了,非常强调人物。你感觉他很写实,用艺术的手段,非常美,形式很美又很真实。所以周大师不愧是一个表演艺术大师。包括我们《徐策跑城》,你看他的舞姿,他就大胆地把华尔兹和很多舞蹈的东西加到《徐策跑城》里头。非常夸张,但是感觉很美,他为了表现这个老徐策此时此刻的心情,载歌载舞。

这个打在麒派上也非常能体现,刚才我一上来就谈了,因为唱念做打这四个字在麒派艺术里头,缺一个字我认为都不能够很好地驾驭麒派。你比如说大师这个打戏,你不管他是《战宛城》也罢还是《斩经堂》也罢,这种扎靠的戏。再一个他的武老生戏,包括《凤凰山》《独木关》这种戏,包括《剑锋山》,包括《八蜡庙》等等等等,没有很好的武功根本驾驭不了它。所以我觉得学麒派艺术,要想继承这门艺术,首先我们要具备这种条件,我们要很好地去练习这些艺术手段,就是唱念做打这种艺术手段。首先来说你要把它继承下来,你把这些唱念做打的手段全练到身上之后,你再去研究他的剧目、塑造角色,按大师这种表演体系,去演人物,演绎这个故事。否则的话,如果你没有这方面的手段,你唱也一般,你念功力也不够,打也很稀松平常,那你是不可能驾驭得好的,你不可能把麒派艺术很好地继承下来。(www.daowen.com)

《斩经堂》中裴咏杰饰演吴汉

“三生有幸”,这一段唱六个顿句儿。您比如说“顾不得,山又高,水又深”,这是三个顿句儿,后边“望将军,且息怒,暂吞声”又是三个顿句儿。那么我唱这个就砍掉了五个停顿,只留一个。一是用我的腔儿变,二是用伴奏来把它衔接上。你比如说原汁儿的我们原学的,“顾不得,山又高,水又深”,三个顿句儿吧;“望将军,且息怒,暂吞声,你莫发雷霆”,又是三个顿句儿。我觉着呢旋律上来说,我希望让它更丰富一些。所以我怎么处理,“顾不得山又高这水又深”,你看我就给它衔接上了。“山高水深路途遥远”,后边就是原封的了,它就没有顿句儿的感觉了吧,你看这三个顿句儿我全部拿掉。后边“望将军,且息怒,暂吞声,你莫发雷霆”,三个顿句儿去掉俩,“望将军且息怒暂吞声,你莫发雷霆”就留这一句暂吞声。

通过演出,还是得到大家的认可的。2001年在上海给东方电视台录的广告,24个小时滚动式的广告。张鑫海先生是我们的艺术顾问,他在那看着我们录,我唱的《斩经堂》。那是第二届麒派研习班,上海是很重视的,给我们24个小时的东方电视台滚动广告,我录的是《斩经堂》“贤公主”,也是我真正意义上第一出麒派戏,票友下海的第一出。因为我非常喜爱这出戏,用的功也是比较多的,我刚才说了,这出戏仅萧先生教我就教了一年,反过来我在我们师父李师斌先生、我们师父周少麟先生,包括我的老师逯兴才先生这里,再重学再重来,每个人教,每个人都有他的特点。最典型的是“贤公主”,这是核心唱段。我为了这个还专门请了两位音乐老师,一位吴炳璋先生,一位任枫先生。我为什么请他们二位啊,就是帮着我弄这个唱,看怎么衔接。这两位先生打鼓、拉琴都是高手。你比如说“贤公主休要跪休要哭,听本宫从前事细对你说”,这两句唱,原封的是“贤公主,休要跪,休要哭,听本宫,从前事,细对你说”。

这两位先生给我弄,我把我的想法跟他们谈,1988年的时候我第一出戏就有想法。“贤公主”,我是用了念的方法,“贤公主”不是这样唱的,“贤公主,休要跪”,我就把这句夸张了。“休要”这是吴炳璋先生帮我设计的,不像通常的那么平。所以我把我的想法跟他说,吴先生帮助我设计,任枫老师也帮助我设计。另外它是从【三眼】4/4的拍子,啪,变成1/4,我觉着有时候太陡。可是任枫先生当时跟我说,他觉得周先生有他的想法。他的理解就是说把这思维,“啪”,抽出来了,节奏变。但是我们今天根据时代需求、发展,节奏可以动一动,就是“到如今子报父的仇,前堂奉了母亲命”。他说4/4转成1/4,这是做了很大的手术的。到今天我唱这个仍然还是这么坚持唱,因为我觉得还是因为刚才那个话,我们继承的目的,最终的目标还是往前推进它,要丰富它的唱。我觉着为什么唱念做打这个唱字很重要,这跟我从小受的教育有直接关系,所以我们比较重唱,我觉得哪个流派都应该重唱,唱是戏一半、曲一半,这个唱太重要了,可以说是一个流派,最具代表性的东西是什么,我认为是唱。所以说在唱上我用了一些脑子。“到如今子报父的仇”这一句,老的我们学的时候“到如今,子报,父的仇,前堂奉了母亲命”,直接转1/4。那么我唱,我觉得还是要把它变化一下,所以我格外地强化了这个,“到如今,子报父~的~仇”,用月琴弹拨过渡。“前堂奉了母亲命”,转1/4,我用了一个过渡。当时在上海录这个的时候,张鑫海先生说:“哎呀小裴呀,你这个是新麒派”。上海管派叫“pa”。我说:“张先生,您听着可以不可以?出圈儿不出圈儿?”他当时琢磨半天,说可以的。我说:“您是专家,您认可了,我就这样。”因为我在张先生身上受了很大的益,他老人家教了我不少锣鼓,麒派的锣鼓。他这方面太厉害,锣鼓用得太好了,我专门跟他请教,在2001年和2006年他教了我两番,所以我在他身上是很受益的,因为麒派的锣鼓太重要了。

老先生也是在不断地变化,不断地思考怎么样才合理。包括一个【水底鱼】,包括咱们《乌龙院》的这个大锣归位,老的我们都得叫。“真是”,都是得叫,但他说不要。“这一刀,结果了尔的狗命,真是”,先生给我说不要再这么打。他说原来我是这么打的,现在我觉得不圆,中国的文化还是要圆,中国的艺术追求圆。你比如说“就是这一刀,结果了尔的狗命”,这个“狗命”,这个大锣归位就开开了,“任你行来任你为”。【水底鱼】也是一样,“俺不免回楼寻找”,他都是单开的。那么后来他教我这个,到2006年他教我的,拿掉,“回楼寻找”,直接起来了,【水底鱼】很圆的,不断。包括踹门,以前的处理又是断了,现在直接就开了,我觉着非常受益。虽然说这几方面我差得远,但是我也一直在努力地去练这些东西,尽量地通过自己的练和学、舞台的实践等等,尽量地多继承一些,去把它展现得好一些。因为麒派艺术可以说太厚重了,掌握难度是非常大的。我从学麒派到唱麒派,到今年为止也是30年了,从票友下海到今年就是30年了,正正规规地唱麒派学麒派到现在30年了,这就是一点体会吧。

《牛子厚》中裴咏杰饰演牛子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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