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苏无锡辅仁高中 戴启江
《肖申克的救赎》里面有一句话:“你知道,有些鸟儿是注定不会被关在牢笼里的,它们的每一片羽毛都闪耀着自由的光辉。”一节课将要结束,当投影呈现这句话的时候,我看到了学生眼中的光芒。是啊!鸟的自由之美,何尝不是人对生命的自由之美的渴求?这样的追逐又将要跨越多少高空“藩篱”的隔绝?
“我爱鸟,爱它的什么呢?”上课伊始,我就把这个问题抛给了学生。
“爱它的声音,爱它的形体。”学生七嘴八舌,却又整体划一。确实文章第5段很明确告诉我们了。
“声音和形体有怎样的特征让梁先生如此喜爱呢?”我追问。
“声音动听。”
“哪里可见动听?”我示意学生接着描述。
“鸟啭。”
“‘啭’是什么意思?”
“婉转。”
梁实秋先生应该是懂鸟之人,他单纯地爱着鸟,显然听懂了鸟动听的歌声,他用了这个很美丽的“啭”字,还作了很生动的描述。我引导学生找到这样的文句。
“那一片声音是清脆的,是嘹亮的。有的一声长叫,包括着六七个音阶;有的只是一个声音,圆润而不觉其单调;有时是独奏,有时是合唱:简直是一派和谐的交响乐——”
读了读,我又问:“能够概括‘啭’的特征吗?”
“变幻”“交响”“和谐”“自然”“自在”……
当我听到“自在”这个词的时候,心里一阵喜悦:其他的特征都是文本表面所浮现出来的,只有“自在”是文字后面的,从文字里感受到的一种声音的状态,也是一种生命的状态。
“自在”这个词说得真好,当它们被囚禁起来的时候,也就失去了自在的声音,也就变得“苦闷”起来。那么,我爱鸟的形体,它们形体上又有怎样的美呢?
“雄健。”
“豪横。”
“豪横”不是形体,但是似乎只有雄健的形体才足以支撑“豪横”的行为。你喜欢豪横的人吗?我笑着问。
“不喜欢!”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回应。
“那梁先生为什么会喜欢这样‘豪横’的鸟呢?”
“他喜欢,因为他对鸟的爱是‘单纯’的。”(www.daowen.com)
“他对鸟并不存任何幻想。”学生敏锐地找到了梁先生的“原话”。
“说得真好!在梁先生的眼中,鸟的美不在于幻想中的样子,比如鸢鹰的形象就应该是怎样的?”
“盘旋的,豪横的,抓捕的,欺凌的……”他们的声音此起彼伏。
“你爱这样的隼鹰吗?”我笑着问。
“爱。”
“为什么?”
“因为它活得自在,跟歌声一样,只有这样才是美丽快乐的。”
“为什么你会用‘只有这样’这几个字呢?”我笑着继续追问。
“因为这才是它啊!”老成的课代表似乎很无奈地“感叹”道。
“是啊!这才是真实、自在的鸢鹰啊!”七嘴八舌的声音从四面涌来,伴随着恍然大悟的神情。
“是的,我们无法想象鸢鹰被关在笼子里变成驯服的鹦鹉的模样,无法想象杜鹃真实的样子犹如温婉的燕子那样勤劳筑窝。我们一起来看看真实的豪横的杜鹃的样子,你会爱吗?”
“如果巢里已有了够多的卵,便不客气地给挤落下去,孵育的责任由别个代负了;孵出来之后,羽毛渐丰,就可把巢据为己有。”学生齐读关于杜鹃“豪横”的句子。
“谈不上爱,但是至少也不是那么讨厌了。这就是真实的杜鹃。”
“它只是一只鸟。”班长一字一顿。班里同学们都笑了,笑这句话的一语双关,当然也笑说这句话的人,多么言简意赅啊!
“所以我们就能够明白了,作者说,济慈的夜莺,雪莱的云雀,还不都是诗人自我的幻想,与鸟何干?对于杜鹃,作者也是一样,只是把它当作一只自在本真的鸟来看待。无论典故传说把杜鹃美化得多么诗意,也无论真实的杜鹃是多么的‘豪横无情’,都不影响作者对它的感受——它只是一只单纯的鸟。”
“我爱着鸟,爱它们的声音和形体的自由自在,更是爱他们的生命的——”
“真实自我。”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呼应。
我赞许地点点头。
“但是这样真实、自在的鸟却给作者带来了不可抹去的悲伤——它们食不果腹,死在了寒冷的冬季,如果能够被人收养,豢养在笼子里保全一命,是不是更好?”
“那么与此类似的在垃圾堆上的大群褴褛而臃肿的人呢?”
教室里思考的声音在飘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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