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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哥哥，死了，有两个侄儿，‘没出息’，此外就没什么亲人。”此句如一把钥匙，为我打开了《老王》那平淡而深邃的言语密码。
师：同学们，你们从这个句子里读出了什么？
生：老王很悲苦，很孤独。
师：请你来读一下这个句子，可以吗？
（生读，较快）
师：请你来评价一下他的朗读吧。
生：我觉得他读得很顺，这是优点，但好像丢掉了好几个逗号，让句子面目模糊了。
师：可谓绵里藏针，一针见血，高！好的句子是有节奏感的，读的时候需要注意节奏，“停顿”就是节奏的一种，谁再来试试？
（生读，停顿读出来了）
师：哪位来评价一下？
生：我觉得她的停顿是有了，可总觉得情感太平了，少了一点味道。
师：你的“味道”指什么呢？
生：就是“情”吧，朗读时需要注意轻重缓急的处理。
师：是的，朗读时借助于轻重、长短、高低、快慢等节奏，有助于情感的抒发。可以把这个句子读得很高昂、很快吗？
生：应该读得低沉一点，速度慢一点。
师：现在我是杨绛，你是老王，我来问，你用句中相关的语言来回答，答的时候注意节奏感，可以吗？
师：老王，你有兄弟吗？
生：有个哥哥。
师：不错，有兄弟彼此有个照应。
生：死（重读）了——
师：啊——对不起，那，还有其他亲人吗？
生：有两个侄儿。
师：还好，不然就太孤苦无依了。(www.daowen.com)
生：没出息。
师：哦，那还有其他亲人吗？
生：此外就再也没有其他亲人。
师：唉——
师：现在全班同学做老王，我问，你们一起答，请注意节奏感。
（师生一问一答）
师：请各自再用心地读一遍这个句子。
（生读）
师：（看着他们沉重的表情）此时，我想再问第一次读这个句子的同学，你从这个句子里读出了什么呢？
生：我觉得老王太孤苦无依，太凄凉了。
师：那你一开始怎么没有这种真切的体会呢？
生：因为没有关注逗号的缘故吧，也没有细细地用心去读，去体会句子的情感。
师：可以具体说说吗？
生：通过刚才的品读，我发现第一个逗号使“有个哥哥”独立，带给人希望，让人为老王高兴，而逗号后的“死了”让人的高兴瞬时变成了悲伤，“有两个侄儿”之后的逗号，再次给人希望，让人为老王高兴，而逗号后面的“没出息”又让高兴化为虚无，希望变成失望，“此外就没什么亲人”使人陷入绝望的深渊。这四个逗号强调突出了“死了”“没出息”“没什么亲人”，让我们的情感波澜横生。
师：貌似不起眼的逗号却有四两拨千斤的力量！可以说这些逗号是句子的眼睛，因为它们的存在，句子便有了节奏感，有了情感的跌宕，进而传递出杨绛的内在情感。
生：让我们理解了作者的内心，也让我们理解了老王的不幸。
师：是啊，每一个逗号都是杨绛伤痛的泪啊。让我们再次去诵读这极致的言语，感悟杨绛蕴蓄于其间的深情吧！
（生读）
师：既然此句魅力源于逗号，我们能否再添加一个逗号，让情感更多一重？
生：可以加在“此外”后，因为这样可以再次掀起读者的希望，老王还有其他亲人吗？而后面的“就没什么亲人”则让人陷入绝望的深渊，这样情感多一次波动，也加深了一层！
师：一个逗号一重情，让我们再次深情地读一遍这个句子。
师：你们觉得杨绛的语言像什么呢？
生：像一杯需要细品慢饮的茶。
师：真好！评论家林筱芳在《人在边缘——杨绛创作论》一文中如此评价杨绛作品的语言。我们一起读：“其沉定简洁的语言，看起来平平淡淡，无阴无晴。然而平淡不是贫乏，阴晴隐于其中，经过漂洗的苦心经营的朴素中，有着本色的绚烂华丽。干净明晰的语言在杨绛笔下变得有巨大的表现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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