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教育 甘肃地理调查表中的人口性别构成分析

甘肃地理调查表中的人口性别构成分析

时间:2023-07-03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性别比是一定人口总体中男性人数与女性人数的比例。性别比是反映人口性别构成的指标。宣统人口调查的目的为宪政选举,这与此前人口登记有本质不同。理论上,女性人口及非纳税人口均在调查之列。现存“地理调查表”分村户口数据,仅极少数有男女人口分类记载,其中《化平川直隶厅地理调查表》所载最为详确完备。壮丁、学童与老民合计等于男性人口数,与之相比,女性人口数过低。

甘肃地理调查表中的人口性别构成分析

性别结构是人口结构的重要组成部分,一般用性别比来量化。性别比是一定人口总体中男性人数与女性人数的比例。统计上以100个女性人口对多少个男性人口的比例来表示。性别比是反映人口性别构成的指标。中国历代以收税为目的的人口数据中,非纳税人口,比如女性、孩童及老年人口等,漏报极为严重。宣统人口调查的目的为宪政选举,这与此前人口登记有本质不同。理论上,女性人口及非纳税人口均在调查之列。而由聚落尺度的户口数据汇总而来的总户口数据,在男女性别比上造假的可能性较低。因此,性别比是检验这次人口调查数据质量的最好指标。

宣统人口调查有男女人口分类统计数据,学界此前引用的数据都来自民国陈长蘅汇总的分省男女人口数据。从这一汇总数据来看,全国总人口性别比明显偏高,达121.7[20],侯杨方修正之后的数值也高达121.6[21]。较高的性别比说明,宣统人口调查中,女性人口的遗漏较多[22]。但是,如果就甘肃一省来讲,陈长蘅与侯杨方的修正值均为109.8,基本接近人口性别比的正常值。这表明,宣统人口调查中甘肃数据总体质量较高。

现存“地理调查表”分村户口数据,仅极少数有男女人口分类记载,其中《化平川直隶厅地理调查表》所载最为详确完备。通过这一数据,我们可在更细的节点来近距离观察宣统人口调查甘户口数据的质量。根据这份“地理调查表”记载:宣统年间化平共设有化临、香水、圣谕及白面4里。本城及东关在内67个聚落调查单位(城乡聚落)总共2928户,16582口,其中男性人口10511人、女性人口6071人、壮丁7019人、学童2347名、老民1270人。汉民51户,杂居于本城、东关、北面镇及关庄四处,其余尽为回族,共2877户[23]

化平川直隶厅67个调查单位(城乡聚落)中,人口性别比最高值出现在城西南30里圣谕里的梨树庄,为428.9。人口栏则记称“共二百零一人,内男一百六十三丁,女三十八口。壮丁一百要零一人,学童四十五名,老民十七人”。壮丁、学童与老民合计等于男性人口数,与之相比,女性人口数过低。怀疑此数据可能有误。全厅性别比最低值出现在城东南30里北面里的西沟庄,为111.7,全厅性别比平均值为174.3。

图1-14是去除圣谕里梨树庄这一极端个案之后的性别比分布图。从图上可见,除少数几个聚落外,其他绝大多数聚落的性别比都在130以上,远高于正常水平。而对壮丁、学童与老民三项合计数值显示,除高家堡一处外,其他均与男性人口数一致。很显然,壮丁、学童与老民三项数据仅包括男性人口,没有统计女性人口。壮丁与学童尽为男性可以理解,但老民中不可能只有男性。因此,宣统化平人口性别比严重偏离正常水平的主要原因是人口数据中有大量女性人口漏报。如果按109.8全省平均性别比进行修正,宣统年间,化平女性人口数量应该为9596人,比登记人口多了3550人,漏报率高达37%。修正之后的宣统化平川厅男女合计共20131人,2928户,户均人口大约为6.9口。

图1-14 宣统《化平川直隶厅地理调查表》所载人口性别比(www.daowen.com)

(数据说明:陈长蘅与侯杨方修正宣统甘肃全省性别比均为109.8,故以此值为参考值)

尽管宣统人口调查甘肃调查数据质量总体相对较高,但是从化平川县的个案情况来看,不同厅、县之间调查数据的质量差别还是比较大的。而这种系统性的数据偏差,应该源于调查标准的不统一,而非刻意编造或者隐瞒。这一点从玉门县的数据看得更清楚。宣统调查玉门县共有9个聚落的户数记为半户,比如:西大渠18户半;川北镇26户半等,也有记为“几个户”者,如赤金上东坝64个户。这种“户”显然不是人口统计意义上的“户”,而是清初移民之时每户分地百亩的历史遗存,户与百亩所纳粮赋相等,后期逐渐演化成为一种以“户”为名的纳税单位。半户的出现则是因为土地交易,每户所承担的赋税发生变化[24]光绪三十四年编纂的《化平直隶抚民厅遵章采访编辑全帙》记载称全厅户口数和男女人数,详见表1-6中的“1908年采访值”一行。

表1-6 三个不同年份化平县的户口数

(数据来源:1.光绪《化平直隶抚民厅遵章采访编辑全帙·户口》;2.宣统《化平川直隶厅地理调查表》;3.笔者本人修正值;4.1953年第一次全国人口普查数据,见泾源县志编纂委员会编:《泾源县志》,第75页)

1908年采访值与1909年调查值两组数据在时间上仅相差一年,人口总数也几乎一致,但总户数、男性人口数和女性人口数三项数值却有较大差别。其中户数前多后少,减少了257户,一年之间户数不可能有这么大的波动,这应该是两个“户”的统计口径不一致造成的;女性人口前多后少,可能是后者刻意遗漏所致;男人口前少后多,应该是出于实际调查,可能更接近于实际的人数;而总人口数前后几乎一致,则说明这一人口总数可能是在实际调查男性人口数基础上人为编造女性人口数之后合并而来的。尽管当事者为什么这么做,目前尚不知道具体原因,但很显然,为了保证人口数前后基本一致,当时的调查者刻意遗漏了大量女性人口。修正后的人口数与1953年第一次人口普查数据相比较,44年间,化平人口增加了10681人,增长了53.1%,年均增长率为9.73‰。如果考虑到宣统人口调查中男性人口漏报,这一时期化平人口年均增长率可能还要低一些。千分之九点几这一较低人口年均增长率大概反映了同时期西北地区在没有外来移民迁入的情况下实际的人口增长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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