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景辉煌
20多年过去了,回顾我们基层指挥所在引大灌区平田配套和节水灌溉的技术服务工作,感触最深的就是苦和累,但我们心中充满着快乐,不管风吹日晒,始终把自己肩负的工作放在第一位。
那时,我们的代名词叫“放线的”,每年施工期(冬季不能施工)约三分之二的时间都在进行放线工作,有“起砂线”、“平地线”、“配套线”,配套工程施工前要“放细线”,施工过程中还要“补线”。所以,人们给他人介绍我们时,就说“这位是引大上放线的”。熟人和我们打招呼都由以前的“吃了没有”变成了“放线去里吗”、“线放着来了吗”、“今儿个没去放线吗”等等。
那时在引大灌区有平田配套任务的乡(镇)都成立了基层指挥所。由于这些乡(镇)办公住房相对都比较紧张,指挥所大多安排在乡镇闲置的“敬老院”、“电影院”、“兽医站”、“幼儿园”或一些停产的厂子里。人们和我们开玩笑说,你们引大上怎么都是些“老弱病残”呢?当时不解其意,还辩解说我们比你们健康的多。结果他们说:看看你们住的地方,不就明白了吗?着实跟我们幽了一默!有一次晚饭后去乡政府闲聊,准备回去休息时,乡政府的一名干部开玩笑说:是该回去吃药了,你们的剂量大。我有药,但你们吃了不管用。当时也没反应过来,到大门口看到“兽医站”时才恍然大悟:这家伙骂人不带脏字呀!
刚开始放线时,我们的交通工具全部是自行车。由于测量仪器必须要人背,人背着仪器(经纬仪重量7千克左右)骑自行车,到工地人已累得够呛,还要进行放线工作。县引大指挥部领导很关心职工生活工作情况,与县政府协调,在1993年,为各个指挥所配备了一辆“兰鹰”牌农用三轮车(俗称“三马子”),坐上它,虽然来去一身土,也很颠簸,噪声也很大,但干部职工还是特别高兴,毕竟放线时有车坐了。
我们技术负责人除了带领大家规划放线外,还要对各工地进行巡回检查指导,每天都要跑很多的路,很辛苦。为了工作轻松一点,1995年,我自己买了一辆摩托车,这样就好多了,说走就走,方便极了。后来指挥部研究给承担任务较大的基层指挥所技术负责人配备了摩托车,我购摩托车的款项指挥部也给予了报销。因为骑车下乡,经常碰到下雨,我的摩托车后面就捎着一件雨衣。苦水乡负责平田配套的李耀宗副乡长看到我的这幅狼狈相,就不无调侃地给我起了个绰号叫“收羊皮的”。
我们放线,首先要对现场进行勘察。然后规划渠道位置、走向和道路。放线时要钉木桩编号,为便于查找,木桩边还要堆起来一个小砂堆,钉木桩和堆砂堆的工作由村社派义务工完成。记得1999年在古山乡达家梁村放线时,社长给我派了一个义务工帮助我工作。只干了一个上午,这个人就对社长说:“赶紧换人吧,我是干不了了。跟上这一帮子人,在砂地里插木头桩子的,按时节把人豁掉呢。”
移民工作站放线时一般是雇人配合我们。1995年我们在宕昌县移民工作站放线时,宕昌县人民政府副县长岳金林、政协副主席陈北瑞、工作站站长刘昌彬和几个工作人员扛着铁锨和木锤亲自配合我们,一天下来,人都累坏了,他们问我们累不累,我说冰冻三尺并非一日的寒气,我们有蓄功,已经习惯了。你堂堂一个县长亲自为我们扛铁锨钉木桩,这是何等的荣耀呀!晚上,岳金林副县长对我说,跟你商量个事,我们还是雇些人吧,这样受不了。
放线时前面领线的人与后面观测的人相距甚远,领线者每次都要听观测者的指挥,一般用一面小红旗和一些肢体语言,不能用肢体语言表达时就大声喊话。遇上逆风,喊破喉咙也听不到,只能跑过去或骑上自行车去传话。给宕昌工作站放线约一个月后的一天,宕昌县岳金林副县长和移民工作站站长来到我们的驻地何家梁,说要送我件礼物,我还以为是土特产什么的。岳副县长说:看你们那么辛苦,经过我们研究商量,给你们买了副对讲机,以后就不用跑来跑去的传话了。我的天呐,当时那个激动,用语言是无法表达的,嘴里只是连声说着谢谢,一句都没推辞就厚着脸皮笑纳了,这就是我们移民所的新式武器。那几年,我走到哪儿都带着它,放线时使用,不放线时和所里联系用。虽然很笨重,但我一直都很好的保存着。时光荏苒,多少年过去了,在这里我还想再次对岳金林副县长他们说声:谢谢!(www.daowen.com)
为了充分调动基层指挥所干部职工的工作热情,指挥部制定了激励政策,每完成一亩平田、配套任务奖励2毛钱,这对于任务量较大的指挥所来说还是挺可观的。受益乡(镇)在当年春播前就落实预留好土地,解冻后就可以放线施工,完成当年任务相对容易一些。而移民的土地划拔虽然从开春就宣传、动员、沟通、协调、开会,做大量的群众工作,但真正开始划拔就到了夏收以后了。我们移民开发指挥所当年的放线工作一般从9月份才陆续开始,有时11月份还在划拔土地,但这时天气已变冷,起砂平田工作就很难完成,更不用说完成配套工程了。所以我们所每年开春后干的都是前一年的遗留工程,夏收后才开始干当年工程,每年都完不成当年的任务。尽管承担的任务挺大,年底兑现的放线奖却少得可怜。有时连年终会餐的钱都不够,还得个人集点资或者实行AA制才行。
由于移民的土地是划拨而来的,虽然划得较迟,但当年还是要完成施工。所以,测量放线完成后要尽快安排移民工作站开工,而且规定谁负责的片区放完线后,要做的内业工作不能过夜。因为放完线以后,要在当天就要把图纸画出交给移民工作站。指挥部规定移民地块放完线后内业工作(主要是画图纸)不能过夜,必须当天完成。晚上所里面喝个小酒或有什么活动,有工作的人是不能参加的,只有完成了工作并经站长审查通过才能参加。有一天给东乡族自治县工作站放线后,晚上该县移民站汪玉强站长来所里衔接第二天起砂进推土机的事,看到我们在喝酒(晚上喝点酒很解乏的),环顾了一周,突然问我:“怎么不见江江(负责东乡片平田配套工作的施工员卢有江的昵称)?”我说:“画图呢,明天你们要进车,为了不影响你们正常开工,只能这样,这也是我们所的规定。”汪站长很激动地说:“你们真是太辛苦了!明天我提两瓶酒,专门招呼一下江江。”
那些年平田配套任务繁重,指挥部每年都要进行突击活动,县上领导还不定期组织各乡(镇)和有关部门进行检查督导。记得在1993年,督导检查组来到了红城镇大坡沟工地,检查组停在了一个叫王美红推土机师傅正在平整的地块边。其实这个小师傅的水平还是很好的,但由于当时来的车也多,领导也多,还有不少媒体的记者,小师傅很紧张,一下子就慌了神了,高一铲低一铲,失去了准头。白成副指挥一看,问队长王继华:这怎么胡推着呢?王继华说,这娃推得好着呢,只是没见过这么大的阵势,吓坏了。说完叫停了车,自己上去亲自操作,几铲下来,很多人都佩服的竖起了大拇指,技术好,水平高!随后白成副指挥走进满是浮土的地里,在推土机前和满身油土的王继华合了一张影。
2002年,县引大指挥部安排焦瑞祖副处长和我落实引大灌区内剩余面积和渠道附近可采用小机组提水灌溉的面积。我们住在五道岘村的达家店,白天跑现场,跟村社了解落实,实地丈量,晚上在图上标绘、统计。4月的一天,我们白天跑完现场,晚上完成了内业工作。大概10点左右,准备休息时,一看表,才发现是我的生日,我说:“焦处,今天是我生日。”焦处长说:“是不是?”我说:“就是的。”焦处长什么也没说就出去了,不一会儿,他提着一瓶酒和一些花生米、油炸大豆(蚕豆)就回来了,说:“这会儿给你过生日!”那时的心情说实话现在是无法用语言表达的。就这样,我俩摆好小桌,穿着背心裤头,盘腿坐在各自的床上,嚼着小吃,喝着小酒,侃着大山,聊着工作,发着牢骚,过了我38岁的生日。“战地黄花分外香”,这是到目前为止我过得最难忘、最有意义的一个生日。
回顾20多年的工作,一幅幅画面历历在目,就像过电影一样在脑海里清晰浮现。在引大灌区的每一片土地上,都洒下了我们引大人辛勤的汗水;在引大灌区的每一寸土地上,都留下了我们引大人无悔的足迹。在我们这一代引大人的艰苦努力下,昔日一望无际的砂田变成了规划齐整的条田,昔日靠天吃饭的旱砂地变成了旱涝保收的水浇地,如今灌区群众的生活已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虽然我们的工作是平凡的,但我们的付出是有意义的,是值得的!
(王占朝)
春种秋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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