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4年春,随着引大入秦总干渠建设进入收官阶段,通水指日可待。外界对于引大灌区移民的猜测和传闻也越来越多。当时我在武胜驿镇人民政府担任镇长,几乎每天都要接待几批前来打听往引大灌区移民事项的山区群众。但由于武胜驿镇在引大灌区没有一块土地,我们对此知之甚少,无法满足这些群众的要求。
事情终于出现了转机。在参加了县委召开的一个会议后,镇党委书记杨享福同志带来了永登县人民政府【(1994)81号】文件。文件规定:“对西槽乡辖区内农业人口按人均2.5亩安排土地,应进行反复核实并确权。于今年7月7日第一次将剩余土地20635亩收归国有(占应收的60%)划拨给大有乡、县委、县政府机关、乡镇部门作为临时开发用地。”文件在(西槽乡)牛路槽社东一干18支1分支5斗渠灌溉范围内给武胜驿镇划拨了440亩土地。
虽然我们对县政府文件中的“临时开发用地”的内涵不太明了,但从杨享福同志传达会议精神的语气中,还是体会到了完成这些土地起砂平田整地任务的紧迫性和重要性。镇党委会做出了抽调一名副镇长(或副书记)和四名干部,奔赴牛路槽参加3万亩起砂平田整地大会战,并如期完成任务的决定。当时,由于甘肃省劳改局在武胜驿镇辖区内筹建的监区占用了镇上一处矿山,镇上因此刚刚获得了一批不菲的补偿费。平田整地所需资金不存在任何问题。可是在讨论具体抽调哪一个副职带队的问题上,会议却产生了严重的分歧。
而这一切源于我和杨享福同志一个错误的偏见。这年四五月间,县委给武胜驿镇任命了一名年轻的副镇长。对这一件本来很正常的事,武胜驿镇内外却产生了不小的议论。一些人对这位新提拔干部的能力颇有微词,品头论足,说三道四,而这些言辞大多是些不负责任的贬低之词。大概是三人成虎的缘故吧,我和杨享福同志从起初的不以为然,禁不住耳旁许多人的不断吹风,最后竟然深信不疑了。这位同志报到将近半年了,我们还是没有给他安排具体工作,用通俗话来说,就是在空档里挂着。如今有了新的临时工作要抽领导带队,自然非他莫属了。在镇党委政府研究平田整地工作的联席会议上,除了我和杨享福同志,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投射到了他的身上。但这恰恰是我和杨享福同志不愿意看到也是无法接受的。
会议没有对此事形成决议。会议之后,杨享福同志和我就此事进行个别沟通。杨享福同志对我说,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显然是你和我的失误。我们不该毫无根据地怀疑年轻同志的工作能力。这件事我们以后再慢慢反省吧。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尽快完成县上下达的平田整地任务。因为这次平田整地3万亩大会战,县上很重视,我们必须尽快完成,不容有任何闪失和纰漏。带队的人,就在你我两个人之间决定一个。你要是去呢,我就代理主持镇政府全面工作。你要是不愿意去,你就以副书记的身份主持党委工作。
当时,我和杨享福同志一起工作两年多了,作为党政一把手,我俩在讨论决定重大事情前常常做推心置腹的交流。现在听他这么说,我当即表态说,还是我去吧!你是镇党委、政府的第一责任人,就不要轻易离开工作岗位了。杨享福思考了片刻,同意了我的提议。在决定了谁带队参加3万亩会战的问题后,杨享福同志一再嘱咐我,一定要保质保量按时完成起砂平田整地的任务。还说,只要不违反政策法规,有些事可以自作主张,不用向党委请示。我笑着说,这就是古人说的“便宜行事”吧!当时,我们把起砂平田整地会战困难设想得很大。听说用推土机起砂每亩要收60多元的机械费,杨享福还特意嘱咐我带上几张转账支票。
当天下午,镇政府的北京吉普就把我和高占珠、张东成等四个在镇上相对年轻的干部送到起砂平田整地的现场。我们住在牛路槽社一家姓韵的人家里。这家户主是秦川乡人民政府的民政助理员,叫韵成祥,是我舅舅韵兴学的本家侄儿,论起辈分来是我的远房表兄。第二天,在县引大技术员的带领下,我们找到了分给我们的地块。令我们感到意外的是,分配给我们的砂地里的砂已经全部被引大机械队的推土机推完了,而且在应该修筑地埂的地方钉上了木桩。当时,我们就提出要给他们支付起砂的费用,给我们指认地块的技术员却说,他们是铁路警察,各管一段。他只负责给我们指认地块,缴费要找财务人员。当时我也存在对起砂的费用能不付就尽量不付的主观愿望,见县引大的技术员这样说,正中我的下怀,就再也没有去找他们的财务人员。此事从此之后也就不了了之了。后来我才知道,三万亩国有土地起砂的任务,是由县引大指挥部机械队统一承包完成的。(www.daowen.com)
技术员回去以后,我们分析了一下,觉得靠我们五个人的力量,在县委县政府规定的时间内,清扫完440亩砂地地面残留砂石经过努力是可以实现的。但要完成修筑地埂的任务,就不现实了。我就派了两个同志到附近雇人。事有凑巧,在兰州机场有个小工程队那几天正好没有活儿干。经过一番讨价还价之后,我们就把440亩地块的筑埂工程以8800元的价格承包给了他们。要求工程必须在一周内完成、主管部门的验收合格后再付款。至于引水的渠道,由于当时引大总干渠尚未通水,我们也就未多做考虑。
我是庄浪河流域长大的人,深知砂子留在耕地里和土搅拌后灌上水的危害。我们就买了一辆架子车和几把铁锨,找了几把老扫帚,每天到地里清扫残留的砂石,顺便监督工程队修筑地埂。
大概过了10天左右吧,地里的砂石基本清扫干净,工程队的地埂也修筑出来了。在征得有关部门同意后,武胜驿镇参加3万亩会战的队伍撤出了战场。
后来,我和杨享福同志一起到通远参观了引大入秦通水典礼。第二年4月,杨享福同志调任县审计局局长,离开了武胜驿镇。同年11月,我也被调到《永登报》社主持日常事务工作。1997年,在县引大移民处的具体安排下,武胜驿镇人民政府利用这440亩土地安置了本镇石门岘、黑林和霍家湾等贫困村的50多户、220多人。而这50多户人家所在的地方,也有了一个崭新的名字——红玉村。当然,红玉村的居民并非就这区区50多户200来人,他们的村民大多来自于红城镇玉山村的郎儿沟。
(翟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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