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越来越女性化,换句话说,他们变得更敏感,也更富人情味。而女人则越来越男性化,她们越来越强烈地争取着象征男权的社会地位,并逐步适应了这种权利。
1997年夏天,《人民新闻》(People)的几则报道让全世界都陷入了犬儒与直观的悲剧:7月14日,有“时装界的恺撒”之称的意大利设计师贾尼·范思哲在美国迈阿密海滩的家门口被人枪杀,死时年仅50岁;8月31日,“人民心中的王后”戴安娜在巴黎阿尔玛桥(Pont de l’Alma)下因车祸遇难,死时年仅36岁。似乎是命运的有意安排,贾尼·范思哲曾为戴安娜·弗朗西斯·斯宾塞(Diana Frances Spencer)小姐设计过多款时装,彻底改变了她的形象,充分展示了她的活力。戴安娜20岁时即成为威尔士(Wales)王妃,随即迅速挣脱金色牢笼,开始自由自在地生活。在被至高无上的英国皇家禁锢以前,尽管不谙世事并稍显笨拙,但她却成为那个时代光芒四射的一个自由女神。她曾在英国BBC电台上向世人宣称:“我永远也不会成为这个国家的王后。”这句话不幸成为她早亡命运的不祥预示。“时尚明星戴安娜”,这是美国《女装日报》送给她的尊称。戴安娜首先是一位美丽的时尚王后,阿玛尼、香奈儿、迪奥、古驰(Gucci)、范思哲……几乎所有大师都曾为她设计服装。其次,她还是一尊柔弱的大众偶像,被人尊敬、被人爱戴、被人追逐,甚至被人强暴、被人谋杀……“我们这个时代太注重直观的东西,文字迟早会毁在图像手里。”拉格菲尔德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心里还是不愿接受这个事实。其实,戴安娜就是直接死于狗仔队们的偷拍谋杀。这些偷拍强盗在她身上赚足了钱,在她死后,她生前最后的那些照片被卖到了六百万法郎!在她死后的几周内,全世界的报纸上满是对这种卑劣行径的憎恶与清算。挑起这场“美丽战争”(Beautiful People,由英国新锐导演贾斯明·迪扎德[Jasmin Dizdar]导演的一部关于生命感悟的电影——译者注)的元凶们希望尽快停战,至少别为此丢了饭碗,而公众舆论则恨不得要他们的命。最终,一切口诛笔伐归于徒劳,生活依旧回归平庸。
日本生产的电子宠物蛋给那些因不适应现代社会而备受折磨的人带来了精神安慰,并因此卖出了2000万只。约翰·加利亚诺的1997年冬季发布会彻底打乱了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游戏规则,他推出的系列时装只重表演性,毫无实用价值,重新把女性变回玩偶,变回供人欣赏的活维纳斯,变回逡巡于豪华闺房的橱窗女郎,变回摆设在高雅客厅的精致花瓶。他想以这些反至简主义的作品来标榜自己不受流行趋势左右的特立独行,但他的所作所为只不过是一种彻头彻尾的复古与倒退。
吉尔·利波维斯基预言了“自然女性”的消失以及“第三类女性”(Troisieme Femme,既非逆来顺受的传统女性,亦非不食人间烟火的崇高女性,而是拥有自我的新型女性。——译者注)的诞生,但人类永恒的两性战争从未停止像分离骨肉般将男性与女性截然分开。如今,男人越来越女性化,换句话说,他们变得更敏感,也更富人情味。而女人则越来越男性化,换句话说,她们越来越强烈地争取着象征男权的社会地位,并逐步适应了这种权利。有事实为证:继美国人之后,法国人也开设了专供女性吸食雪茄的俱乐部。女人们在哈瓦那雪茄的袅袅烟雾中轻声细语地聊着天,纵情于伊壁鸠鲁(Epicurus,提出享乐主义思想的古希腊哲学家——译者注)式的享乐之中,就像从前那些熏鲱鱼般裹着吸烟礼服浸在浓烟密雾里的男人一样。证据之二:美国女演员简·芳达(Jane Fonda)曾以女性健美大师著称,她的女性保养录像带卖出了几百万盘,连她也改弦更张,开始号召女性拥有“男人般的”智慧,并极力推荐她的精神锻炼法。她的理由是:与其强健肌肉,不如提高智力。59岁的她不能不让人佩服。然而,所有这一切仍不足以改变根深蒂固的男尊女卑思想。
有一则丰田汽车的广告说:“丰田皮克尼克[Picnic]家用车就是多子女母亲的专用车,它为她们全家的17个成员提供了恰到好处的17个座位(原文如此,实际应为7座——译者注)。”女性上班族被普遍建议选择这款小货车一般的组合轿车,就是因为她们首先被视为生育机器。而且,一浪高过一浪的反流产运动也在时时提醒她们不要忘记自己的功能与义务。那一年,反对堕胎的“珍爱生命”大游说赢得了一场关键胜利:因为害怕商业制裁,德国HMR(Hoechst Marion Roussel)制药集团停止销售被称为“反家庭药丸”的RU486堕胎丸。堕胎一直被视为犯罪。与此同时,避孕药的命运也好不到哪去。自1967年12月29日被法国政府批准上市后,三十年的时间里销量一直不佳。女孩子们之所以很少问津,除了因为对这种药物缺乏了解,主要还是怕花钱——因为法国社会保险机构将其列为“保健药品”,报销比例从70%降到了40%。(www.daowen.com)
有人发现,“女鞋的流行款式越来越出人意料,这也表明了女人的不可捉摸”。时尚从它的藏宝库里祭出了一件被遗忘多年的法宝:斯蒂莱图(Stiletto),法文的意思是短剑(Styley),时尚用语称之为针踵鞋,其实就是尖细的高跟鞋。1953年,意大利制鞋商萨尔瓦多·菲拉格慕发明了针踵鞋,在提升女人身高的同时也提升了她们对性感和物质的崇拜。有人评论道:“时髦的针踵鞋配上平庸的服装,组成了女性形象复杂的矛盾统一体。”类似的服饰就像皮内衣、吊袜带、皮鞭和手铐等性虐用具一样,立刻吸引了施虐狂与受虐狂的注意力。当然,它同时也引起了制造商们的极大兴趣,有了他们,这些工艺简单的小玩意何愁不泛滥成灾。还有人说:“针踵鞋最符合妓女的形象……各种招贴画上经常可见穿着细高跟鞋的‘婊子’,好像穿着这种鞋的女人都是千人骑、万人跨的泄欲对象。”针踵鞋取代了流行近二十年的平跟鞋和软底鞋,刹住了妇女奔向自由的步伐,把她们重新囚进了男人附属品的牢笼。高达10厘米的细跟令女人步履维艰,让人想起过去那些不堪回首的岁月。
回首往事有时也可让我们拯救一些濒临失传的好东西。一个业余研究女袜的法国人伊夫·里凯(Yves Riquet)买下了法国最后一家传统织袜厂(类似工厂只在英国和美国各剩一家),这家工厂还保留着收针式缝织法,可以手工织出透明的细尼龙丝女袜。受针踵鞋的勾引,女人们再次开始以卖弄风骚为荣,并重新发现了裘皮服装的奢华魅力。好在1987年兴起的动物保护风波已经渐渐平息。没关系,皮货商们辩解着,动物保护者的指责都是毫无根据的,我们所卖的皮货80%都来自畜牧场。就连当红的黑人模特纳奥米·坎贝尔也捐弃前嫌,弄了件貂皮大衣裹在身上。本已获得自由身的女人们从此“一觉回到解放前”。
本来觉得事不关己的男人们也没捞着好果子吃。一向以广告先锋著称的Kookai又玩起了“一次性男人”运动,弄了一帮荡妇打扮的矮矬子当众现眼。新派男模们为了让人看出他们不是女的,特意自称为“男人帮”。而新派男歌手也是越“媚”越有人气,他们一个个牙齿洁白、肚子扁平、线条柔和,全身上下恨不得除了头发就不长毛了。他们虽然是男人,但却没有了男人的气概。这些半男半女半同性恋的二尾子们已经退化成了一指头就能戳破的相片,连来者不拒的Kookai女郎都不会把他们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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