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ross-Disciplinary Design Education

设计正在从一个关注个人创造力和商业性的工艺性行业，转变为一门致力于对新理念进行概念化、结构化和具体实施的强势学科。从其他学科中汲取知识以完善自身，在这个过程中尤为重要。不过，这并不意味着设计要放弃自身的传统。正如弗里德曼所说，成功的设计在处理有关人、信息和社会的科学性知识时，是处在工艺性和阐释性之间的。55因此，他鼓励设计师们与其他学科的人合作。他说，设计师与社会科学家们一起工作，能够使“设计为客户与终端用户服务”的理念更深入人心。56马戈林也有类似的说法。他说，设计是“大型社会流程”的一部分，研究设计就是研究“社会情境中出现的人类行为”。57

不过，为了便于以跨学科的方式工作，其他学科需对设计中的指导原则有进一步的了解，同样，设计师也需要熟悉其他学科的指导原则。设计师们未必需要像学者那样深入了解其他学科，但应该像专业人士那样掌握多方面信息。58更重要的是，弗里德曼相信，未来“分析师与创作者”“设计师与研究者”之间的区别将变得模糊，每个人都会参与定义、规划、建构人造物和系统的过程，所以每个人都可以被视作“设计师”或“研究者”。59此外，弗里德曼还认为，设计是一门处在多个大型领域的交叉口的综合性学科：

在一个维度上，设计是一个思考和纯粹研究的领域；在另一个维度上，这是一个实践与应用研究的领域。如果设计应用于解决某个具体场景中的具体问题，这就是一个临床研究的领域。60

弗里德曼进一步指出，设计可以置于六大领域之中：自然科学、人文学科、社会科学与行为科学、职业与服务、创意与应用艺术、科技与工程（图2.2）。

设计能够以多种方式整合其中几个或全部领域，具体视项目需求而定。举例来说，从一个角度出发，设计可以被视为一个实践和应用研究的领域；而从另一个角度出发，设计又可以被视为一个进行思考和科学研究的领域，而这两个角度经常是交叉的。61不过，布坎南也指出，正确的方法是在研究与实践之间找到平衡，而设计研究的长处不在于发展理论，而在于发展理论与实践的适当关系。62(www.daowen.com)

上述这些问题非常复杂，为此，弗里德曼指出，设计教育需要新的范式。63设计正从一种工艺美术实践转而成为由理论研究驱动的学科，这一趋势越来越明显，因此有必要引入不同的设计教育模式。许多设计任务着手处理的是“复杂的适应性系统”，而通向设计教育的“设计科学”路径应能够处理行业内这些发展趋势。为了说清什么是“设计科学”，弗里德曼援引了一种技术科学或社会科学模式，这种模式关注的是怎样做事和怎样达成目标。64当一个技能型专业从使用传统的“拇指法则”^[1]和“试错”方法，转向了使用理论和科学方法，这一门类的新科学就产生了。65

特伦斯·洛夫（Terence Love）也认为，要把设计师教育成有能力解决“非常规情况”的人，意味着所要教授的不止是创意思维。66跨学科设计需要设计师具备一些技能和认知力，使其有能力以专业水准来调动其他学科中的材料。此外，洛夫还提出，跨学科设计在本质上要求设计师有高度的商业性专业技能，并且对诸多学科都有深刻的认知。这些是“传统”设计教育模式无能为力的，因为跨学科要求的是一种具备高度理论性和认知力的教育模式，能够将研究方法与方法论、理论以及诸多学科中的发现全都整合在一起。67

图2.2　弗里德曼的设计领域图示

由于设计界尚未正式建立起跨学科的教育研究模式，我们可以先看一下医疗卫生行业所采取的类似模式。医疗卫生行业涵盖了诸多学科门类的知识，也成功地将不同类型的专业人士与同样多类型的研究人员整合到了一起。在这个行业中，跨学科的工作方式是分批次引入的：起先有了交叉学科的观点，之后再逐步地升级为超学科的模式。在这种模式中，研究人员逐步走向整合与实践应用。68如果设计专业学生自本科至研究生阶段一直遵循这样一种教育模式，那么到了博士毕业的时候，他们就拥有了高度的跨学科技能，这使他们能够在设计领域中生产新的知识，甚而引领不同的研究团队。6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