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本是储存纹样信息的载体,智慧的古人利用花本将图案纹样转换为可以上机织造的一套程序语言。根据纹样的装饰部位不同,可以分为衣身装饰纹样和边缘装饰纹样,边缘装饰部位包括领口边缘、袖口边缘、门襟及下摆边缘等位置(图1)。对此件织成大袄而言,衣身装饰纹样为遍地花蝶纹装饰,有蝶、兰、梅等纹样,边缘装饰部位沿着边缘线紧密饰有兰、盘长和茉莉头等纹样,在表达美好寓意的同时,也起到强调服饰结构、归拢边缘纹样的功能。对比图1、图2,经过严格的拼合比对发现,这两件服饰的纹样和位置分布是完全相同的,仅仅由于剪裁的不同导致服装的造型风格产生了变化。由此可推断这匹织成料在织造前存在一套贮存纹样,并且有可以反复使用的祖本花本(祖本是指挑花结本产生的原始花本,通常作为长期保存的样本,不直接上机使用)。
图1 蓝色花蝶纹织成大袄
(北京服装学院民族服饰博物馆藏)
图2 蓝色花蝶纹织锦缎女袄
(北京服装学院民族服饰博物馆藏)(www.daowen.com)
“织成”纹样一般为循环较大的独幅设计,因此需要将服饰各部位的纹样分别挑制成多个小花本,经过多次倒花(根据已挑的花本,再复制出一个新花本的工艺称倒花)、拼花(将两本以上的花本或拼本经过拼合成为一本花的工艺称为拼花)等工序,形成一套套相对完整的局部大花本,织造时在需要起花的部位根据所要起的花型自由更换花本,以此方式保证每次织造出来的匹料相同,结构与纹样没有差别。
如图3所示为此件织成大袄的款式图和样板图,①为大身右片,前后衣身连裁,②为大身左片,③为大襟片。从结构与形制来看,前①作为此件织成大袄的里襟,衣长较前②部分短,且下摆边缘线为水平线;其余部位如前②与后②、后①与后②分别关于肩线和后中线翻转对称。从纹样及位置分布来看,此件织成大袄的纹样整体对称性很好。通过分析可知,除前①的下摆边缘装饰纹样外,①与②的纹样关于中心线翻转对称;若暂不考虑领部边缘的纹样,前①与后①、前②与后②的纹样分别关于肩线翻转对称,故可以认为,除了前①的下摆边缘与领部边缘的纹样外,前①与后②、后①与前②的纹样关于领围中心点旋转对称。这四部分的服装结构与纹样可以通过相互之间的翻转、旋转等方式实现重合。因此,挑花仅需1/4(按后②),再通过倒花和拼花制成一套1/2的局部花本,为方便描述记为花本a,按照花本a可织造出样片②的大身部分纹样(不包括领缘装饰纹样)。对于领部边缘的纹样而言,①与②的领部纹样关于中心线翻转对称,但前、后领纹样不满足对称关系,基于领部纹样的特殊性,挑制1/2领缘纹样,单独制作一套领缘纹样的局部花本,记为领缘花本b。将花本a与b进行拼花,即将两个拼本经线并列拼合在一起,用a的花本纬线穿入b的花本纬线里,替换出b的花本纬线,这样就可以把两本花a与b拼合成一本花,记为大身花本Ⅰ(a+b),按照大身花本Ⅰ上机可织出完整的样片②的纹样。此外,③的衣身装饰部位纹样与前①完全重合,③的下摆边缘纹样与前②的对应部分关于前中线翻转对称,因此还需分别制作前①下摆缘饰小花本c和大襟③斜向门襟缘饰小花本d。先将花本a中前身下摆边缘部分的纹样用小花本c替换,再将领缘花本b倒花后与替换后的花本a拼花,得到大身花本Ⅱ(a+b+c)。以同样的方式,将后②的纹样中与大襟③相同纹样的花本从花本a中提取出来,与小花本d进行拼花,得到完整的大襟花本Ⅲ(a+d)。
综上所述,整件织成大袄共有4个小花本,分别为局部衣身花本a,领缘花本b,前①下摆缘饰花本c,大襟③斜向门襟缘饰花本d,由4个小花本经过倒花、拼花等工序最终共制得三个用于排板的局部大花本,分别为大身花本Ⅰ、大身花本Ⅱ和大襟花本Ⅲ。
图3 “蓝色花蝶纹织成大袄”款式图及样板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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