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全球价值链的国家或企业，其生产活动的升级多可以在全球价值链上实现。常见的全球价值链升级模式可归纳为以下几种：

（1）基于“雁形理论”的全球价值链升级模式。“雁阵”格局不仅存在于产业之间，也存在于特定产业内部和特定价值链上。按要素结构，世界先进产业和传统产业在经济体之间的分布呈“雁阵”格局。发达国家主导先进的知识密集性和技术密集性产业，新兴经济体主导劳动力密集型产业。在某一特定产业内部，知识和技术密集性的产业由发达国家主导，其余由新兴经济体主导。在特定的全球、区域或国内价值链上，生产和技术密集的高增加值环节由先进经济体或领先企业主导，其余由新兴经济体或跟随企业主导。在“雁阵”格局下，追赶国家或跟随企业从事的生产活动多落后于先进国家或领先企业。追赶国家或跟随企业在升级自己的生产活动时，面临的核心问题有三项：选择升级的方向；选择交往尤其是学习的对象；确定主要的生产活动内容。在“雁阵”格局中，追赶国家或跟随企业解决上述三个问题的最佳集成方案就是融入全球价值链：瞄准产业发展的全球方向，与领先全球的同行企业进行交往尤其是向它们学习，主要的生产活动同先进国家或领先企业发展实质关联。

（2）全球价值链驱动的产业升级模式。全球价值链驱动的产业升级集中在四个具体方面：产品；经济活动（如设计、生产和营销）；部门内层次（如制造和服务）；部门间层次（如劳动密集型部门、资本和技术密集型部门）。

第一，全球价值链的产品升级，即在产品序列中由增加值率较低的产品向较高的产品升级、反映产品复杂性的提高、质量的提升和类别的增多。

第二，全球价值链的链条升级，相当于产业内部的门类升级。所谓链条升级，即公司在同一产业的小类、中类、大类、门类所辖链条之间转换，包括递升或跃升，从增加值较低的链条转向增加值更高的链条。

第三，全球价值链可促进产业的技术升级。全球价值链的过程升级属于产业的“技术升级”，包括过程重组和技术进步，比如，提高存货的回报、减少废物（公司内）、更多更准时地配送货物/服务（公司间）。

第四，全球价值链的功能升级属于产业的“生产组织升级”，其方式主要有两种：提升既有功能的增加值含量（如公司的外包、会计和质量功能）；沿着前向的产业联系和后向的产业联系，延展价值链以覆盖增加值更高的功能（如由制造环节扩展到包括设计、研发、品牌、销售等）。

在此基础上，汉弗莱和施米茨（2000）明确提出了一种以企业为中心，由低级到高级的四层次升级分类方法：工艺流程升级、产品升级、产业功能升级和链条的升级。对于这四种升级模式，众多研究表明产业升级一般都依循从工艺流程升级到产品升级，再到功能升级，最后到链条升级。

表6.3　全球价值链驱动的四种产业升级模式

(www.daowen.com)

资料来源：根据汉弗莱和施米茨（2002）整理。

（3）国际贸易促进全球价值链升级模式。首先，全球价值链可以通过中间品贸易升级实现产业升级。全球价值链的一大特点是凸显中间品生产，其类别不断推陈出新，中间品沿着小类、中类、大类、门类逐级扩展，复杂性持续上升，质量逐渐提高。产业生产率的增长不仅来自最终产品生产环节，也来自其中间品生产环节，而且中间品部门的市场结构和专业化能够同最终品部门建立垂直联系。其次，全球价值链可以通过生产性服务贸易实现产业升级。生产性服务活动是绝大多数全球价值链的主体部分，其升级方式包括直接和间接两种。生产理念、研究开发和设计等生产性服务活动，是中间制成品的上游活动，同制造活动关系密切。这些活动如果随同中间品参与同一全球价值链，那么在中间制成品先行升级的带动下，也跟随升级；如果没有参与同一全球价值链，或只能利用技术扩散效应间接升级。

（4）国际投资促进全球价值链升级模式。一般地，国际直接投资能够为东道国带来新产品和过程创新、管理知识、高质量的标准。同东道国本土企业相比，外资子公司较易获得先进公司的专利技术，生产运营效率更高；通过竞争迫使本土企业提高资源使用效率，或者寻求新技术，可提高东道国的生产率。很多的证据显示了这一点。跟随企业获得的新功能，在知识和技术密集度方面，肯定超过自己此前行使的功能，从而有助于产业创新。另外，国际直接投资会促进知识扩散。本土企业可以复制其他企业的产品、技术、方法与战略，观察或者雇佣这些企业培训的员工。

（5）全球价值链可促进市场升级。同产业升级相关的市场升级，主要内容是市场的内涵式增长，以及市场效率的改善。参与全球价值链后，跟随企业可享有价值链既有的市场空间，有利于国内产业开拓国际市场。在该过程中，跟随企业不必耗时费力地去开拓国际市场，尤其是先进国家的市场，从而节省大量市场营销成本，为经济活动升级提供必要的财力基础。类似地，领先企业将全球价值链延展到发展中国家的市场，促其经济增长，从供给和需求两端扩大当地市场的规模。

结合电子商务行业的内在特点和全球价值链升级模式，我们认为，电子商务产业升级包括以下内容：（1）电子商务企业的服务流程升级。重组电子商务服务流程或利用先进的信息技术和管理方法提升电子商务功能的某些环节或者整体流程的效率，进而提高竞争力。（2）电子商务销售产品品类升级。主要是通过引进新的个性化商品类型或提升现有商品质量来满足消费者需求，以实现与竞争对手的差异化竞争。（3）电子商务服务功能升级。通过对价值链各增值环节的重新设计，增加新的、更好的功能，如金融支付、售后服务、购买评价、供应链设计等；或放弃现有的低价值功能而集中致力于附加值更高的环节，实现在电子商务价值链中角色的转变，以此提高整体竞争优势，比如，从传统功能型商务服务提供商，向利润更高的商务服务集成商转变。（4）电子商务价值链升级。把从一个特定环节中获得的电子商务运作能力应用于新的领域或转向一个新的价值链。

表6.4　电子商务四种产业升级模式

续　表

资料来源：笔者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