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沿用Horn, Mavroidis和Sapir(2010)^[24]对“第一代”和“第二代”贸易政策议题的分类(如表2-4所示)。在这一分类基础之上，本章进一步对贸易协定中所“覆盖”的条款、具有“法律约束力”且适用WTO争端解决机制的条款进行区分，得到各议题的“深度”一体化程度。具体来看如图3-1所示，第一阶段，判断协定是否“覆盖”某一议题X的标准为“协定中是否直接或间接^[25]的包含特定某些章节或条款对该议题做出某些特定承诺”。^[26]若FTAs覆盖条款X，则赋值为“1分”，反之得“0分”。第二阶段，依照Horn, Mavroidis和Sapir对贸易协定中条款的“法律约束力”进行基本界定，包含两个层级： 第一层级，条文中所使用的是否为清晰而明确的“法律术语”^[27]，是否“明确界定并要求各成员方应遵循并履行的各项义务”，而非采用模糊性的承诺(即申诉方在争端解决程序中是否可直接援引此条款)。若该条款X为以具有“法律约束力”的语言进行表述，则记为“1分”，反之为“0分”。第二层级，协定中是否明示该议题适用于争端解决机制。若该条款适用于争端解决机制则为“1分”，反之则记为“0分”^[28]。经上述两个阶段(共3个层级)的划分后，协定中各项议题的“深度”一体化程度得分取值分别为“0分”“1分”“2分”“3分”。

图3-1　对RTAs/FTAs中各议题的“深度”一体化程度的度量
资料来源： Claudia Hofmann, Alberto Osnago and Michele Ruta, “Horizontal Depth-a New Database on the Content of Preferential Trade Agreements”, World Bank Policy Research Working Paper 7981, 2017.

基于上述分类方法，本章分别构造PTAs“总指数”“核心指数”“‘WTO+’指数”“‘WTO-X指数”“关税指数”和“非关税指数”等六项“覆盖力”指标综合估测贸易协定的“深度”一体化程度。

(一) PTAs总指数

对PTAs中所包含的所有条款的“深度”一体化程度进行简单加总，总体考察协定的“深度”。后对其进行标准化处理，分析该协定的“深度”一体化程度在总体样本中所处的位置。所有协定的PTAs总指数均落入[0,1]，数值越大，表明该协定的“深度”一体化程度越高，若PTAs总指数达到1，表示该协定是现存贸易协定中一体化程度最高的贸易协定。

(3.1)

其中，Provisionk表示各议题的“深度”一体化程度，Totaldepthi表示协定i的总体“深度”一体化程度。

(二) PTAs核心指数

HMS分类法所涉及的52项议题几乎囊括贸易协定中可能出现的所有议题，其范围远远超越贸易的范畴，其中反毒品、反洗钱、恐怖主义等议题仅在某些特定区域国家所签订的FTAs中出现。本章遵循Damuri所采用的多维排列法^[29]，从HMS分类法的52项议题中进一步筛选出18个在贸易协定中频繁出现、兼顾扩大市场准入和确保价值链贸易平稳运行的核心议题^[30]，包括工业产品减让、农业产品减让、海关程序、出口税、卫生和植物检疫、技术性贸易壁垒、反倾销、反补贴、TRIMs、TRIPs和资本的自由流动等11项“边界措施”和国有企业、公共补助、政府采购、GATS、竞争政策、投资和IPR等7项“边界后措施”。将18个核心议题进行简单加总并进行标准化处理后得到的“PTAs核心指数”，该指数剥离了与全球生产和贸易网络不直接相关的其他社会性议题，直接反映PTAs核心条款对全球贸易—投资—服务网络的直接促进作用。

(3.2)

其中，Provisionc表示18个核心议题的“深度”一体化程度，Coredepthi表示协定i的核心“深度”一体化程度。

(三) “WTO+”指数和“WTO-X”指数

基于HMS分类法分别针对“第一代”贸易政策和“第二代”贸易政策构造“深度”一体化指数，横向检验并对比某一协定内“第一代”贸易政策和“第二代”贸易政策在促进双边贸易发展中的具体差异。

(3.3)

(3.4)(www.daowen.com)

其中，Provisionp和Provisionx分别表示“第一代”贸易政策和“第二代”贸易政策中各条款的“深度”一体化程度。

(四) 关税指数和非关税指数

本章从52项议题中筛选出工业产品减让、农业产品减让、反倾销、反补贴、TRIMs和TRIPs等六项与关税减让相关的贸易议题^[31]，分别计算FTAs中关税议题和非关税议题对双边贸易发展的影响差异。

(3.5)

(3.6)

其中，Provisiont和Provisionnt分别表示与关税减让相关的议题和非关税议题中各条款的“深度”一体化程度。

进一步，本章沿用上述分类方法针对PTAs中“具有法律约束力”且适用于争端解决机制的议题单独计算“约束力”指数，包括leTotaldepi、leCoredepi、leWtoplusdepi、leWtoxdepi、leTariffdepi、leNontariffdepi等六项指标。区分“覆盖力”指标和“约束力”指标将为判断“软法律”在国际贸易协定中的经济效应提供科学的判断依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