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研究课题组选取了30位国内相对贫困研究方面的专家学者、政府部门工作者和社会各界实务人员等，进行一对一的访谈，以获取比较具有一致性的意见，设置相对贫困指标体系。

访谈对象的分布如表4-1所示。

表4-1　访谈对象的分布

关于多维相对贫困识别和衡量的一级指标，30位访谈专家具有不同的意见。首先，专家们对一级指标的数量提出了不同意见。有的专家认为设立3个一级指标，有的专家主张设立4个一级指标，有的专家建议5个一级指标。有的专家认为，设立7个一级指标最为合适。

从联合国规定的人类发展指数来看，我认为，我们设立3个一级指标比较合适。人类发展指数的3个一级指标分别是健康、教育和收入。这三个是人类生活最基本的要素。

访谈对象：C区民政局J，访谈时间：2020年7月24日

我认为社会保障指标也很重要。虽然不如教育、健康和收入那么重要，但是如果一个家庭有社会保障，或者说社会保险，那基本上也就脱离了贫困，有了安全保障。安全保障是马斯洛需要层次理论的第二个层次。

访谈对象：高校教师A，访谈时间：2020年6月15日

我认为心理和认知也很重要。但是心理问题好像属于健康，就是精神健康。所以可以把认知单列。社会支持也可以算一个一级指标。我们对相对贫困的帮扶就是要提高社会支持，给予贫困家庭更多的社会支持，例如，社会工作者介入，企业资源的介入等等。

访谈对象：社会组织工作人员P，访谈时间：2020年7月3日

就业单列一个指标吧。就业的家庭就有可持续发展的能力。如果一个家庭没有就业人员，这个家庭就永远没法摆脱贫困。所以我认为可以单列就业为一个一级指标。

访谈对象：社区工作人员AA，访谈时间：2020年6月20日

综合被调查专家的意见，课题组经过三次腾讯视频会议商讨，最终确定了一级指标体系，包括经济、生活、健康、教育、就业、认知和支持、社会保障（图4-1）。

图4-1　多维相对贫困一级指标体系

关于经济维度，被调查专家表示，可以考虑收入、资产和消费。收入是我国一贯使用的贫困衡量指标。消费是国际上的通用指标。对于资产要不要列为二级指标，专家意见有分歧。

我认为，资产这个指标有一定的衡量难度。最好不要使用。此外，有时候一个家庭有资产，例如房产啊，车子啊，但有时候突发变故，导致贫困，这个时候要不要去衡量资产呢？建议考虑多少资产以下的家庭才可以纳入相对贫困家庭范围，但不要把资产列为相对贫困的衡量指标。

访谈对象：相对贫困家庭U，访谈时间：2020年6月18日

综合被调查者的意见，经济维度包括2个指标，考虑收入和刚性消费及其大小比较。一是家庭人均可支配收入低于社会人均可支配收入中位数的40%。国际上的标准一般是家庭人均可支配收入低于社会人均可支配收入中位数的50%—60%。结合我国作为发展中国家的实际情况，本研究建议先定为40%，随着经济社会的发展再逐步提高标准。二是家庭刚性支出（基于家庭运行标准）除以家庭收入的比值大于1。

生活维度主要考虑住房情况，包括3个二级指标：家庭人均住房建筑面积在15平方米以下；家庭没有独立卫生间；家庭没有独立厨房。

我认为，生活维度非常重要，主要考察家庭的居住情况。例如，一个家庭的房子没有独立的卫生间和厨房，即使家庭收入超过相对贫困线，我觉得也可以单独进行房子居住条件改造。

访谈对象：高校教师B，访谈时间：2020年6月29日(www.daowen.com)

综合被调查者的意见，健康维度包括3个二级指标，分别是：家庭有成员有一种及以上大病；家庭成员有肢体、智力、听力、视力或者多重残疾；家庭成员有精神或心理疾病。

我认为，精神或者心理疾病可以纳入健康维度来进行衡量。大病、慢性病和残疾都作为健康维度的二级指标。这样，健康维度的衡量就比较全面，可以形成完整的体系。

访谈对象：民政部门管理者K，访谈时间：2020年7月2日

综合被调查者的意见，教育维度主要考虑子女受教育情况。以九年义务教育为主，有条件的逐步提高到12年教育，考虑学习中断或者学习困难，故设置2个二级指标：家中有18岁以下子女义务教育阶段辍学；家中有18岁以下子女学习困难需要社会力量提供免费辅导。

我认为，家中有18岁以下子女学习困难需要社会力量提供免费辅导这个指标设置很有必要。一个家庭有一个孩子得到教育方面的扶持，就可以使这个家庭有希望脱贫。家中有18岁以下子女义务教育阶段辍学，这个指标在我国发生概率不是很大。但我们可以把它列为一个二级指标。

访谈对象：社会组织管理人员Q，访谈时间：2020年7月4日

综合被调查者的意见，就业维度从能力方面进行考虑，分别设置家庭劳动力没有职业技能证书和家庭健康劳动力有人没就业这2个二级指标。

我觉得，就业维度看两个情况，一是有没有就业，二是就业能力如何，具体表现在有没有职业技能证书，或者职业技能证书的等级。当然，等级比较难确定，可以只考虑有没有职业技能证书。

访谈对象：民政部门管理者P，访谈时间：2020年7月10日

综合被调查者的意见，认知和支持维度主要从相对贫困群体的思想认知和面临的社会排斥或者社会支持来考虑，包括家庭成员存在“等靠要”思想和家庭的社会支持缺乏这2个二级指标。

认知和支持本来是两个不同的概念，但因为单独做两个维度的研究太多，我建议放在一起。一方面是家庭本身的认知情况：有没有“等靠要”的思想？另一方面是指有没有社工介入，有没有社区给予的社会资本。

访谈对象：高校教师C，访谈时间：2020年6月29日

综合被调查者的意见，社会保障维度主要考虑社会保险的参加情况，这个指标体现了一个家庭能否满足马斯洛需要层次理论中的安全需要，是一个家庭能否得到保障的体现。6个二级指标分别为：成年劳动力有人未参加养老保险、全家有一个以上未参加医疗保险、成年劳动力有人未参加失业保险、成年劳动力有人未参加工伤保险、成年劳动力有人未参加生育保险和家庭有老年人未参加长期护理保险。

我认为，我国六大社会保险制度都可以列入二级指标，包括养老保险、医疗保险、失业保险、工伤保险、生育保险和长期护理保险。社会保险制度虽然和相对贫困不是特别直接的关系，但是，一个家庭有社会保险制度的保护，就满足了马斯洛需要层次中所说的“安全需要”，家庭就有了保障。所以，我主张把社会保障作为一个一级指标，形成单独的相对贫困维度。

访谈对象：高校教师D，访谈时间：2020年6月30日

最后，综合被调查专家的意见，形成了7个维度、21个二级指标的相对贫困衡量指标体系，为构建模型打下了扎实的基础。

本研究设置了双临界值，即最大值和最小值。当一个家庭的某一个二级指标值处于双临界值范围内，就可以被纳入相对贫困帮扶体系，得到对应维度的帮扶，以便其增强能力，最终达到脱贫目的。当一个家庭有n个维度中的指标落入双临界值范围内，则该家庭被界定为n维相对贫困家庭，将得到n个维度的综合性帮扶。n的取值范围是1到7，最小值为1，最大值为7。当n为0时，表明该家庭不再属于相对贫困群体，已经进入富裕阶层，稳定收入水平大于社会公认的相对贫困标准，且家庭自身具备足够提升生活水平的能力。

相对贫困衡量指标体系如表4-2所示。

表4-2　双临界值模型指标体系构建及其赋值

续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