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投资仲裁中，投资东道国援引非排除措施条款的抗辩有可能面临两种结局：一是抗辩成功，仲裁庭裁定投资东道国行为适用非排除措施条款，免除其赔偿责任，此时外国投资者遭受的巨额损失还有无其他救济途径？能否依据国际法向国际法院起诉？能否申请母国采取外交保护或者其他政治途径挽回损失？二是抗辩失败，仲裁庭裁定投资东道国承担赔偿责任。但若投资东道国不愿履行裁定，投资者要取得最终的赔偿，还需向相关国家申请裁定的强制执行。如果投资东道国以主权豁免原则抗辩，或以其他借口拒不执行，依照《华盛顿公约》，投资者得向国际法院起诉，或申请其母国启动外交保护或其他途径。所以，不管非排除措施条款适用与否，投资者都得有寻求其他救济途径的准备（国际诉讼、外交保护、其他政治途径）。这一关系如图4-2所示。

图4-2　非排除措施条款抗辩后外国投资者的救济

（一）适用非排除措施条款后投资者可能的救济

如果仲裁庭裁定投资东道国行为符合非排除措施条款而免除其赔偿责任，则外国投资者所蒙受的巨额损失能否谋求其他救济途径？《华盛顿公约》第27条规定：“一、缔约国对于它本国的一个国民和另一缔约国根据本公约已同意交付或已交付仲裁的争端，不得给予外交保护或提出国际要求，除非该另一缔约国未能遵守和履行对此项争端所做出的裁决。”即如果一个争端已被同意提交或已提交ICSID仲裁，则任何缔约方不得再谋求就该争端向国际法院起诉或进行外交保护，除非相关缔约方拒不遵守或履行裁决。如果说该条可能被理解成在仲裁过程中不得寻求其他救济，仲裁结束之后还有这种可能的话，《华盛顿公约》第26条则对此予以明确否定：“除非另有规定，双方同意根据本公约交付仲裁，应视为同意排除任何其他补救办法而交付上述仲裁。”据此，缔约方一经签署公约，即负有不再谋求国际法院诉讼、外交保护等途径救济的义务。即使受到损失的外国投资者竭力谋求国际法院的救济途径，其成功的希望也很渺茫。根据《华盛顿公约》第67条的规定，公约的缔约国除了世界银行的成员国，还有《国际法院规约》的缔约国，国际法院显然对ICSID有关非排除措施条款的解释及裁定的效力也予以认同，而且《华盛顿公约》未赋予国际法院对ICSID裁定的审查权。《华盛顿公约》第64条进一步明确规定，只有缔约国之间“有关本公约的解释或适用”的争议，方可由缔约国提交国际法院。目前，私法个体向国际法院起诉的事由仅限于人权事项。

综上，根据《华盛顿公约》相关规定，为了维护公约的稳定和ICSID争端解决机制的权威，缔约方签署《华盛顿公约》就等于绝对服从ICSID的管辖，承认并执行其裁定，放弃其他任何途径的救济，除非另一相关缔约方不遵守或不执行ICSID裁定。所以，当投资东道国成功援引非排除措施条款抗辩后，外国投资者便不得谋求其他救济途径。

（二）未适用非排除措施条款投资者可能的救济

投资东道国援引非排除措施条款的抗辩被仲裁庭驳回，仲裁庭裁定投资东道国承担赔偿责任，外国投资者仍然面临着很大的风险：在投资者寻求裁定执行的过程中，投资东道国援引主权豁免原则拒不执行，或者执行地法院也支持投资东道国的主权豁免抗辩，此时投资者有什么救济途径呢？我们先来分析投资东道国援引主权豁免的情形。

1.承认和执行义务与主权豁免的对撞

尽管ICSID机制有很大的自足性，但其裁决执行时，国家主权豁免的主张会严重影响其执行力。^[68]国家豁免已成为所有仲裁裁决执行的一大难题。

ICSID投资争端解决机制是依照华盛顿公约构建的，虽不如WTO体系那样有统一完善的法律法规，但其仲裁程序，尤其是裁决的执行较之商事仲裁具有独立性和自足性。

首先，ICSID仲裁裁决的执行有国际法依据，具有较强的执行力。国际商事裁决据以执行的基础是1958年签署的《承认与执行外国仲裁裁决公约》（也称《纽约公约》）和各国签订的双边司法协助条约。ICSID裁决的执行除可依据《纽约公约》外，主要依靠《华盛顿公约》本身的执行机制。《华盛顿公约》第54条规定，所有缔约国应当将ICSID裁决视同为本国法院的终审判决一样去承认与执行。这是对ICSID裁决执行的有力的条约保障。其次，法院在执行仲裁裁决前需要对其进行司法审查。对商事裁定的审查比较广泛，而对ICSID裁决的审查则受到严格限定。《华盛顿公约》第53条规定：“裁决不得进行任何上诉或采取除本公约规定外的任何其他补救办法。除依照本公约有关规定予以停止执行的情况外，各方应遵守和履行裁决的规定。”也即，除非ICSID机制内对裁定进行修改、撤销，以及满足公约规定的裁定停止执行的条件，各缔约国均应执行ICSID的裁定。

ICSID裁决执行的自足性对主权豁免主张可能造成较大的影响。其一，排除了主权国家可能主张的管辖豁免。一般认为，缔约国向中心提交书面同意协定，就意味着在管辖权方面放弃主权豁免。《华盛顿公约》第41条规定，仲裁庭有权决定其是否有管辖权。其二，ICSID机制并未排除国家执行豁免。因《纽约公约》未有涉及，国际商事裁决执行中国家豁免由法院地法决定。ICSID机制中，《华盛顿公约》第53条和第54条建立了自动简单化的承认与执行机制，但同时在第55条规定，各国的执行义务不影响缔约国现行的国家豁免法。

依照ICSID机制，承认与执行裁决是缔约国的条约义务，除非缔约国主张主权豁免。同时依据国际法，若主权国家划拨了专门用于执行的财产以及财产用于商业目的，视同为主权豁免的默示放弃。^[69]关于ICSID裁决执行中投资东道国能否主张执行豁免，学界观点不一。^[70]实务中，参与仲裁即视为对执行豁免的放弃还远难实现。《华盛顿公约》本拟规定成员国放弃执行豁免，迫于发展中国家的压力，而将其留待执行地法律决定。

2.投资东道国不执行裁定时投资者的救济

投资东道国成功主张执行豁免后，虽然其相关财产免于执行，但其执行裁决的条约义务并未免除。依据《华盛顿公约》第27条第1款，申请执行人可以寻求其母国的外交保护、向国际法院起诉或其他政治途径的救济。因此，主权豁免原则在某种程度上抵销了ICSID裁决的强制执行力。

当然，投资东道国以主权豁免权对抗ICSID裁定的执行需要承担一定风险。投资东道国违背条约义务，可能面临其他缔约方的制裁。而且，理论上讲，《华盛顿公约》每个成员国都负有承认与执行裁定的条约义务，投资东道国拒绝执行，无法阻止条约在其他成员国的执行。而且投资东道国拒不履行ICSID裁定的行为会使其在国际投资领域内声名狼藉，严重影响其国际投资的发展。《华盛顿公约》没有禁止主权豁免对裁定的对抗，可能正是基于对公约完整的自足性的自信。即使危机后处于恢复期的、遭受诉潮的阿根廷，也没有公开宣称不执行ICSID裁定。

但这种约束并不是对每一个国家都起作用。一些民主法治意识淡薄或能源丰富的国家，逐渐开始把主权豁免作为对抗ICSID裁决的工具。一旦投资东道国不自觉履行裁定，投资者谋求裁定执行的道路将会异常艰难，因为绝大多数国家都承认主权豁免原则。迄今，投资者申请强制执行的四个案例都没有成功，^[71]主权豁免原则对ICSID裁定执行的负面影响正日益明显。

【注释】

[1]参见：http：//icsid.worldbank.org/cases/search cases.2012年4月10日最后访问。

[2]ICSID Secretariat.Possible Improvement of the Framework for ICSID Arbitration.See：http：//www.Worldbank.Org/icsid/improve-arb.pdf.December 1，2004.

[3]依据《华盛顿公约》，ICSID裁决在各成员国都有强制执行力。设若ICSID的裁决被美国双边仲裁上诉机构或NAFTA上诉机构撤销或修改而做出新的裁决，则该新裁决对其他成员国没有约束力，他们仍有执行原裁决的法定义务；再则，既然ICSID的裁决对每一个成员国都有约束力，若被部分国家设立的上诉机构推翻必然会引起更大的质疑和混乱。鉴于此，似乎美国关于仲裁上诉机制的尝试被局限于NAFTA内。

[4]刘京莲.阿根廷国际投资仲裁危机的法理与实践研究——兼论对中国的启示［M］.厦门：厦门大学出版社，2011：228；卢进勇，等.国际投资条约与协定新论［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7：268；陈安.国际投资法的新发展与中国双边投资条约的新实践［M］.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2007：453.

[5]彭岳.双边投资保护协定中“非排除措施”条款研究［M］.河北法学，2011（11）：149.

[6]彭岳.双边投资保护协定中“非排除措施”条款研究［M］.河北法学，2011（11）：150.

[7]与“善意解释原则”较为相近，即解释应使担负义务的一方较少负担，或对一方的属地或属人最高权较少妨碍，或对各方加以较少的一般限制。

[8]章毅.国际投资条约中的“排除适用条款”［M］.理论界，2012（2）：54.

[9]《维也纳公约》第31条规定：解释之通则：一、条约应依其用语按其上下文并参照条约之目的及宗旨所具有之通常意义，善意解释之。二、就解释条约而言，上下文除指连同弁言及附件在内之约文外，并应包括：（a）全体当事国间因缔结条约所订与条约有关之任何协定；（b）一个以上当事国因缔结条约所订并经其他当事国接受为条约有关文书之任何文书。三、应与上下文一并考虑者尚有：（a）当事国嗣后所订关于条约之解释或其规定之适用之任何协定；（b）嗣后在条约适用方面确定各当事国对条约解释之协定之任何惯例；（c）适用于当事国间关系之任何有关国际法规则。四、倘经确定当事国有此原意，条约用语应使其具有特殊意义。第32条规定：解释之补充资料为证实由适用第31条所得之意义起见，或遇依第31条做解释而：（a）意义仍属不明或难解；或（b）所获结果显属荒谬或不合理时，为确定其意义起见，得使用解释之补充资料，包括条约之准备工作及缔约之情况在内。

[10]William W.Burke-White，Andreas von Staden.Investment Protection in Extraordinary Times：The Interpretation and Application of Non-precluded Measures Provisions in Bilateral Investment Treaties.Virginia Journal of International Law，Winter 2008.

[11]如本书第二章所述，非排除措施条款分为三部分：关联要求、范围和允许事项。本节着重分析关联要求和允许事项中关键语词的解释。

[12]Comment，Draft Convention on the Law of Treaties.29 AM.J.OF INT’L L.666，953（Sup.1935），art.19.

[13]中国—新西兰BIT第11条。参见：http：//tfs.mofcom.gov.cn/aarticle/h/at/200212/20021200058404.html.2018年12月15日最后访问。

[14]International Law Commission.Draft Articles on the Responsibility of States for Internationally Wrongful Acts with Commentaries.U.N.GAOR，56 th，art.25.See：http：//untreaty.un.org/ilc/texts/instruments/english/.

[15]Military and Paramilitary Activities In and Against Nicaragua（Nicar.V.U.S.），1986 ICJ.At 141.

[16]《欧洲人权公约》第15条。

[17]Handyside v.United Kingdom.24 Eur.Ct.H.R.（ser.A）atⅡPara.47.

[18]Shelton v.Tucker，364 U.S.479，488（1960）.

[19]孙南申，彭岳.中美投资保护协定谈判中的“非排除措施条款”研究［M］.国际商务研究，2011（6）：50.

[20]尽管国际投资争端的仲裁机制有ICSID、国际商事仲裁以及国际贸易法委员会等，但本书主要将视角限于ICSID争端解决机制。

[21]非排除措施条款一般包含三部分，首先是关联要求（the nexus requirement），即把投资地国违反条约的措施和非排除措施条款联系起来的基本要求；第二部分是范围（breadth or scope），规定非排除措施条款具体适用于BIT的那些条款；第三部分是允许适用的对象（permissible objectives），说明非排除措施条款针对那些事项才能适用。See：William W.Burke-White，Andreas von Staden.Investment Protection in Extraordinary Times：The Interpretation and Application of Non-precluded Measures Provisions in Bilateral Investment Treaties［J］.Virginia Journal of International Law，Winter 2008：18.

[22]参见：http：//en.wikipedia.org/wiki/Margin_of_appreciation.2018年10月6日最后访问。

[23]Hersch Lauterpacht.The Function of Law in the International Law Community［M］.The Law Book Exchange LTD.Union，New Jersey，1933：188.

[24]Nicaragua Judgment（Merits），Para.220；Thomas J.Bodie.Politics and the Emergence of an Activist International Court of Justice（1995）.

[25]Dapo Akande，Sope Williams.International Adjudication of Security Issues：What Role for the WTO？［J］.43 VA.J.INT’L L.365，373（fn.24），2003：374.

[26]Military and Paramilitary Activities（Nicar.v.U.S.），1984 I.ICJ.392（Jurisdiction and Admissibility）.(www.daowen.com)

[27]Draft Declaration on the Rights and Duties of States.I.YB.INT’L.L.COMM’N286，288（1949）.

[28]International Whaling Commission.Resolution 2001-1.See：http：//www.iwcoffice.org/meetings/.

[29]Kenneth Vandevelde.Of Politics and Markets：The Shifting Ideology of the BITs［J］.11 INT’L.TAX＆BUS LAW，1993：170-171.

[30]Hearing Before the Committee on Foreign Relations United States Senate.102 nd，Congress，2 nd.Aug.4，1992.

[31]Description of United States Model Bilateral Investment Treaty（BIT）.Hearing Before the Committee on Foreign Relations United States Senate.102 nd，Congress，2 nd.in Aug.4，1992.

[32]LG＆E v.Argentine.ICSID Case No.Arb/02/1.Decision on Liability，para.128.See：http：//www.worldbank.org./icsid/cases.Last visit on April 28，2013.

[33]Eron Corporation and Ponderosa Assets，L.P.v.The Argentine Republic.ICSID Case No.ARB/01/3.Award of May 22，2007，Para.117.See：http：//www.worldbank.org./icsid/cases.Last visit on April 28，2013.

[34]LG＆E v.Argentine.ICSID Case No.ARB/02/1.Decision on Liability.Para.245.See：http：//www.worldbank.Org/icsid/cases/pdf/ARB021_LGE-Decision-on-Liability-en.pdf.Last visit on April 28，2013.

[35]这种解释方法没有给投资东道国政府政治灵活性，也未认识到有些政策选择应对危机缺乏立竿见影的效果。Sempra Energy International v.The Argentine Republic，ICSID Case No.ARB/02/16.September 28，2007 Award Para.350-351.

[36]LG＆E v.Argentine.ICSID Case No.ARB/02/1.Decision on Liability.Para.251.See：http：//www.worldbank.Org/icsid/cases/pdf/ARB021_LGE-Decision-on-Liability-en.pdf.Last visit on April 28，2013.

[37]LG＆E v.Argentine.ICSID Case No.ARB/02/1.Decision on Liability.Para.267.See：http：//www.worldbank.Org/icsid/cases/pdf/ARB021_LGE-Decision-on-Liability-en.pdf.Last visit on April 28，2013.

[38]“Continental案之前，ICSID仲裁庭对美阿BIT第11条的狭义解释，令许多国家难以接受。”参见：William W.Burke-White.The Argentine Financial Crisis：State Liability and Legitimacy of ICSID System［J］.3 Asian J.WTO＆Int’l Health L.＆Pol’y，Mar.2008：199.

[39]Sempra Energy International v.The Argentine Republic，ICSID Case No.ARB/02/16.September 28，2007 Award，para.304.See：https：//icsid.worldbank.org/ICSID/FrontServlet？requestType=CasesRH＆action-Val=showDoc＆docId=DC694_En＆case Id=C8.Last visit on May 24，2013.

[40]Sempra Energy International v.The Argentine Republic，ICSID Case No.ARB/02/16.September 28，2007 Award，para.348.See：https：//icsid.worldbank.org/ICSID/FrontServlet？requestType=CasesRH＆actionVal=showDoc＆docId=DC694_En＆case Id=C8.Last visit on May 24，2013.

[41]Sempra Energy International v.The Argentine Republic，ICSID Case No.ARB/02/16.September 28，2007Award，para.351.See：https：//icsid.worldbank.org/ICSID/FrontServlet？requestType=CasesRH＆actionVal=showDoc＆docId=DC694_En＆case Id=C8.Last visit on May 24，2013.

[42]Sempra Energy International v.The Argentine Republic，ICSID Case No.ARB/02/16.September 28，2007 Award，para.388.See：See：https：//icsid.worldbank.org/ICSID/FrontServlet？requestType=CasesRH＆actionVal=showDoc＆docId=DC694_En＆case Id=C8.Last visit on May 24，2013.

[43]LG＆E Energy Corp.，LG＆E Capital Corp.，LG＆E International Inc.v.Argentine Republic.ICSID Case.No.ARB/02/1，Oct.3 rd，2006.Decision on Liability，para.256-258.See：http：//www.worldbank.Org/icsid/cases/pdf/ARB021_LGE-Decision-on-Liability-en.pdf.Last visit on April 28，2013.

[44]《国家对国际不法行为的责任条款草案》第31条规定：“赔偿：1.责任国有义务对国际不法行为所造成的损害提供充分赔偿；2.损害包括一国国际不法行为造成的任何损害，无论是物质损害还是精神损害。”

[45]CMS Gas Transmission Company v.The Argentine Republic，ICSID Case No.ARB/01/8，May 12，2005 Award，para.331.

[46]《国家对国际不法行为的责任条款草案》第27条规定：“援引解除行为不法性的情况的后果：根据本章援引解除行为不法性的情况不妨碍：（a）在并且只在解除行为不法性的情况不再存在时遵守该项义务；（b）对该行为所造成的任何物质损失的赔偿问题。

[47]该条款规定：“各缔约方应当严守其承诺的投资方面的任何义务。”

[48]该条款规定：“‘另一缔约国国民’系指：……（b）在争端双方同意将争端交付调停或仲裁之日，具有作为争端一方的国家以外的某一缔约国国籍的任何法人，以及在上述日期具有作为争端一方的缔约国国籍的任何法人，而该法人因受外国控制，双方同意为了本公约的目的，应看作是另一缔约国国民。”

[49]CMS Gas Transmission Company v.The Argentine Republic.ICSID Case No.ARB/01/8，September 25，2007，Decision on Application for Annulment of Argentine Republic，para.129.

[50]CMS Gas Transmission Company v.The Argentine Republic，ICSID Case No.ARB/01/8，May 12，2005 Award，para.130.

[51]CMS Gas Transmission Company v.The Argentine Republic，ICSID Case No.ARB/01/8，May 12，2005 Award，para.132.

[52]Continental Casualty Company v.Argentine Republic，ICSID Case No.ARB/03/9，23 February 2009 Decision on Modify and Supplement，para.192

[53]Martti Koskenniemi.From Apology to Utopia：The Structure of International Legal Argument［M］.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Education，2006：474-562.

[54]Cass R.Sunstein.Incompletly Theorized Agreement.Harvard Law Review，Vol.108，No.7.May，1995，p1738-1742.

[55]该案仲裁庭先援引GATT第20条的适用条件，论证该案特殊情形应适用非排除措施条款。随后又援引《国家对国际不法行为的责任条款草案》第27条，论证危急情形下并不免除行为国的物质损害赔偿责任。2010年6月，该案裁定被ICSID撤销委员会撤销。

[56]Martti Koskenniemi.From Apology to Utopia：The Structure of International Legal Argument［M］.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Education，2006：80.

[57]Diane A.Desierto.Necessity and“supplementary Means of Internation”for Non-precluded Measures in Bilateral Investment Treaties［J/OL］.University of Pennsylvania Journal of International Law，spring 2010.［2018-5-12］.http：//ssrn.com/abstract=1485550.p70.

[58]许多学者都致力于确定规制权的范围以及规制权与征收关系的研究。比如：Andrew Newcombe.The Boundaries of Regulatory Expropriation in International Law；Philippe Kahn，Thomas W.Wälde（ed）.New Aspects of International Investment Law，2007，Chapter 9；Macros A.Orellana.Science，Risk And Uncertainty：Public Health Measures And Investment Disciplines.

[59]Andrew Newcombe.The Boundaries of Regulatory Expropriation in International Law；Philippe Kahn，Thomas W.Wälde（ed）.New Aspects of International Investment Law，2007，Chapter 9：431.

[60]The Tecmed Tribunal cited the case law of the ECtHR（James and Others v.the United Kingdom，para.50）to think that there must be“a reasonable relationship of proportionality between the means employed and the aim sought to be realized”.

[61]Tecnicas Medioambientales Tecmed，S.A.v.United Mexican States.ICSID Case No.ARB（AF）/002.Final award，para.115.

[62]以下案件均运用了这一判断标准：Fireman’s Fund Insurance Company v.United Mexico States.ICSID Case No.ARB（AF）/02/1，Award（July 17，2006），para.176；Corn Products International，Inc.v.the United Mexico States.ICSID Case No.ARB（AF）/04/01，Decision on Responsibility（15 Jan.2008），para.87.

[63]Methanex Corporation v.United States of America.Final Award on Jurisdiction and Merits，Aug.3，2005，44 ILM 1345（2005）Part IV，Chap.D，para.7.

[64]Saluka v.Czech Republic.UNCITRAL Rules Arbitration，Permanent Court of Arbitration.Partial Award，17 March 2006，para.255.See：http：//www.pca-cpa.org/unload/files.Last visit on Dec.12，2012.

[65]The expropriation provision of 2007 Norwegian Model BIT.2007 Norway Draft Model BIT，Art.6.2.See：http：//ita.law.uvic.ca.Last visit on Feb.23，2017.

[66]See：http：//ita.law.uvic.ca.Last visit on Feb.23，2011.

[67]Saluka v.Czech Republic.UNCITRAL Rules Arbitration，Permanent Court of Arbitration.Partial Award，17 March 2006，para.276.See：http：//www.pca-cpa.org/upload/files/SAL-CZ%20Partial%20Award%20170306.pdf.Last visit on Nov.21，2012.

[68]David R.Sedlak.ICSID’s Resurgence in International Investment Arbitration：Canthe Momentum Hold？［J］.Penn State International Law Review，summer，2004：150.

[69]中国采用广义的主权豁免观点，认为具有商业用途的国家财产也享有国家豁免权。但同时，中国又签署了《联合国主权豁免公约》，该公约采用狭义豁免观点，不过现在还未生效。

[70]一种观点认为，国家参与ICSID仲裁本身不能视为对执行豁免的放弃（参见：A.F.M.Maniruzzaman.State Enterprise Arbitration and Sovereign Immunity Issues：a Look at Recent Trends［J］.Dispute Resolution Journal，Vol.4，2005：80）。美国加州大学教授Andrea K.Bjorklund认为《华盛顿公约》第55条已经表明即使主权国家划拨了专门用于执行的财产以及财产用于商业目的，也不能说明该国放弃豁免（参见：Andrea K.Bjorklund.State Immunity and the Enforcement of Investor-State Arbitral Awards，in Christina Binder，Vol.7，2009：75）。还有学者认为，缔约国不得以主权豁免原则对抗ICSID裁决的执行，因为这明显与条约的目的相冲突（参见：易理胜.投资者——投资地国仲裁及中国投资者［EB/OL］.［2018-04-13］.http：//ielaw.uibe.edu.cn/html/wenku/zhongcaifa/20101014/15062.html）。

[71]两个法国公司案件分别是Benvenuti＆Bonfant v.Congo和SOABI v.Senegal；美国公司案件LETCO v.Liberia以及英国公司案件AIG Capital Partners v.Kazakhst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