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非排除措施条款与征收条款产生的背景和宗旨不同

征收条款是每个投资条约的必备条款和核心内容之一。早期外国投资者面对强大的投资东道国政府，其投资常常面临着被征收和国有化的风险，投资条约主要是为了化解这种风险。所以，投资条约严厉禁止征收措施，即使是为公共目的，依照国内法的合法程序，遵循非歧视原则和比例原则，仍然需要及时、充分、有效的赔偿。^[56]后来，征收演变成更为隐晦的间接征收，投资条约依然对其保持高压态势。非排除措施条款是在投资条约过于注重投资者私人利益的保护，投资仲裁机制又天然地具有保护私人利益的商法倾向的情形下，维护投资东道国正当管理空间的产物。正如《欧洲人权公约》第3条所强调的，对私人财产的保护“不能以任何方式损害国家的规范权力”。如果投资东道国规制权的行使要顾忌外国投资者的巨额索赔，必然会导致消极行政，最终危及整个人类的利益。

（二）非排除措施条款与间接征收条款的冲突

随着国际投资的进一步发展，晚近投资条约中，间接征收条款和非排除措施条款的适用范围都在扩大。一方面，投资东道国许多行为和措施被投资者以间接征收为由诉诸仲裁机构，另一方面，非排除措施条款的允许事项的种类和范围也在不断扩张。这种扩张不可避免地导致了二者适用的冲突。环保成为目前非排除措施条款和间接征收条款适用上最纠缠不清的领域。^[57]

环境问题成为整个人类共同面临的最严峻的挑战。应对全球气候变暖至今未取得有法律约束力的进展，《京都议定书》将全球气温上升控制在2℃以内的目标远难实现，而地球温度如果上升4℃，对人类损害将是灾难性的。近年来，全球极端天气，如干旱、洪涝、高温、低温、暴雪、飓风和冷冻灾害等异常频繁。2013年，中国多地遭受大范围、长时间的雾霾天气。环境问题与每个人息息相关，投资条约作为保护投资者利益和投资东道国经济主权的法律工具，不应仅仅追求经济价值，必须将应对气候变化作为重要目标之一，通过非排除措施条款为投资东道国留出保护环境的法律空间。

国际投资仲裁机制具有天然的私人利益保护倾向。在许多案件的仲裁中，ICSID仲裁庭都将投资东道国保护环境利益的措施认定为间接征收。在Santa Elena，S.A.诉哥斯达黎加案中，仲裁庭认为：“征收外资所依据的环境保护目的不改变补偿性征收的法律性质。”^[58]NAFTA被认为是对环境最敏感的条约，其序要求条约得以与环境保护相符的方式履行，强调环境法规的发展和执行。其第1114条规定：本章任何规定不得解释为阻止缔约方采取、维持或执行任何符合本章规定，且其认为对保证在其领土内以对环境利益敏感的方式开展投资活动的适当措施。即使如此，在依据NAFTA第11章仲裁的Ethyl案和Metalclad案中，前者加拿大政府被迫放弃环保措施，后者墨西哥的环保措施被认定为违反公平公正待遇原则和征收条款。

在目前的国际投资机制中，尽管各方都呼吁建立环境友好型投资体制，构建绿色合作伙伴关系（The eco Partnerships），但在环境的国际指标及国际义务影响其国内经济发展时，许多国家都对环保事项采取规避的态度。这种局面必须有所改善。许多学者力主建立环保例外制度或不补偿环保征收制度，并将污染者付费原则、预防原则、治安权例外、国际环境义务优先原则作为其主张的理论依据。^[59]

（三）非排除措施条款与间接征收条款适用边界的厘清

能源投资等资本、技术密集型投资的合同或相关条约中，多签订有稳定条款。投资东道国为保护环境实施新的、必要的环境措施时，^[60]却极有可能因剥夺投资者的预期利益、违背稳定条款或违反公平与公正待遇条款而面临巨额索赔。^[61]为了防止投资东道国必要的管理措施被认定为间接征收，各国BIT：一是细化征收条款，不完全列举各种间接征收的可能；二是将相关事项纳入非排除措施条款，豁免投资东道国的赔偿义务；三是对间接征收和非排除措施条款重叠的部分直接在BIT附件中排除征收条款的适用。《中国与新西兰自由贸易协定》投资部分的附件13“征收”中规定：“……五、除符合第四款的极少数情况外，政府为履行管理权而采取的可被合理地判定为基于保护包括公共健康、安全及环境在内的公共利益的目的而采取的措施，不应构成间接征收。”2007年，中印BIT议定书第3条第3款第3项也规定：“除非在个别情况下，缔约一方采取的旨在保护公共利益的非歧视的管制措施，包括根据司法机关所做的具有普遍适用效力的裁决而采取的措施，不构成间接征收或国有化。”美国2012年BIT范本附件B“征收”中规定：“除特殊情形下，缔约方旨在保护公共利益（如公共健康、重大安全以及环境）的非歧视性措施不构成间接征收。”该附件还涉及间接征收的认定，规定应考量具体情形，逐案分析，不能单靠行为触犯了投资者利益就轻易认定，同时还应考虑政府行为的特性以及其对投资者财产和预期影响的显著程度和合理程度。2009年签署的《东盟—澳大利亚—新西兰自由贸易协定》在第11章“投资”中“征收及赔偿”附件第3条规定，判定缔约方的行为是否构成征收，需要在充分调查的基础上以事实为依据，逐案认定，同时考虑下列因素：投资东道国行为的经济影响、是否违背了投资东道国事前所做已生效的承诺、行为的目的以及是否符合比例原则，并且这些因素要综合考虑，不能仅凭一两项下结论。这些规定从立法层面上的厘清，大大减少了征收条款和非排除措施条款相互纠缠的可能性。

目前只是出现将环保措施从间接征收中排除的紧迫性和必要性。依据社会风险理论，^[62]随着现代社会风险的进一步演变和增强，将有其他新的事项陆续从间接征收中被排除，以增强投资东道国应对现代社会风险的能力，促进人类社会的可持续发展。

【注释】

[1]BIT是bilateral investment treaty的首字母缩写，指双边投资条约；TIP是treaty with investment provision的首字母缩写，指含有投资条款的条约。

[2]The secretariat of ICSID.The ICSID Caseload-Statistics（Issue 2018-2），Pp10.See：https：//icsid.worldbank.org/en/Pages/resources/ICSID-Caseload-Statistics.aspx.Last visit on 10th，Dec.2018.

[3]当然，各国之间也签订了有关能源投资的备忘录、合作声明等约束力较弱的宣示性协定，比如中国签署的这类协定有1997年的《中美能源与环境合作倡议书》、2006年的《中印日韩美五国能源部长联合声明》、2009年的《中美气候、环境、能源谅解备忘录》、2012年的《中欧能源安全联合声明》等，非常简略，均只是原则性的宣示，不能解决争端，更难以防范风险。

[4]据ICSID秘书处发布的《2018年第2期ICSID受案数据报告》，能源投资争端占ICSID受案总数的43%。

[5]The secretariat of ICSID.The ICSID Caseload-Statistics（Issue 2018-2），Pp10.See：https：//icsid.worldbank.org/en/Pages/resources/ICSID-Caseload-Statistics.aspx.Last visit on 10 th，Dec.2018.

[6]美国FCN范本第21条原文为：1.The present treaty shall not preclude the application of measures：（a）the importation or exportation of gold or silver；（b）relating to fissionable materials，to radioactive by products of utilization or processing thereof or to materials that are the source of fissionable materials；（c）regulating the production of or traffic in arms，ammunitions，and implements of war，or traffic in other materials carried directly or indirectly for the purpose of supplying of military establishment；（d）necessary to fullfil the obligations of a Party to maintainance or restoration of international peace and security，or necessary to protect its essential security interests...3.The provitions of the present treaty relating to treatment of goods shall not preclude the actions by either Party which is required or specifically permitted by the General Agreement on Tarriffs and Trade during such time as such Party is a contracting Party to the GATT.

[7]1989年签订的加苏BIT第4条“例外”中虽然用了“本协定之规定不得解释为……”的语词，但该条款实际上严格限定本协定的条约义务被不当地延伸到随后签订的其他条约中，所以不属于非排除措施条款。

[8]到2018年4月止，NAFTA特别仲裁机构依据第11章裁决的投资者争端共有79起，其中涉加案件34起，涉美案件21起，涉墨案件24起。参见：www.naftaclaims.com.2018年12月14日最后访问。

[9]Valerie Lawton.Water Export Case May Cost Millions：U.S.Company Seeks Compensation under Free-Trade Agreement［J］.Toronto Star，at D3，Dec.9，1998.

[10]要求这些投资机构符合投资地国法律法规规定的结构；或者要求货币或其他货币工具的跨境流通的报告制度。

[11]美国2004年BIT范本脚注14规定“审慎原因”的内容为：维持金融机制安全、良好、完整地运行，以及使个体金融机构充分担负起金融责任。

[12]美国2004年、2012年BIT范本附件B“征收”第4条b款规定：“除在特殊情况下，缔约一方旨在保护合法公共利益（如公众健康、重大安全和自然环境）的非歧视性规范措施不构成间接征收。”

[13]参见：《联合国贸发会议2012年世界投资报告》，http：//www.unctad.org/UNCTAD/WIR/2012.

[14]有1起（2012年厄瓜多尔诉美国案）是依据厄瓜多尔—美国BIT审理的，但该案是由于缔约双方对BIT第7条理解有分歧，而由厄瓜多尔请求海牙永久仲裁庭（PCA）解释的。参见：http：//italaw.com/cases-by-respondent？field_case_respondent_tid=48＆=Apply.2018年12月15日最后访问。

[15]比如斯德哥尔摩商会仲裁院仲裁的Petrobart诉吉尔吉斯斯坦案属于能源投资纠纷案件。1993年2月直布罗陀（英国海外属地）公司Petrobart签订协定为吉尔吉斯斯坦国有公司KGM供应天然气。KGM最后拒不履行付费义务。Petrobart向吉尔吉斯斯坦国内Bishkek法院起诉，获得有利裁判，但吉尔吉斯斯坦副总统要求法院缓期三个月执行，而一个月后KGM即被宣布破产，使Petrobart蒙受损失。斯德哥尔摩商会仲裁院仲裁庭于2003年2月13日公布最终裁定，以没有管辖权为由驳回Petrobart的申请。整个仲裁过程中也是以双方投资协定和吉方国内法为依据。较少提及1994年英国—吉尔吉斯斯坦BIT（1998年生效，没有非排除措施条款）。

[16]以色列公司Zeevi Holdings依据保加利亚提供的虚假信息购买了保方濒临破产的航运公司Balkan Airlines，导致无法实现购买目的，损失惨重。2006年10月25日，UNCITRAL裁定保加利亚赔偿一千多万美元（USD10，360，143.79）。参见：Zeevi Holdings v.Bulgaria.Case UNC39/DK.http：//italaw.com/cases-by-respondent？fieldcase_respondent_tid=511＆=Apply.2018年12月15日最后访问。

[17]Walid Ben Hamida，Emmanuelle Cabrol，Ferhat Horchani.Itera International Energy LLC v.Georgia Unreported December 4，2009（ICSID）［DB/OL］.International Business Law Journal.I.B.L.J.2010（3）：294-305.

[18]格美BIT第16条规定条约有效期为10年，到期前6个月任一方可以书面通知另一方终止条约，否则条约将自动延期10年。据此，1995年生效的格美BIT至今仍然有效。

[19]Letter of Submittal from Senate to the President about Investment Treaty with Georgia.See：http：//italaw.com/cases-by-respondent.Last visted on Dec.13，2013.

[20]Pennsylvania Coal Co.v.Mahon，260 U.S.393，1922，p415.转引自：李小霞.国际投资法中的根本安全利益例外条款研究［M］.北京：法律出版社，2012：65.

[21]第7.2条规定：“如某一措施要求一投资使用的技术符合健康、安全和环境要求的，不得解释为与本条第一款f项相违背。”第7条第1款f项规定，投资地国不得要求外国投资者向其境内的投资者转让技术、生产流程等其他知识产权，除非经由法院、仲裁庭或反垄断机构裁定。

[22]联合国贸易发展会公布的加拿大BITs数是31个（参见：https：//investmentpolicyhub.unctad.org/IIA.2018年12月15日最后访问），而国际投资争端仲裁中心公布的加拿大BITs数为37个（参见：https：//icsid.worldbank.org/en/Documents/resources/Investment%20Treaty%20Series%20Alphabetical%20Index.pdf.2018年12月15日最后访问）。

[23]参见：http：//italaw.com/cases-by-respondent？field_case_respondent_tid=9＆=Apply.2018年12月15日最后访问。

[24]参见：http：//www.bilaterals.org/？lang=en.2014年5月1日最后访问。

[25]参见：https：//icsid.worldbank.org/en/Pages/resources/Bilateral-Investment-Treaties-Database.aspx#a34.2018年12月16日最后访问。

[26]参见：https：//icsid.worldbank.org/en/Pages/cases/AdvancedSearch.aspx.2018年12月16日最后访问。(www.daowen.com)

[27]中国代表贾桂德在第56届联大六委关于“国家对国际不法行为的责任”议题的发言（2004年10月28日）中说：“委员会（国际法委员会）的工作成果已被一些国际司法机构所援引，在实践中逐渐发挥作用。”2008年2月2日，第62届联大的法律议题审议公告中称：“草案……许多条款反映了习惯国际法，已得到国家和国际司法机构的承认和认可，其影响正与日俱增。”参见：http：//www.fmprc.gov.cn/tyfls/bjzl/t405156.html.2013年11月12日最后访问。

[28]CMS Gas Transmission Company v.The Argentine Republic.ICSID Case No.ARB/01/8，Award of May 12，2005，para.353-355.

[29]William W.Bruke-White，Andreas Von Staden.Investment Protection in Extraordinany Times：The Interpretation and Application of Non-preclude Measures Provisions in Bilateral Investment Treaties［J］.Virginia Journal of International Law，Vol.48，No.2，2008：27-32；Diane A.Desierto.Necessity and“Supplementary Means of Interpretation”for Non-precluded Measures in Bilateral Investment Treaties［J/OL］.University of Pennsylvania of International law，Oct.8，2009：46-52［2018-5-17］.http：//ssrn.com/abstra-ct=1485550.

[30]William W.Bruke-White，Andreas Von Staden.Investment Protection in Extraordinany Times：The Interpretation and Application of Non-preclude Measures Provisions in Bilateral Investment Treaties［J］.Virginia Journal of International Law，Vol.48，No.2，2008：38-45.

[31]彭岳.双边投资保护协定中“非排除措施”条款研究［J］.河北法学，2011（11）：148；孙南申、彭岳.中美投资保护协定谈判中的“非排除措施条款”研究［J］.国际商务研究，2011（6）：44；王楠.危急情况之习惯国际法与投资条约中的不排除措施条款——兼论CMS案和LG＆E案［J］.比较法研究，2010（1）：115.

[32]CMS Gas Transmission Company v.The Argentine Republic.ICSID Case No.ARB/01/8，Award of May 12，2005，para.353-355，para.257-263.

[33]Diane A.Desierto.Necessity and“Supplementary Means of Interpretation”for Non-precluded Measures in Bilateral Investment Treaties［J/OL］.University of Pennsylvania of International law，Oct.8，2009：33-36［2018-05-17］.http：//ssrn.com/abstra-ct=1485550.

[34]Diane A.Desierto.Necessity and“Supplementary Means of Interpretation”for Non-precluded Measures in Bilateral Investment Treaties［J/OL］.University of Pennsylvania of International law，Oct.8，2009：33-36［2018-05-17］.http：//ssrn.com/abstra-ct=1485550.

[35]Diane A.Desierto.Necessity and“Supplementary Means of Interpretation”for Non-precluded Measures in Bilateral Investment Treaties［J/OL］.University of Pennsylvania of International law，Oct.8，2009：33-36［2018-05-17］.http：//ssrn.com/abstra-ct=1485550.

[36]王海浪.ICSID体制内用尽当地救济原则的三大挑战及对策［J］.国际经济法学刊，2006，13（3）：243.

[37]Middle East Cement Shipping and Handing Co.S.A.v.Arab Republic Egypt.ICSID Case No.ARB/99/6，Award para.71.

[38]Alex Genin，Eastern Credit Limited，Inc.and A.S.Baltoil v.the Republic of Estonia.ICSID Case No.ARB/99/6，Award para.286.

[39]Christoph Schreuer.Traveling the BIT Route of Waiting Periods，Umbrella Clauses and Forks in the Roads［J］.The Journal of World Investment＆Trade，Vol.5，No.2，2004：249.

[40]比如1988年8月签订的中日BIT第11.2.2条规定：“如果该缔约另一方国民或公司在该缔约一方境内求助于行政或司法解决时，该争端不得提交仲裁（指ICSID仲裁，且仅涉及征收补偿额，笔者注）。”1992年签订的中葡BIT第8条规定：“……二、如争议在六个月内未能协商解决，当事任何一方有权将争议提交接受投资的缔约一方有管辖权的法院；三、如涉及征收补偿款额的争议，在诉诸本条第一款的程序后六个月内仍未能解决，可应任何一方的要求，将争议提交专设仲裁庭。如有关的投资者诉诸了本条第二款所规定的程序，本款规定不应适用。”

[41]Thomas W.Waled.The“Umbrella”Clause in Investment Arbitration：A Comment on Original Intentions and Recent Cases［J］.The Journal of World Investment＆Trade，Vol.6，No.2，2005：198.

[42]其原文为：Either party shall observe any other obligation it may have entered into with regard to investments by nationals or companies of the other party.

[43]Stanimir A.Alexandrov.Breaches of Contract and Breaches of Treaty［J］.The Journal of World Investment＆Trade，Vol.5，No.4，2004：577.

[44]Thomas W.Waled.The“Umbrella”Clause in Investment Arbitration：A Comment on Original Intentions and Recent Cases［J］.The Journal of World Investment＆Trade，Vol.6，No.2005：229-230.

[45]陈安.国际投资法的新发展与中国双边投资条约的新实践［M］.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2007：233.

[46]﹝英﹞J.G.斯塔克.国际法导论［M］.赵维田，译.北京：法律出版社，1984：242.

[47]Loukas A.Mihaela Baltag.Denial of Benefits and Article 17 of the Energy Charter Treaty［J］.Penn.State Law Review，Vol.113（4）：1302.

[48]《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和墨西哥合众国政府关于促进和相互保护投资的协定》，参见：http：//www.pkulaw.cn/fulltext_form.aspx？Db=eagn＆Gid.2018年12月16日访问。

[49]韩宝庆.国际商法［M］.北京：经济管理出版社，2009：19.

[50]张辉.美国国际投资法理论和实践的晚近发展——浅析美国双边投资条约2004年范本［J］.法学评论，2009（2）：4.

[51]Compania del Desarollo de Santa Elena S.A.v.Republic of Costa Rica.ICSID Case No.ARB（AF）/96/1.

[52]Técnicas Medioambientales Tecmed，S.A.v.United Mexican States.ICSID Case No.ARB（AF）/00/2.

[53]Public Statement on the International Investment Regime，31 August 2010.See：http：//www.osgoode.yorku.ca/publicstatement.Last visit on Jan.21，2011.

[54]Methanex v.the United States of America.Final Award，Part IV，Chapter D，para.7.

[55]美国2004年BIT范本附录B规定：“是否构成间接征收，应基于事实逐案认定，并考虑以下因素：政府行为的经济影响，对（外国投资者）合理期待的干预程度，政府行为的性质。除极少数情形外，缔约一方出于保护合法公共福利目的，如公共健康、安全和环境等采取的非歧视规制措施，不构成间接征收。”

[56]这是占主导地位的赫尔三原则。包括中国在内的发展中国家很长时间内坚持适当赔偿的原则，但是现在已经有了很大变化。

[57]王艳冰.外资征收与环境保护［J］.当代法学，2007，21（4）：52.

[58]Santa Elena，S.A.Cost Rica.Case No.ARB/96/1，Final Award，para.71.

[59]王艳冰.外资征收与环境保护——不补偿环境征收之合法性刍议［J］.当代法学.2007，4：53-54.

[60]比如将既有法律适用于本不适用的领域，或者引入新的环境评价标准，或者要求对项目造成后果的处理使用新方法，或者要求适用新的国际标准，或者受环保组织的影响而采取相关措施等。

[61]T.W.Walde.Stabilizing International Investment Comments：International Law Versus Contract Interpretation.See：https：//www.dundee.ac.uk/library/.Last visit on Dec.16，2018.

[62]〔德〕乌尔里希·贝克.风险社会［M］.何博闻，译.南京：译林出版社，2004：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