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门作为中国的一个特别行政区,其“一国两制”以及作为中国内地通往葡语国家的主要桥梁等诸多优势,必将在国家“海上丝绸之路”建设中扮演重要角色,也必将在参与推进“海上丝绸之路”建设中,突破自身经济发展瓶颈,找准发展方向,实现自身经济的适度多元化发展。
(一)澳门在“海上丝绸之路”建设中的角色
国家“十三五”规划指出:“发挥港澳独特优势,提升港澳在国家经济发展和对外开放中的地位和功能,支持澳门建设世界旅游休闲中心、中国与葡语国家商贸合作服务平台,积极发展会展商贸等产业,促进经济适度多元可持续发展。”在国家“海上丝绸之路”建设中,澳门特区应发挥自身优势,根据自身的特色,把澳门打造成为“世界旅游休闲中心”和“中国与葡语系国家商贸合作服务平台”,发挥澳门在“一带一路”建设中的积极作用。
1.服务平台——中国与葡语国家的商贸金融服务中心
中国澳门地区与葡语系国家联系紧密,语言相通、法律近似,拥有大量了解葡语系国家的人才。2003年以来,澳门先后举办四届“中国—葡语国家经贸合作论坛”,经过多年的努力,澳门作为中国与葡语国家交流的服务平台得到了进一步巩固,其作用广受中外各方重视。近年来,在澳门举办的葡语国家贸易投资工作坊除吸引澳门企业参与外,还吸引不少内地企业出席,尤其是广东省的珠海、佛山、江门等地的企业。企业代表通过“中国—葡语国家经贸合作及人才信息网”不仅能获取定期更新的葡语国家经贸数据、法律法规,还可以在该网站找到所需专业人士,如翻译、会计、律师等。所以,在“一带一路”建设中,应不断强化澳门的这一独特作用,并通过这个平台进一步推动和深化中国与葡语国家的经贸人文等全方位的合作交流。
未来中国澳门地区可进一步强化为葡语国家金融平台,把本地区发展成为葡语国家的融资平台和人民币清算平台。商贸服务与金融服务互相配合,把澳门建成葡语国家“一站式”商贸服务中心,葡语国家的信息、商贸服务和金融服务都可以在这里找到,交易亦可以用人民币进行。
金融中介往往是推动一地经济发展的润滑剂。过去10多年博彩业的发展,大部分是借助其他地方融资,澳门金融中介未能真正发挥应有的功能。随着本地经济规模日益庞大,本地银行快速健康发展,将为进一步推动中国澳门地区金融服务发展创造有利条件。
为了避免和中国香港地区金融业直接竞争,中国澳门地区可以为葡语国家、珠江口西岸城市群和部分“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和地区提供合适的融资服务,尤其是该类经济体特别需要规模不是很大的投资且可能涉及内地或澳门的企业,这将会为澳门这种另类金融业在“一带一路”建设中的发展提供空间。更为重要的是,这样的金融发展可以带动对其他高端服务业的需求,包括会计、法律、管理、信息等,有利于澳门自身的产业多元化。
2.世界旅游休闲中心
旅游业既是中国澳门地区实施经济适度多元发展的重要内涵,也是中国澳门地区经济发展的主要支柱,更是澳门参与“一带一路”建设的重要抓手。400多年中西文化交融的历史沉淀,给澳门留下了诸多名胜古迹和文化风情,旅游业已成为澳门重要的经济支柱产业。国家“十三五”规划提出支持澳门建设“世界旅游休闲中心”,这个目标既是澳门经济适度可持续发展的必然,也是澳门顺应世界休闲产业发展趋势的必然。因此,澳门可以在以往发展的基础上,通过“一带一路”发展与沿线国家和地区的合作,深入挖掘丰富的旅游资源优势,扩大澳门的旅游经济规模,打造具有丝路特色的国际品牌旅游,借此加快澳门的旅游业转型,并最终将澳门打造成中国联系世界的东方旅游胜地。
毋庸置疑,中国澳门地区具备相对独特的历史和地理优势发展旅游业。南欧文化和岭南文化的碰撞和交融所衍生的历史和社会状貌世间少有,这也是“澳门历史城区”被列为世界遗产的重要原因之一。举例来说,澳门的岗顶剧院是中国第一个西方式剧院、基督教坟场是原东印度公司坟场、观音堂是签署《望厦条约》的原址、郑家大屋是近代思想家郑观应的故居、仁慈堂开设的白马行医院是中国第一家民办西式医院等,这些都记载着澳门这块弹丸之地所隐含的极其丰富的历史文化底蕴。如果把广东的两处世界遗产加起来,在一个不太大的区域有三处世界遗产而又折射出巨大的遗产元素之差异者实在少有。这正是推广“一程多站”旅游的良好基础和发展机会。构想中路程可以包括澳门—开平碉楼—丹霞山(世界文化和世界自然遗产路线)和澳门—吴哥窟—琅勃拉邦(世界文化遗产路线)。此外,越南、泰国等地都有不少世界文化和自然遗产,存在许多可供开发的精品旅游线路和旅游产品。
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沿线的东南亚、南亚国家和地区人口超过20亿,虽然经济发展差异仍然很大,但是对比其他中亚和非洲国家,这些国家和地区大部分比较富足,是澳门拓宽客源的良好对象。如澳门加强空海交通投放和官方、民间各层面联系,应可逐步促进澳门旅游业客源多元化。
拥有如此丰富的历史和文化资源,中国澳门地区理应可以将这两个元素在开拓旅游业上加以发扬光大。政府和业界经营者亦应该扩宽视野,放弃把旅游业纯粹视为观光和简单的购物活动。倘若把历史和文化资源作为推广重点,细心考量旅游活动安排,相信澳门旅游业的发展空间是广阔的。
3.人文交流平台——“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和地区人文交流的重要枢纽
人文交流是“一带一路”这一重大战略构想的重要内容。加强“一带一路”人文交流,有利于推动参与国家和地区的资源共享和智力支持,促进我国和沿线国家的文化交流,激发欧亚大陆的文明交融,提高各国人民对中华民族的认同。中国澳门地区人文资源丰富,人脉广泛,具有多元文化融合的优势。“一带一路”沿途是世界上典型的多类型国家、多民族、多宗教聚集区域,佛教、基督教、伊斯兰教、犹太教等分布于沿线国家与地区,多元文化与宗教信仰带来了巨大挑战。澳门是亚洲种族最多元化的城市之一,也是中西文化的交汇融合地,不同种族、文化、宗教背景的人民相处,形成多维的经济利益和纵横交错的关系网络,这种独特的多元文化的形成以及积累的经验,在“一带一路”人文交流中具有重要的示范作用。
此外,值得重视的是,海外华侨华人是一支推进“一带一路”建设不可或缺的重要力量。统计资料显示,目前中国约有6 000万海外华人广泛分布在世界五大洲的160多个国家和地区。其中有4 000多万人分布在“一带一路”沿线各国,特别是作为“一带一路”优先战略方向的东南亚地区,聚集的华人超过了3 000万。他们不仅握有“一带一路”建设所需的大量资金,而且从商经验丰富。中国澳门地区与海外华人有着密切的联系,加之“一国两制”的特殊地位,完全能充当与海外华人参与“一带一路”建设的中间人或联系人。
4.利用划定的习惯性水域扩阔澳门发展空间
2015年12月,中央政府将85平方千米习惯性水域划归澳门特区政府管理,此举将为加快澳门经济多元化和持续增长注入新的动力,为粤澳携手参与“一带一路”建设创造更好条件,发挥澳门作为“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主要节点的独特作用。
对澳门本身而言,明确特区管理水域将为澳门推动经济多元化提供新条件,可以增加水上活动、水上观光,建设沿岸设施,发展游艇旅游等,以丰富旅游产品及提升旅游承载力。此外,也可考虑推出水上竞赛活动,如帆船、风帆、水上电单车等,吸引各地选手参与,并吸引游客观赏,带动广告和人流。近年,海南三亚、福建厦门都有举办帆船竞赛,办得有声有色,既吸引人流,也吸引广告商,经济效益相当显著。未来,澳门亦可考虑与周边的体育协会磋商,探讨举办跨地域的水上竞技赛事。争取在条件成熟后,举办澳门杯帆船赛,以合办或引入澳门站等形式参与全国驰名的中国杯帆船赛。(www.daowen.com)
在区域合作层面,中国澳门地区可通过发展海洋经济,加强与内地的区域合作,特别是深化粤澳合作尤其与广东珠海特别是邻近澳门的万山群岛合作。与珠海合作,可以利用一河之隔的横琴土地空间和优良自然生态环境开拓休闲元素,使横琴成为澳门旅游休闲产业的连接区,构建“澳门—横琴”融合互补的“世界旅游休闲中心”。两地还可以参考新加坡滨海湾模式,共同开发澳门路环至内港,横琴富祥湾至湾仔十字门水道,建设“一河两岸”综合旅游区。此外,明确水域亦为澳门产业的多元化和转型升级带来新机遇,可考虑在此新条件下,引进某些葡语国家产品在澳从事加工活动,再进入内地市场。
(二)中国澳门地区参与“一带一路”建设的举措
作为一个微型经济体,澳门尽管有其独特的优势,经济已获得了令世人瞩目的发展,但其经济发展的短板与先天不足也很明显:市场狭小,结构单一,基础设施落后,人才尤其是中高端人才缺乏等,严重制约了澳门经济的转型发展。因此,如何充分利用“一带一路”所带来的发展契机,更好地将“一带一路”建设同澳门经济发展战略、目标紧密结合起来,以及如何在参与推进“一带一路”建设的进程中找准自身经济发展的突破口,扬长避短,从而使澳门经济发展能够更上层楼,这正是我们目前急需研究、解决的问题。对此,提出几条对策建议:
1.充分发挥“一国两制”的制度优势
充分利用“一国两制”的制度优势,把澳门进一步打造成为中国联系广大欧洲国家的经济和文化交流的中心。1999年澳门回归后,中央实行“一国两制”“澳人治澳”“高度自治”政策,澳门拥有自己的金融、税收、财政体系以及其他一系列的关税、货币、外汇、自由贸易政策,在与外国及地区,包括东南亚地区经贸交往时,可以独立关税区的名义进行,相较内地其他省份,具有独特的制度优势。
2.进一步强化澳门与内地的紧密联系
强化澳门与内地联系广泛又紧密的优势,把澳门打造成国际物流和人员往来的中心和桥头堡。澳门回归以来,与内地经贸关系日益紧密。2003年,内地和澳门特别行政区为促进经济的共同繁荣与发展,签订了《内地与澳门关于建立更紧密经贸关系的安排》,极大地促进了澳门的繁荣发展。2014年12月,国务院决定设立中国(广东)自由贸易试验区,广东自贸区涵盖三个片区:广州南沙新区片区(广州南沙自贸区)、深圳前海蛇口片区(深圳前海蛇口自贸区)、珠海横琴新区片区(珠海横琴自贸区),总面积116.2平方千米,广东自贸区立足面向港澳台地区深度融合。澳门应紧抓这一发展机遇和政策红利,借助粤港澳大湾区建设,横琴岛开发建设、澳门—珠海通关便利等一系列利好,打造升级版的澳门与内地合作新模式,争取获得新突破和新发展。
3.适度多元化的产业布局应突破本土空间局限
澳门本土的空间狭小是无法改变的,但在“一国两制”条件下,澳门经济适度多元化的空间布局应突破澳门本土的局限,即澳门特区政府在研究规划澳门经济发展特别是产业空间布局时,应突破本土空间的局限,应以区域经济合作发展以及亚洲经济合作发展的视角来策划布局。
4.强化东南亚国家归侨网络和教育文化交流
“一带一路”沿线包含60多个国家和地区,有些以往与中国澳门地区甚少交往。然而,不少东南亚国家和地区的侨胞居于澳门,也成立了诸多的归侨社团组织。通过丰富的人脉关系,澳门可以建立和开展与东南亚国家和地区的信息和商贸网络。目前在澳门居住的缅甸、印度尼西亚、泰国的华侨和当地常保持一定商贸往来,这是强化归侨网络的一个重要根基。
针对澳门学生需要更广阔视野的特点,澳门可以鼓励本地中学积极寻找“一路”中东南亚和南亚国家的相关中学结为“姐妹学校”,每年互派学生交流访问,并订定访问内容和反馈机制,以便跟踪交流成果。这对于拓展中国澳门地区的国际形象和未来投资网络也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5.组建“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数据资料库
整个“一带一路”涉及中国内地的18个省份和沿线65个国家和地区。这些国家和地区的总人口占全球约六成多,而经济总量是全世界的三成左右,以2014年价格计算,最穷的阿富汗人均国民收入只有670美元,而最富有的卡塔尔人均国民收入却达94 410美元,差异甚大。
根据世界银行的标准和2014年的数据,“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和地区超过七成的人口集中在低收入国家群和中等偏下收入国家群,很多国家基础设施条件比较差,产业结构相对单一。然而,中等偏下收入国家和地区和中等偏上收入国家和地区的经济份额却分别占这些国家和地区的三成多和两成。
澳门欲参与投资当中一些国家和地区,或者引导这些国家和地区投资澳门,又或者协助内地企业投资这些国家和地区,企业家便需要这几十个国家和地区大量的基本数据、营商数据、投资分析等资料。因此,构建“一带一路”数据库应是澳门应对这个倡议之首要贡献。
数据库的设立,除了广泛收集上述资料外,可以重点考虑收集和澳门有频繁商业来往的葡语国家企业的营商资讯以及东南亚侨商的信息,加强收集与澳门现有和积极发展中的各行业(如会展业和海洋经济等相关行业)的相关市场资料,更好发挥澳门之独特优势。数据库本身是开放的,建议由政府开发和管理,供不同市场用户使用。同时,可以考虑为有需要的客户提供收费式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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