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1999年10月,中国人口年龄结构已完成由成年型向老年型的转变,中国的人口年龄结构也正在悄然地老化。从目前全国人口老龄化的总体情况而言,主要表现在以下三大方面:
一是老年人口数量庞大,速度加剧。从总体而言,中国人口基数大,老年人口数量庞大。尤其是随着医学技术的进步、医疗卫生条件的提升,老年人口死亡率不断下降,老年人口稳步递增,近年来,生活水平的提升更促使老年人的平均寿命越来越高,老年人口增加的速度越来越快。2000年第五次人口普查时,当时中国刚刚步入人口老龄化社会,占全国人口总数的10.46%的60岁及以上老年人口数量就达到了1.3亿,65岁及以上老年人数量为8827万,占全国总人口的7%;2005年60岁及以上老年人口数量达到1.44亿;而2010年第六次人口普查的最新数据显示中国60岁及以上老年人数量已将近1.8亿,占全国人口总数的13.32%,其中男性为8704万,女性为9055万;65岁及以上老年人数量近1.2亿,占全国总人口的8.92%,其中男性为5721万,女性为6172万。可以说中国老年人口的数量已远远超过了世界上许多国家全国的总人口数,如果把中国的老年人口做成一个国家,那么人口数在世界排名是第七八位。在众多的老年人口中,女性老年人口又多于男性。从第六次全国人口普查数据计算可知,60岁及以上老年人性别比为96.12,女性老年人比男性老年人多351万人;65岁及以上老年人性别比为92.68,女性老年人与男性老年人的数量差为451万人。2011年,我国65岁及以上老年人口为12288万人,占总人口的9.1%;2012年,我国65岁及以上老年人口为12714万人,占总人口的9.4%;2013年,我国65岁及以上老年人口为13161万人,占总人口的9.7%;2014年,65岁及以上的老年人口为13755万人,占总人口的10.1%;国家统计局公布的数据显示,至2015年底,我国60岁及以上老年人数量已达到2.2亿,占总人口的16.1%;65岁及以上老年人口数约为1.44亿,占总人口的10.5%;2016年,我国老年人口为15003万人,占总人口的10.8%。
不仅老龄化程度逐年加剧,而且高龄化更为突出。2010年,全国80岁及以上老人达2098万,占总人口比重的1.57%,占60岁及以上老年人口的比重为11.80%,高龄老年人中男性为877万,女性为1221,其性别比为71.84,女性超出男性344万。同2000年第五次全国人口普查相比,80岁及以上高龄老人上升了0.61个百分点,在2015年,中国大陆有1.31亿高龄者是日本、意大利及德国(全世界最高龄经济体)的高龄人数的两倍多。[1]未来我国高龄老年人口的数量会逐渐增加,人口的老龄化现象日益显著。
中国人口学家指出,和发达国家相比,中国面临更为严峻的人口老龄化挑战。这不仅仅因为来自数量上的巨大压力,还源于速度之迅猛。相对国外,中国进入老龄化虽起步较晚,中国进入人口老龄化是在2000年,而法国早在1865年就进入老龄化社会,但中国人口老龄化发展迅速,中国完成从成年型国家到老年型国家的过渡,用的时间只相当于其他国家的1/4,估算其步入老龄社会的重度阶段,速度也会比其他国家快很多。如表3.1所示,法国和其他国家用半个世纪甚至百年才能达到从7%—14%,而中国却只用28年时间,仅次于日本的24年。中国人口老化速度加快始于20世纪80年代以后,如表3.2所列数据显示,中国65岁及以上老年人口从第二次全国人口普查至第三次全国人口普查期间,以年均0.075个百分点增加,18年共增加1.35个百分点。再看第四次全国人口普查数据和第五次全国人口普查数据,发现65岁及以上老年人口的增长速度更加显著,10年间增加1.39个百分点,平均每年增加的比例为0.139个百分点。到2010年,中国第六次人口普查数据与第五次人口普查相比,老年人口占比年均增加0.196个百分点,增速大大超过往年。
表3.1 中国、日本及其他一些国家人口老龄化速度比较
资料来源:中国数据为国家统计局预测,其他国家数据为JARC,Aging in Japan,2003.
表3.2 中国六次人口普查时点的65岁及以上老年人口比例(单位:%)
资料来源:第六次全国人口普查数据整理计算
二是不同地区人口老龄化压力不均。根据2010年全国第六次人口普查数据显示,全国31个省、自治区、直辖市中,山东省老年人口数量最多,其中60岁及以上老年人口达到1413万人,占省总人口的14.75%;65岁及以上老年人口达到943万人,占总人口的9.84%。而紧随山东省之后的是四川省和江苏省,60岁及以上老年人口两省分别为1311万和1257万,所占各省人口比例为16.30%和15.99%,65岁及以上老年人口两省分为别881万和856万,所占各省总人口比例分别为10.59%、10.88%,位列第二三位。(www.daowen.com)
全国各省、自治区、直辖市中,人口老龄化程度最高的省份是重庆市,其60岁及以上老年人口比例达到17.42%,高于全国平均水平13.32%四个百分点,65岁及以上老年人口比例高达11.72%,比全国平均水平8.92%高近三个百分点,可见老龄化程度之严重。
而与此相对的是,全国老年人口数量最少的省份是西藏,60岁及以上老年人口占自治区总人口比例为7.67%,只有23万,而65岁及以上老年人口占自治区总人口比例为5.09%,仅达15万。青海和宁夏的60岁及以上老年人口为53万和61万,所占各省总人口比例分别为9.45%、9.67%;65岁及以上老年人口分别为35万和40万,所占比例为6.30%、6.39%。这三个老年人口数量最少的省份均未达到人口老龄化标准(见表3.3)。
表3.3 2010年中国分地区人口老龄化状况
资料来源:第六次全国人口普查数据整理而得
综上,在2010年全国有26个省、自治区、直辖市60岁及以上人口占当地总人口比例超过了10%,同时65岁及以上人口占当地总人口比例超过了7%。达到了老年型人口的标准,比2000年刚进入老龄化社会,全国仅有15个省份完成了转型时多11个,近一倍,而五个省没有达到老龄化标准,分别为西藏、青海、宁夏、新疆、广东。有十个省老龄化程度高于全国平均水平。重庆成为“最老”地区,西藏成为“最年轻”地区。
然而到2017年,我国已经全面进入人口老龄化,处于全国人口老龄化最为严重是上海市,60岁及以上人口的数量所占总人口的比重已经高达33.2%,65岁及以上人口所占比重达到21.8%,进入重度老龄化阶段。辽宁、四川、重庆、浙江、山东、天津60岁及以上人口的数量所占总人口的比重已超过20%,步入中度老龄化阶段。吉林省60岁及以上人口的数量所占总人口的比重为19.33%,接近中度老龄化,其他各省比六普时统计的数据也有了明显的增长,全国60岁及以上人口的数量所占总人口的比重为17.3%,65岁及以上人口的比重为11.4%,全国有14个省份超过了全国平均水平。
三是人口老龄化与经济发展程度不匹配。人口老龄化应该在经济社会发展水平达到一定高度,反应在人口上所出现的一种现象,是社会进步的标志。发达国家进入人口老龄化社会是在经济发达下出现的,国家城市化、工业化发展到一定阶段的必然现象。发达国家在进入老龄化社会时的人均GDP在5000至1万美元以上。而对于中国进入人口老龄化社会的原因与发达国家是完全不同的,它是计划生育政策作用的结果,短时期内改变了人口结构,而经济发展远没有达到进入老龄化社会应该达到的程度。当中国步入人口老龄化时代,人均GDP只有1000美元,社会承受力不堪老龄化的重负。我们来看中国的人类发展指数(联合国用来反映社会发展水平的综合指标),2010年左右才达到0.8,而中位年龄已经是34.5岁了,这与20世纪90年代后期的美国的水平大致相等,但是经济发展水平却相距甚远,中国的经济滞后于美国100年左右。而当日本人类发展指数同样为0.8时,正处于1967年,其步入人口老龄化社会之时,中位年龄达到28岁。可以说,中国的经济社会发展水平属于世界的平均水平,处于世界经济发展中游,但是2010年全球的中位年龄为29.1岁,其水平只能与中国1999年的程度大致持平,所以中国是典型的“未富先老”的国家。
据专家预测,从2013年到2033年的20年中,老年人口将从2亿上升到4亿,以平均每年1000万的速度增加,2050年上升至4.83亿峰值,那时,它将占据亚洲老年人口总数的2/5,相当于全球老年人口总数的1/4,是发达国家老年人口的总和数再加上1亿。届时,80岁及以上高龄老人到2050年将从现阶段的2100万增加到1.08亿,所占总人口比重也会由11.4%跨越至22.3%。高龄老人中生活不能自理率达30%以上,90岁及以上老人的生活不能自理率高达50%以上。面对21世纪中叶如此大的人口老龄化压力,可估算到时中国的人均国民生产总值也只处于目前中等发达国家的水平。可见,老龄化进程与经济发展不同步的矛盾将是长期的。发达国家的老龄化经历表明,养老支出与老年人口规模、收入水平变化紧密相关,中国老龄化的数量大发展快与经济发展阶段的不相符合的现实要给养老保障体系带来空前的挑战,其附带的沉重的经济负担不可小视,中国未来的养老问题不容乐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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