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统经济学把经济体与社会看成一部机器,认为其行为不管多么复杂,最终都可以预测和控制。这种看法在今天看来是错误的。事实上,人类社会更像是生命的有机体——活的动物,只能通过其各个部位复杂的相互作用来了解其行为。而网络经济本身就是建立在网络基石基础之上的复杂网络,这种复杂网络具有自组织性、自增长性、非线性、网络元素的异质性、网络链接的开放性、初始事件的偶然性等特性,因此对于网络经济这样一个徘徊于混沌边缘的复杂系统的研究,必须用复杂科学的理论来解释。在网络经济中,对初始条件的敏感性,使网络经济具有了偶然性与非线性特征。蝴蝶拍动翅膀,原则上也会掀起地球另一边的飓风。

我们仍以政治经济学篇里的《紧急运送,人气商品越洋记——同时三点纪实系列》——“美中万里行,紧急运送热销商品”的故事为案例来分析在全球化、信息化和网络化背景下,偶然性与非线性是如何发生的。此案例具体描述的是纽约上空一只蝴蝶舞动的翅膀,在东京引发暴风骤雨的蝴蝶效应。美国北部各州天气的偶然变化,引发了人们对长筒靴的需求变化,而从全世界进货的美国巨型百货公司杰西佩妮为了抓住这个商机,向接单生产的中国工厂下达紧急订单,并敲定商品由日本海运公司——日本邮船负责运送,整个过程时间安排非常紧凑。为了不迟延、不违约、不失掉客户,故事中各方主体展开了争分夺秒之战,最终把热销商品跨越太平洋1万公里被送到美国。

很显然,美国热销商品出人意料的变化——使中国工厂生产告急——运送商品的海运公司慌忙应对,所引发的一连串的事件和过程,就是一个典型的偶然性发挥作用的例子。正如片尾所指出的“发生在世界某个角落的微不足道的事件,或许此刻也正捉弄着地球另一侧人们的命运。”事实上,一个地区每年甚至是每个时期每个阶段流行什么,是极具偶然性的。而一旦有了这个流行的苗头,商家就会不失时机地把握住。这完全是主流经济学所无法预测出来的,这是具有复杂网络特征的网络经济所具有的新的现象。(www.daowen.com)

这类例子不胜枚举。让我们再来看看令人入迷的特有形式^[13]。新古典经济学告诉我们,高科技公司的发展总是均匀地分布在各地,因为没有任何理由可以使这些公司非要建立在某一个地方、而不能建立在另一个地方。然而在真实生活中,新的高科技公司却当然会为了要靠近其它高科技公司,而在加利福尼亚州的硅谷、波士顿的128公路和其它高科技工业区集中。这个世界具有结构,这其实就是为什么哪里都会产生结构的原因。复杂地交织在一起的正反馈和负反馈无法不使事物形成系统。难道一个年轻的女演员能够完全只依靠自己的天分而成为超级明星吗?这是很难的。她幸运地在唯一一部引起轰动的电影里扮演了一个角色,因此而扬名。仅仅因为有了名声,她就从此飞黄腾达。而和她同时入行、和她具有同等才情的演员却没能取得任何成就。

以上说明,具有偶然性的初始条件的作用为什么越来越大?原因就在于在网络经济条件下,各个市场主体之间的联系更加紧密,社会网络中的“六度分离”理论和“小世界实验”已经清晰地说明了这一点,在这个紧密联系的世界里,网络外部性、正反馈、需求方规模经济的作用越来越明显。全世界在网络的链接方式下构成了一个整体,网络中的某一个环节或者要素发生变化,就会有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效应,如互联网中病毒传播致使整个网络的瘫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