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主要国家经济增长
当前非洲正处于人口、经济、社会、技术发展和环境等多维转型过程中。在过去的十年间,非洲经历了剧烈的转变,国家间的冲突已显著下降。但与此同时,被认为是引领非洲经济、社会和技术升级的城市,不安全和暴力明显增多,这对吸引国际投资带来了严重的负面影响,非洲城市的可持续发展遇到了巨大的挑战。故非洲城市化需要重新反思这些转型能否带来更好、更全面的社会和人类发展[56]。
为清晰地了解不同国家间所面临的经济增长机会及挑战,按照经济的多元化水平和人均出口情况,麦肯锡公司将非洲主要的国家划分为四种类型:多元化经济体、石油出口国经济体、转型经济体、转型前的经济体[52]。尽管每一类型的国家存在一些差异,但它们的经济结构和所面临的挑战相似。麦肯锡公司认为这种分类对于评价一个内部存在较大差异的大洲的经济增长潜力是十分有帮助的[52]。
多元化经济体:非洲的增长引擎。埃及、摩洛哥、南非、突尼斯等非洲四大最发达的经济体业已形成了较发达的制造业和服务业。在2000—2009年,建造业、银行业、电信及零售业等服务部门对这些国家经济增长的贡献率超过70%。从2000年开始,这些国家的城市共计吸纳了超过1 000 万的新移民。当前,90%的家庭已拥有一些可以自由支配的收入。这些经济体从经济全球化过程中受益匪浅,经济增长稳定。但需要关注的是,这四大经济体在发展高附加值产业的道路上尚面临巨大的挑战,因为它们的单位劳动力成本要高于中国和印度。另外,它们还面临如何拓展出口市场,提升教育水平以培养更熟练的技工,以及加快建设基础设施以支撑经济的进一步增长等挑战[52]。
石油出口国经济体:如何促进经济的持续增长。石油和天然气出口国既是非洲人均GDP 最高的国家,但也是单一经济国家,这些国家从持续高涨的油价获益匪浅。阿尔及利亚、安哥拉、尼日利亚是三个最大的石油生产国,2000—2008年,它们共从石油出口中获益超过1 万亿美元。在这些国家的制造业和服务业仍不发达,占国内生产总值的比重不超过1/3 的背景下,如何有效利用这笔财富显得尤为关键。东南亚的印度尼西亚通过石油出口获取的巨额利润来扶持其他产业的多元化发展的成效已经显现,为非洲石油出口国家的后续发展提供了一个较好的标杆。非洲的石油出口国经济体面临维持政治稳定,维持经济发展的持久动力等挑战[52]。
转型经济体:建立在工业制成品出口的基础上。非洲的转型经济体包括加纳、肯尼亚、塞内加尔等国家,虽然这些国家的人均国内生产总值要低于前面提到的多元化经济体、石油出口国经济体等,但它们仍处于经济的快速发展过程中。这类经济体的农业和资源产业的产值约占国内生产总值的35%以及出口总值的2/3。这些国家的出口产品主要包括加工过的燃料和食品、化工产品及服装等。这些国家的产品出口主要面向非洲的其他国家,如何进一步拓展出口市场对转型经济体的未来发展至关重要。虽然这些国家的服务业发展迅猛,但如电信、银行业及正规的零售业等关键行业的市场渗透率却远低于多元化经济体[52]。
转型前的经济体:亟须夯实基础。这些经济体每年的人均GDP 仅为353 美元,非常贫穷,但也有一些正在迅速发展。自2000年开始,刚果民主共和国、埃塞俄比亚、马里等三个经济体年均增长7%。即使如此,这些经济体的经济增长有时并不稳定。尽管每个经济体的经济发展现状存在较大的差异,但缺乏经济发展的基础要素是它们所面临的共同问题,如强势的、稳定的政府及公共机构,良好的宏观经济环境及稳定的农业发展等[52]。
南非是非洲经济最发达、工业化水平最高的国家,国内约有4 760 万人口,有较大的市场容量。另外,该国基础设施完善,法律体系较为健全,腐败和恐怖主义对企业的消极影响相对较小,金融市场也比较成熟。埃及、阿尔及利亚也是非洲经济发展状况良好、工业化水平较高的国家,人口分别为7 600 万和3 390 万,市场容量大。尼日利亚是非洲人口最多的国家,有1.46 亿人,国内市场容量很大,但该国对石油工业依赖性较强,工业多样性较差。2008年以来,尼日利亚社会趋于平稳,石油产量随之增加,经济增长也将趋于稳定[36]。
虽然非洲一些国家的经济已经取得了长足的发展,但由于其发展基础较为薄弱,消除贫困和摆脱当前的不发达困境,仍是各国长期所要面临的任务。非洲许多国家普遍存在单一经济结构,过高依赖低附加值的农矿初级产品的生产与出口,过高的人口增长率,以及巨额外债、艾滋病蔓延、内战等隐患严重制约经济的可持续发展。故就全球范围来看,虽然非洲在融入世界经济的进程中贡献了大量的廉价原材料和人力资源,但从其中获益很少,致使资源禀赋最富有的非洲至今仍是世界最贫穷的地区,并在全球化进程中处于进一步边缘化的状态[53]。李智彪认为,当前非洲发展陷入了一个“怪圈”:非洲融入全球经济的程度越深,它在全球经济中的重要性就越小,在国际分工中的地位就越无足轻重,对外界的依附或依赖程度就越深[57]。
(2)主要城市经济增长(www.daowen.com)
由于社会经济基础、城镇发展历史和自然条件不同,非洲的城市分布极为不均衡。当前,非洲城市集中分布在沿海、沿河、矿产资源分布丰富的地区以及主要交通干道沿线地区,各地区和各国之间的城市化发展水平以及城镇分布存在明显差异。
在1950年,仅有亚历山大和开罗超过100 万城市居民。而到1975年,超过100万居民的城市数量达到9 个,共容纳了1 900 万人口。截至2005年,已经有43 个城市的人口超过100 万,它们人口数量合计超过1.1 亿。预计到2015年,将有53 个城市的人口超过100 万,人口数量合计超过1.68 亿。预计在2005—2020年期间,非洲将有35 个城市跻身于世界200 个增长最迅速的大都市地区。巴马科、达累斯萨拉姆、金沙萨及拉各斯甚至将跻身全球十大增长最快的大城市,它们的人口数量将在这15年间翻一番。但值得关注的是,非洲城市在历史上的高速增长曾导致了城市非正规的居民点和贫民窟的形成。随着当前非洲的许多最大的城市群正经历着非正规的、超常的增长,巨型城市中出现巨型贫民窟很有可能成为明日非洲的现实[58]。
当前非洲业已形成了三个巨型城市群:开罗(Cairo,埃及的首都)、金沙萨(Kinshasa,扎伊尔首都)和拉各斯(Lagos,尼日利亚的首都),它们持续快速增长,已经跻身世界上规模最大的都市地区。2007年,开罗城市群有1 190 万居民,拉各斯城市群有960 万,金沙萨城市群有780 万。估计到2015年,开罗、拉各斯和金沙萨三个城市群将分别拥有1 340 万、1 240 万和1 130 万人口,并将分别成为世界第十一、十七和十九大都市区[58]。
上述非洲的大城市或巨型城市群的数据尚未将新浮现的城市空间组织形式考虑在内,即城市区域和城市发展走廊。随着非洲大城市的持续增长,城市发展走廊成为正在浮现的城市空间。城市发展走廊由城市以及沿主要经济动脉的半城市体系所组成。城市发展走廊通常呈线性或带状,沿着城际公路和铁路等主要的物流连接延伸。这些发展走廊在远离大城市的污染、交通拥堵和高地价的同时,又能临近市场、服务和相关机构,故易于快速吸引产业发展和居民增长。大多数的非洲城市发展走廊是次国家层面的,主要包括开罗、亚历山大、塞得港、伊斯梅利亚和苏伊士之间的城市发展走廊,尼日利亚的拉各斯—伊巴丹走廊,摩洛哥的盖尼特拉—卡萨布兰卡走廊,以及南非的豪登省走廊(比勒陀利亚—约翰内斯堡—威特沃特斯兰德—弗里尼欣)。也有一些非洲城市走廊已经跨越国界扩展。最著名的案例是伊巴丹—拉各斯—科托努—洛美阿克拉走廊,将尼日利亚、贝宁、多哥和加纳等几个国家的沿海重点城市地区相连[58]。
在地理空间上相互临近的大都市区的核心城市,已经开始通过它们的政治、经济和空间的协同效应组合成为一个巨大的区域城镇体系。已出现这种迹象的有埃及的北部三角洲区域城镇体系(主要的组成城市包括开罗、亚历山大、塞得港和苏伊士),2007年其人口总数超过7 700 万;南非的豪登省城市区域(主要的组成城市包括约翰内斯堡、比勒陀利亚和弗里尼欣),居民数量约为1 050 万,以及希拉城市走廊(主要的组成城市包括伊巴丹、拉各斯、科托努、洛美和阿克拉)[58]。
当前非洲中小城市吸纳了大多数的新增城市人口,而大城市也在人口规模方面继续增加。但仅仅考虑城市规模有误导的嫌疑,这主要因为城市增长率而非人口的绝对规模,能告诉我们城市承载力是否能够提供和管理人口的扩张,以及以何种速率扩张。非洲最大规模城市的增长已经开始减弱,这表明较大规模的城市的发展可能变得更易于管理。另一方面,人口的绝对增长仍非常重要,因为这揭示了一定阶段内社会服务、房屋、土地、运输的需求数量。
在非洲,商业利润经常被用作城市消费,而不是投资于社会住房、基础设施的建设以及创造就业。独立以后,新聘的政府工作人员数量庞大且不断增长,这有助于促进新兴的中产阶级的壮大,而一些国家的公务员调整优化计划也极大削减了臃肿的公务员队伍。但非洲许多城市并未能成为国家增长和发展的预期引擎。相反,现有的城市居民变得更加贫苦,而刚从农村来的新移民生活极端贫困。从这种意义上来说,非洲的城市化是一种由贫困驱动的虚假城市化。
对于非洲快速扩张的城市而言,城市总体规划无法发挥引领城市建设和发展的作用,这主要是由于“计划赶不上变化”,城市规划无法追赶快速发展的城郊地区。而实际上,这些发展没有相应的基础设施投资做支撑。由于规划的人口规模偏小,政府很快就无法满足居民对城市住房、社会服务设施和基础设施、城市生活的日益增长的需求[58]。
非洲各国政府应采取更积极的发展战略来提升非洲城市在全球化经济中的作用。为此,非洲需要积极发展跨境经济、政治和金融协作,来促进城市中心的发展,使之成为国家和地区经济增长和发展的引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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