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洲经济增长惠及了许多的非洲民众,贫困现象正在缓慢减少。截至2011年,大概9 000 万非洲家庭成为“世界消费群体”(world's consuming classes),这比十年前增加了3 100 万[28]。关于“世界消费群体”一词,麦肯锡公司认为这个消费阶级家庭群体是那些年收入在5 000 美元或以上的(以平价购买力衡量),因为这个收入水平的家庭开始将一半以上的收入消费在除食品及其他必需品以外的方面[28]。然而,当前仍有数百万的民众正处于贫困陷阱之中。很显然,在提高经济和政治稳定性方面,经济的包容性增长显得尤为重要。
虽然非洲大部分地区的社会文化方面正发生积极变化,但进展速度缓慢,并且与经济增长和城市化方面取得的突飞猛进并不相称。由于非洲多数国家存在严重依赖初级商品的生产和出口,附加值有限,与其他经济部门的前向和后向联系不大等经济发展方面的结构性缺陷,所以经济增长在很大程度上没有创造就业岗位,也没有加快社会发展速度。近年来非洲社会发展趋势参差不齐:大部分地区继续取得积极发展,但进展速度缓慢,不足以实现其社会发展目标[29]。减贫和实现千年发展目标的其他具体目标的进展仍然缓慢,撒哈拉以南非洲尤其如此。在农村地区,贫困率高,教育和保健服务水平落后,以及青年人缺少就业机会等问题比较严重[29]。
非洲是世界上城市化起步发展最晚,同时也是城市人口快速增长的大洲。由于城市化的基础水平较低,2007年全洲的城市人口仅为3.73 亿,城市化率为38.7%,远低于49.4%的世界平均水平(表1-8),是世界上城市化水平最低的一个洲。而在非洲内部,撒哈拉以南的非洲和北非在城市化水平上存在明显差异,北非已经跨过城市化50%的门槛,而撒哈拉以南非洲地区的城市化率仅为37%[30]。具体来说,城市化率高的地区集中分布在地中海沿岸和非洲西南部,东部和中部城市化率较低。其中城镇人口主要集中在几内亚湾和地中海沿岸的国家,主要包括尼日利亚、埃及、南非、阿尔及利亚、刚果[30]。
表1-8 城市化的全球趋势(1950—2050年)
尽管当前非洲的城市化水平较低,但其城市化速度很快。据联合国人类住区规划署的研究,2025年非洲的城市人口将高达6.58 亿人,城市化水平将增加至47.2%(表1-8)。而世界银行的研究也表明,到2030年,非洲的城市化水平将增加至50%[30]。随着城镇化进程的推进,非洲将有越来越多的人口涌入城市,这将需要更多的住所、服务。非洲的社会文化发展也出现新的特点,多种社会成分相互渗透、相互融合已形成了一种积极的发展态势。如独特的人口迁移、多元化的居住环境等。与此同时,非洲快速发展的城市化也带来了很多的问题,许多国家面临城市贫困及城市犯罪较严重、贫民窟比重偏高、性别平等及种族问题、妇女生育率高、儿童死亡率高及艾滋病等挑战。
(1)独特的人口迁移特征
农村人口往城市迁移是世界范围内城市化的主要特征。由于非洲在国家间、区域间、城乡间等不同尺度存在显著的不均衡,导致非洲大陆的人口迁移存在较多的差异。当前非洲的人口迁移主要体现为国家间的人口迁移,主要表现为由经济落后的内陆国家向经济相对领先的沿海国家移民,这也进一步导致了沿海国家与内陆国家经济发展和城市化发展水平的巨大差距,促成了非洲沿海地区成为许多城市与城镇集聚区的空间格局。1990—2010年非洲大陆劳动力空间分布的演变也证明,非洲劳动力数量的重心近二十年来经历了集中在非洲南部—非洲大陆分散分布—集中在非洲东海岸的变化历程[29]。这些将在本书后面章节详细论述。另外,非洲城市化的一个比较独有的特征是城乡之间的循环迁移,以及低层次住宅区往高层次住宅区的递进式迁移。这种递进式迁移过程意味着小型城市住宅区比大型城市住宅区的移民率高[29]。
(2)城市贫困及城市犯罪较严重
高度的不平等削弱了贫穷对经济增长的反应[29]。非洲较高的不平等程度与较低的减贫速度有关[31]。此外,覆盖范围的增长有限,加剧了不平等。例如,非洲有些地方的城乡卫生差距是世界上最大的,其中城市地区的产妇由熟练接生员接生的可能性是农村地区妇女的两倍[29]。
非洲过度的城市化导致了贫民窟扩张。近年来,尽管非洲的城市经济增长较快,但过多的农村人口快速涌入城市造成过度的城市化,导致城市的住房供应紧张,城市居民居住条件急剧恶化,在非洲,绝大多数的大城市都出现了庞大的、拥挤不堪的、缺乏基本生活配套设施的棚户区、贫民窟等。这些贫民窟是城市环境品质较差的空间集聚地,是畸形、过度城市化给城市带来的一个直接后果。
非洲的贫困问题仍较为普遍,撒哈拉以南非洲的城市贫困程度长期居全世界之首。非洲南部地区的城市聚集了超过全国60% 的生活在贫困线以下的人口,而且这个数字仅仅从1997年的55.5% 下降到2007年的51.4%[32]。从表1-9 可以发现,聚集点等级越高,人均经济活动增加值越高。豪登城市区域(Gauteng city region)占区域总人口的22%,经济增加值占全国的比重约39%,生活在贫困线下的人口占到了全国的14%;区域服务中心占区域总人口的14%,经济增加值占全国的比重约15%,生活在贫困线下的人口占到了全国的14%[33]。更令人担忧的是,物价和能源价格的持续上涨(虽然有所减缓但仍处于历史最高点)严重加剧了城市的贫困问题,也打击了非洲国家政府在改善城市贫困和人口饥饿问题方面的决心。
非洲的社会安全问题主要集中在人身安全和犯罪两方面。长期的高失业率,特别是青年群体的大量失业,导致了非洲城市犯罪案件的频繁发生。可以说,长期的高失业率和高犯罪率已经成为非洲发展道路上的重大社会问题,它直接关系着非洲经济的发展和社会的和谐与稳定,成为非洲各国亟待解决的社会难题[29]。
表1-9 非洲南部人口、经济活动和贫困的空间分布一览
(3)居住环境多元化,贫民窟比重偏高
在经济全球化背景下,非洲国家以市场为导向的投资行为逐渐增多,并浮现了许多展示城市魅力的区域,在郊区也开始出现为中高级收入群体服务的休闲度假区、大型商业娱乐区和门禁社区[34]。
但值得关注的是,非洲各国居住在贫民窟的人口比重也是发展中国家城市地区中最高的。2005年撒哈拉以南非洲的城市和城镇约有62% 的人居住在贫民窟(表1-10),远高于拉丁美洲和大洋洲、南亚地区。另外,这类非正规住所呈现明显的增长态势,成为非洲国家“过度城市化”的重要表现。这些非正规住所集中分布在黑人较多的农村地区以及其他非洲南部国家移民聚居地,尤其在埃塞俄比亚、安哥拉、中非共和国、乍得、几内亚比绍、马达加斯加、莫桑比克、尼日尔、塞拉利昂和苏丹等国(表1-11)[35]。此外,这些国家和地区也面临卫生条件差、住房条件恶劣、缺乏清洁的用水等生活问题。例如,在中非共和国、乍得和埃塞俄比亚等国家,有高达91%的非贫民窟居民的居住环境也非常恶劣[36]。
表1-10 2005年三个发展中国家贫民窟居民的人口比例(www.daowen.com)
表1-11 非洲各国1990—2007年城市人口、居住在贫民窟的城市人口比例、贫民窟的城市人口
续表
虽然种族隔离政策已被终止,但其形成的城市结构和人口分离的“惯性”仍持续影响城市发展。受长期殖民统治和种族隔离的影响,非洲国家的城市规划和发展主要针对棚户区拆迁和居民安置,但这些住区大多位于城市边缘,使得居民远离就业机会、原来的社交网络和配套服务,生活成本较原来大幅提高[37]。另外,城市贫困社区容易被政府正规的管理制度所忽视,被视为城市“偻病”。在非洲最发达的南非的最发达城市,如德班、开普敦和约翰内斯堡,新的社会问题层出不穷,尤其是火灾和水灾对整个居民社区破坏严重,而这些问题往往被当地政府官员对外宣称为“自然灾害”或低收入群体所引起的社会问题,这再次表明了国家公共政策存在不公平性,往往基于牺牲穷人利益满足富人需求的立场而立[37]。
政府管理政策及既有管理能力的局限,不同社会人群之间的高度差异,以及对贫困人口有权使用城市土地的限制等因素,导致了非洲城市贫民窟的大面积蔓延,并将持续扩大[38]。
(4)性别平等及种族问题依旧存在
近几十年来,非洲许多国家政府意识到如果不解决性别不平等问题,将无法促进社会、经济和谐发展,故他们做出各种承诺以实现性别平等和妇女赋权的目标。女性在就业市场上的机会正在增加且更加多样化。越来越多的非洲妇女能够在非农业部门找到有薪工作。2009年,非洲(不包括北非)近1/3 的非农业工人为女性,不过在北非该数字只有19%。增强妇女在政治领域的权利也在推进[29]。在非洲的大多数国家,妇女在议会中的代表性在稳步提高,北非在此方面的进展令世人瞩目:2011年,国会女议员所占比率是1990年水平的8 倍,这部分得益于有利的政策和积极的区别对待行动,如采用保障妇女在政治领域职位的法律框架[29]。
然而,在非洲的一些国家,妇女仍然遭受到许多的边缘化和被排斥等不平等待遇,主要体现在个人收入偏低,教育普及率较低,得不到积极的医治,以及在政治、仕途和选举权上缺乏话语权[29]。总体来说,尽管已有部分国家在争取性别平等上取得较大的进步,但在整个非洲大陆实行性别平等仍是漫漫长途。
种族或阶级遗留下来的城市社会空间分异在非洲南部依旧存在,但与历史上相比,种族问题已不再是敏感的话题。实现普及小学教育的目标在许多非洲国家已取得了显著的进展。在政府的大力支持以及非政府组织捐赠下,非洲大部分国家的小学生入学率都不断地上升。大多数非洲国家都以在2015年以前完成小学教育性别平等为主要目标,并有极少数国家在初中教育和高等教育领域已采取性别平等的策略[29]。
(5)生育率高、儿童死亡率高和艾滋病问题
非洲人口的高速增长首先归因于非洲女性结婚较早、生育率高的现状。当前非洲女性大多在15~20 岁年龄段结婚,这意味着非洲女性有较长的生育期,生育年龄的年轻化导致人口的急剧增长[39]。而实际情况也佐证了非洲女性生育率很高,2000—2005年撒哈拉以南非洲平均每个妇女生育5.5 个孩子,远远高于同期世界平均水平(2.6 个)。但绝大多数非洲国家在改善产妇健康状况方面取得的进展仍然不够。2010年被联合国经济及社会事务会归为孕产妇死亡率高的40 个国家中有36 个是非洲国家[29]。
有27 个非洲国家(特别是撒哈拉以南的非洲国家)儿童死亡率很高,疾病和营养不良是导致儿童死亡率高的重要原因。不过非洲的儿童死亡率降幅已增加了约1 倍,从1990—2000年每年降低1.2%增加至2000—2010年每年降低2.4%[29]。5 岁以下儿童死亡率略有下降,从1990年每1 000 个婴儿有185 个死亡下降到2005年的165 个[40]。
非洲在基本的卫生设施供应方面的进展十分有限,覆盖面仅由1990年的35%增至2010年的40%,大概1.89 亿人能够享用到这些卫生设施[16]。除了北非地区以外,其他地区的结核病的发病率、患病率和死亡率依旧未得到改善。
非洲在防治艾滋病方面取得了显著进展。虽然非洲(不包括北非)仍然是受艾滋病毒影响最为严重的区域,但新的艾滋病毒感染者人数已经从1997年感染高峰期的约260 万人减至2010年的190 万人,降幅超过21%。不过虽然在防治艾滋病、疟疾和其他疾病方面取得了一定的进展,但进一步提升遇到了许多的“瓶颈”。在非洲南部,艾滋病的患病率仍高达15%以上,而在非洲北部地区仅有不到1%的成年人口受感染。在许多非洲国家中,已有部分国家把解决艾滋病的问题纳入国家发展计划中。在非洲(不包括北非)接受抗逆转录病毒治疗的人口从2003年的10 万人急剧增加到2006年的130 万人。不过虽然治疗的覆盖范围在不断地拓宽,但覆盖率仍然非常低。
(6)教育质量有显著提升,但仍处于较低水平
一方面,非洲大陆在确保所有儿童完成小学全部课程方面取得了显著进展。非洲的小学净入学率增幅很大,从2000年的64%上升到2009年的84%。但仍有18 个国家距离实现到2015年普及小学教育的目标差10%左右[29]。
另一方面,由于教育设施的供应不足,非洲小学的完成率和教育质量随着入学率的上升而有所下降,2009年只有6 个国家的完成率高于90%,许多国家的辍学率非常高。此外,虽然在小学入学率和完成率方面取得了实质性进展,但大部分国家在提高中学和大学入学率方面仍然进展缓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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