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近平总书记在浙江工作时对义乌的评价是“无中生有，无奇不有，莫名其妙，点石成金”。义乌政府通过集体创牌效应，化零为整，推动着专业市场不断扩张，规模效应显现，市场价格的信息成本递减，集群的区域报酬递增，在一定时期内打破了“专业市场消亡论”，成就了经济的持续增长。国内很多学者对义乌现象进行了研究，尤其是对专业市场与产业集群的互动机制研究较多，但是对专业市场与电子商务的协调发展研究较少。

（1）义乌电子商务产业集群的业态演进

义乌电子商务萌芽于2000年前后，“商城信息网”“中华商埠”“华夏第E市场”先后尝试革新。受限于当时商业模式大环境，信息传导、消费习惯的路径依赖，义乌电子商务未能得到发展。之后几年，一些商户开始尝试在阿里巴巴、中国制造网等B2B外贸平台上进行线上展示洽谈、线下交易发货业务。2003年，淘宝网上线开启了国内电子商务市场的爆炸式发展阶段。义乌电子商务交易额逐年增长，2013年达到856亿元，超过同年中国小商品城的交易额683亿元，电子商务初次在数据上跑赢了实体市场。一个基于电子商务市场与小商品产业集群的互动组织的萌芽、发展和成熟，为义乌区域经济的发展注入了新活力。

电子商务发展初期，义乌小商品专业市场的供给能力与电子商务市场的需求优势互补，通过首批进入电子商务市场的网商，两种市场模式实现对接。小商品专业市场成熟的供应体系，为网商群体分担了诸多供应链管理成本，进而推动了电子商务的发展。在这个阶段中，专业市场与电子商务表现出了合作协同的主要特征。

随着电子商务市场的迅猛发展，外部性显著，市场需求的拉动效应与义乌商圈的支撑效应，共同推动了区域电子商务相关产业的集聚。一方面，市场供需的规模扩张促进了电子商务产业的分工细化，例如专职客服、打包员、美工摄影等岗位的分离；另一方面，电子商务业态催生了新型服务与行业，例如网络支付、商业快递等。相关产业的各类要素向电子商务市场集聚，逐步演进为内部互动的产业集群。

推动这个过程的关键因素是小商品专业市场规模的扩张。当市场容量达到一定规模时，电子商务市场便越过专业市场，与产业集群直接对接，实现了供应链的扁平化。小商品产业集群与电子商务产业集群协同发展，共享一部分功能，如生产能力；小商品专业市场与小商品产业集群之间表现为竞争合作的协同关系。小商品专业市场与小商品产业集群、电子商务市场与电子商务产业集群的互动关系更为复杂与密切，如图10-2所示。

（2）义乌电子商务产业集群的演进特点

第一，义乌电子商务产业集群与小商品产业集群的嵌入式互动。吴凌娇等（2014）研究了长三角地区的电子商务产业集群，认为其发展可以基于生态链、产业链和专业市场进行模式创新。义乌电子商务产业集群基于小商品专业市场，以价值最大化为核心，以市场竞争压力为主因，多重内外部动力共同作用，在原有传统产业集群的基础上，嵌入了电子商务产业集群，两个集群在一些功能上共享，积极与市场互动。

第二，产业集聚表现为产品集聚引致的地理集聚。电子商务的信息传导模式决定了产业集群参与者因共同的客户链而集聚，这有别于传统市场的产业集群。义乌商圈最显著的优势是针对小商品的供给能力，此类商品在电子商务市场中的适合度较高。供应链管理成本收益的最大化推动了电子商务产业集群的参与者因产品而集聚，规模效应为各类周边产业提供了足够的生存空间，最终表现为地理集聚。

第三，政府在电子商务产业集聚中的角色不同于小商品产业集群。在小商品产业集群与专业市场的互动发展中，政府作用显著，通过“蜂窝式”的有形市场建设与政策扶持，为数量众多的小商户“集体创牌”；市场需求带活了产业集群中的生产企业和各类参与者，最终形成了竞争合作的协同发展业态。在电子商务产业集聚的过程中，很多参与者不受地理位置限制，网商也分散在市区各处，唯一能够集聚他们的是“小商品”这个大范畴，因此，政府职能的发挥将很难找到有力的抓手。

（3）义乌推进电子商务产业集群的发展(www.daowen.com)

义乌电子商务产业集群嵌入式的生成模式，将两种不同的商业集群紧密地连接在一起，形成了内部互动且系统化的商业共同体。生产要素价格上涨、市场需求升级和贸易环境变化都给义乌的发展带来了挑战。同时，电子商务产业集群对地理位置的黏性远远小于传统集群，因此处理好小商品专业市场与电子商务两者间的关系，对于义乌经济的持续发展意义重大。

①加强信息数据化建设，保障专业市场与电子商务的良好互动。市场的核心是信息传导，传导媒介的差异会影响电子商务与小商品专业市场的互动。小商品专业市场通过“实物”传导信息，商家把他们的商品摆在店面里，采购者通过感官对“实物”信息进行收集和判断，即通过“眼看”“手摸”“测量”等方式获取商品信息。在电子商务市场上，采购者通过“图片”“视频”“文本”等获得产品信息。这种差异源自消费习惯的改变，是客观存在的市场需求。

义乌从宏观层面审视市场信息数据化的重要性，通过政策支持、技术培训等方式为众多商户提供小商品数据化的渠道，突破从专业市场向电子商务市场转型的瓶颈，有助于小商品无缝衔接各类电子商务平台，有力推动传统市场与电子商务的协同发展。

②推动小商品产业集群的生产能力与电子商务市场需求的对接。产业集群的核心优势在于生产能力，推动小商品产业集群的生产能力向电子商务市场的释放，强化渠道建设，跟随市场需求，积极互动，促进市场形态的转型升级，进而实现小商品产业集群与电子商务市场集群的协同发展。

对于义乌市场经济而言，小商品产业集群强大的生产能力如何实现与电子商务市场对接是转型升级的关键。生产能力对接得好，可以推动义乌小商品产业集群的可持续发展与结构升级；如果对接得不好，将阻碍小商品的产能升级和结构调整，最终导致电子商务产业集群的萎缩，从而从根本上阻碍电子商务化的进程。

③培育电子商务周边服务市场，完善商业生态圈。周边服务对于电子商务市场与产业集群的作用显著，是重要的支撑与保障。以物流服务为例，“联托运”物流方式支持了义乌小商品专业市场的发展，而在电子商务时代，“时效性”“信息化”的客户需求给义乌物流服务提出了更高要求。近几年，义乌外流包裹所占比例持续增大，这种现象折射出电子商务周边服务能力的不足。

义乌为电子商务健康发展打造良性生态圈。义乌小商品专业市场的强盛来源于围绕在市场周边强大和完善的服务体系的支持。在电子商务的市场环境中，同样需要周边服务的支持来构建良好的商业生态圈，电商生态圈是电子商务市场和电子商务产业集群可持续发展的强大推动力和有机组成部分。

④培养应用型电子商务人才，助推小商品专业市场的转型升级。义乌市场的产业结构依托于众多的小微经营户，他们是市场的主体，他们的“电子商务化”将直接决定义乌小商品专业市场转型升级的步伐。电子商务应用型人才是帮助和支持专业市场微观个体进行“电子商务化”升级的智力保障。

义乌着力培养应用型电子商务人才。人才培养目标和小商品产业结构要步伐一致，找准了人才培养定位，不断加大对人才的培养力度，为义乌专业市场的发展和升级提供智力支持。这些人才的技术优势和小商品专业市场经营户的经营优势的互补，推动了专业市场与电子商务市场的协同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