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粮食布局、结构演变的特征
2005~2015年10年间,宁夏粮食生产布局演变最明显的表现就是小麦、玉米等粮食品种生产布局和产能向中部干旱带和南部山区转移。2005年,小麦播种面积在引黄灌区和中部干旱带及南部山区的占比分别是43.3%和56.7%,而到了2015年,这两个比例分别演变为30.2%和69.8%;2005年,宁夏小麦产量的69.4%出自引黄灌区,中部干旱带和南部山区只占30.6%,而到了2015年,两者的占比分别为46.9%和53.1%。虽然小麦总面积和总产量下降了许多,但相对重心却由引黄灌区转移到了中部干旱带及南部山区。2005年,玉米播种面积在引黄灌区和中部干旱带及南部山区的占比分别为69.4%和30.6%,而到了2015年,两者的占比分别为55.6%和44.4%;2005年,全区玉米产量的70.2%来自引黄灌区,中部干旱带和南部山区只占29.8%,2015年,这两个占比分别演变为61.2%和38.8%。虽然重心仍然位于引黄灌区,但中部干旱带及南部山区的比重有了较大的提升。
10年间,宁夏粮食生产品种结构调整最明显的变化就是小麦面积、产量的大幅下降和玉米、薯类面积、产量的大幅上升,水稻变化不大,豆类比例很小。2005~2015年,小麦播种面积由413.55万亩下降到183.75万亩,下降了55.6%;小麦产量由79.2万吨下降到39.64万吨,下降了49.9%;玉米播种面积由266.1万亩,上升到452.7万亩,上升了70%,产量由121.02万吨增加到226.88万吨,增加了87.5%。
2.种植业结构演变背后的原因
(1)比较优势作用发挥的结果
据《宁夏粮食生产比较效益及其影响因素研究》(张治华,2017)的结果,宁夏粮食生产的经济效益远低于蔬菜、苹果等经济作物,并且差距在不断扩大。2001~2015年14年平均,蔬菜、苹果亩净利润分别是粮食的13倍和9.9倍。2001~2015年间,宁夏粮食种植亩净利润由182.69元下降到-99.75元,而蔬菜、苹果亩净利润分别年均增长12.77%和8.69%,粮食与蔬菜、苹果等经济作物之间的比较效益在下降。2001~2007年平均,蔬菜、苹果亩净利润分别是粮食的7.6倍和4.2倍,到2008~2015年间,分别扩大到20.08倍和19.6倍。
就粮食本身而言,宁夏玉米、薯类在全国范围内具有综合比较优势,而宁夏水稻、小麦、豆类在全国范围内不具有综合比较优势。据《宁夏粮食生产比较优势研究》(张治华,2016)结果,虽然宁夏水稻单产高、品质好,在国内具有效率优势,但由于水资源和规模的限制,在国内不具有规模优势和综合优势。宁夏小麦单产、规模逐步下降,在国内的综合比较优势也在逐年下降。但宁夏的玉米、薯类生产具有综合比较优势。据《宁夏粮食生产比较效益及其影响因素研究》的分析结果,宁夏水稻的优势主要是单产比全国平均高,土地成本也比全国平均低,但由于物质与服务费用及人工成本大幅度高于全国平均以及售价比全国略低,使宁夏粳稻亩效益仅比全国平均略高。宁夏小麦主要的劣势是单产低,加之物质与服务费用和人工成本比全国平均高很多,虽然土地成本较低、售价高于全国平均很多,但仍然使其亩效益比全国平均低很多,甚至2015年平均的亩净利润是负数。宁夏玉米的主要优势是单产比全国平均高很多,土地成本较低,虽然物质与服务费用和人工成本比全国平均高很多,单价略低于全国平均,仍然使其亩效益大幅高于全国平均。由于比较优势作用的发挥,使得宁夏小麦面积和产量大幅下降和玉米及薯类面积和产量大幅上升,同时,小麦、玉米等粮食品种生产布局和产能向中部干旱带和南部山区转移。
(2)市场牵引和政府引导下主动调整的结果
由于经济作物的效益高于粮食,玉米、薯类的效益高于小麦、豆类等,农民为了增加收入,取得更好的经济效益,在市场的牵引下,不断调整优化种植业结构,以取得最大的收益。同时,国家为了优化种植业结构,先后提出了改变粮食作物占比过大的种植结构多元化政策和由“粮、经”二元结构向“粮、经、饲”三元种植结构转变的战略,为了提高农民收入,按照比较优势原则,不断出台一系列鼓励政策,扩大经济作物比重,压缩粮食作物比重。宁夏政府也先后提出了建设“百万亩设施农业”等措施,加大结构调整力度。
(3)国家稳定农业和保障粮食安全战略的作用
在主动调整优化结构的同时,为了保障农业的稳定发展和粮食安全,国家也提出和实施了限制过分非农化、非粮化的政策措施,如坚守18亿亩耕地红线、划定基本农田范围、禁止企业流转土地用于非农业目的等,这样保证了粮食面积不会过分下降。这也是种植业结构调整背后的影响因素之一。
正是由于宁夏玉米、薯类在全国范围内具有综合比较优势,而宁夏水稻、小麦、豆类在全国范围内不具有综合比较优势这一现实的存在以及在这一现实基础上、在市场牵引和政府引导下的主动调整和国家稳定农业和保障粮食安全战略的实施导致了目前宁夏粮食生产布局与品种结构演变的现状。
3.种植业结构调整演变的结果
多年种植业结构调整演变的结果:由于是按照比较优势和比较效益原则进行调整,多年调整的结果是粮食总产得到了很大提升,粮食生产效益虽然在下降,但如果不进行调整,效益会更糟。这使得宁夏粮食生产得以持续发展,为国家粮食安全做出了贡献,也支撑了宁夏大农业的发展。粮食布局向中部干旱带和南部山区转移的效果是解决了这里多年的粮食短缺问题,为增加农民收入、脱贫攻坚做出了贡献。
但同时,种植业结构调整也带来一些不良后果,造成了宁夏粮食供需结构一定程度失衡。
(1)小麦生产无法满足本区消费需求
由表3-10~表3-13可知,经过多年的种植业结构调整,宁夏小麦产量已不足消费量的50%,平均每年小麦消费缺口达40万吨,而水稻和玉米消费剩余分别为12.98万吨和20.76万吨。从商品量来说,2013~2015年三年平均的小麦商品量只有14万吨,商品率只有33.3%。2013~2016年四年平均的区内小麦收购数量只有13.8万吨,其中2015年只有7.3万吨,只有小麦消费量的9%。每年从区外购入的小麦达47.7万吨,其中2016年达54.3万吨。即使这样,仍然填补不了区内小麦消费的缺口。
表3-10 2013~2016年宁夏粮食产消余缺基本情况 (万吨)
(www.daowen.com)
注:表3-10~表3-14的数据由自治区粮食局提供。
表3-11 2013~2015年宁夏粮食商品量与商品率基本情况
表3-12 2013~2016年区内粮食收购情况 (万吨)
表3-13 2013~2016年粮食区外购销情况 (万吨)
(2)本区麦稻不能满足加工企业对原料的要求
由表3-11和表3-14知,宁夏粮食加工企业水稻、小麦加工能力远大于区内水稻、小麦商品量。2015年水稻、小麦加工能力分别相当于当年水稻、小麦商品量的4.5倍和14.2倍,玉米加工能力相当于当年玉米商品量的91%。亦即只有玉米本区原料量能够满足企业的需求,小麦、水稻均需从区外调入原料,才能满足企业加工的原料需求。就2015年而言,即使本区所有商品小麦和水稻全部用做企业原料,企业仍然需要从区外购入33万吨小麦和11万吨水稻;如果要满负荷生产,则需要调入的原料小麦和水稻更多。
除了不能在数量上满足本区加工企业的原料需求,水稻和小麦的质量也不能满足本区企业的加工需求。就水稻而言,由于不能大面积规模种植同一优良品种,致使企业收购的原料品种混杂、质量不一,没法单品种储存、加工,不能满足企业批量生产中高端大米产品的需要,影响企业大米品牌的确立和效益提升。
表3-14 2013~2015年宁夏粮食加工企业状况
在小麦方面,过去宁春4号为宁夏春小麦生产做出了巨大贡献,曾经广受区内外加工企业和消费者欢迎,经过了30多年,其优良品性逐步丧失,而同期又缺乏新的能够大面积推广的替代品种,小麦产业的质量和效益一度下滑,逐步失去了优势和竞争力。致使后来的小麦生产连年下滑,播种面积由2003年的479万亩,下滑到2015年的183万亩,下降了296万亩,平均每年下降25万亩,2015年只相当于2003年的38%。而同期,由于宁夏玉米单产和质量高,效益好,播种面积迅速扩大,由2003年的264.5万亩,扩大到2015年的452.7万亩,扩大了188.2万亩,平均每年扩大15.7万亩,相当于2003年的1.71倍。
据调查,宁夏法福来清真食品股份有限公司每年收购小麦4万吨,其中90%以上从外省购进,并多为强筋优质冬麦,价格比外省普通小麦每千克高0.4~0.5元;宁夏宁春4号小麦由于品质下降,与外省普通小麦价格一样,并且商品量微乎其微,只占企业需求量的5%~10%。宁夏全区的小麦商品量,尚不能满足法福来公司一家企业的小麦满负荷加工能力。
另外,宁夏小麦质量参差不齐,形成优质小麦价高难求,质差小麦价低滞销格局。据调查,石嘴山地区小麦种植粗放,相当一部分群众自留种子,小麦中大麦、青稞等异种粮粒导致杂质超标,使得农牧部门及相关乡镇不得不派人指导当地小麦种植大户组织人力清除异种粮,提纯复壮,优化品质结构。
(3)玉米出现价格下滑,比较效益有所下降
由于结构演变的惯性作用,近年来,各地农民仍然习惯于种植玉米,即使在玉米出现全国性过剩、价格下滑、比较效益下降的情况下,农民仍然选择种植玉米。原因在于种植水稻需要水资源的支持,不能随意种植;种植小麦效益更低;种植经济作物灌溉条件要求较高、风险较大;种植玉米虽然效益下滑,但仍然成为许多农民没有选择的选择,不得不种。
面对粮食生产存在的问题,宁夏按照国家农业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要求,从2015年开始,对种植业结构进行了调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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