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客有大中小之分,他们服务的对象和业务各不相同,诸如七邑信客联合会会长董纪堂(棠)专包甬申钱庄业,为在沪从事金融业的宁波帮资本家服务,业务收入非常可观。三北石永兴专为烟草行业内的宁波同乡服务,也是大户头。“我父亲大多为在上海开办医药食品行业的宁波同乡服务,所知有著名的上海童涵春药号、蔡同德药号、胡庆余堂药号、南京路三阳南货行等。在抗日战争时期镇海口封港,甬申线轮船停航,信客只好经慈溪庵东以难民身份乘帆船往返于甬申之间,历尽艰险。”
信客的收费方式和戳章长期来被困扰,尽管笔者手头收藏有一批从前清至1957年的甬申线信客实物资料,不过从实寄封和几百件信函中还是看不出信客的收费标准和相关戳章,很容易同亲友或商界的手递封、袖递封混淆不清。除了慈城董纪棠信客在封上盖有特殊戳记之外,其他信封上很少见有信客留下的戳章,包括清代甬申线轮船信客封、宁波本地钱庄经信客传递的业务联系函和账单交接封,以及宁波奉化所遗存自民国十五年(1926)到抗日战争时期信客传递的实寄封,均没有留下信客任何的记载或戳章。经徐云芳老人的指点,终于揭开了它的面纱,原来宁波七邑轮船信客(包括甬汉线信客和本埠信客)各有他们固定的服务对象——顾主,按年承包,一般收取对方半个月工资。其父亲手里收取较多的是上海三阳南货店唐老板,年收邮资银洋十二元,店内伙计以及学徒(都是同乡人)收取少一些,一年内样样都要往返捎带,逢年过节更繁忙。由于平时不收费用,因此在信件、物单、账单上都没有任何资费收取方式的记录,这是同民信局实寄封最大的区别。前述宁波慈城几十件董纪棠信客实寄封,时间在民国丙辰、丁巳、戊午三年(1916—1918),留存的信封和信函内没有一件记录带费和邮资。这批信件都是宁波慈城(慈溪县城)冯永甫寄上海豫源钱庄冯梅卿,由董纪棠信客往返投送。大量信件证实,信客什么都带,包括银洋现钞、鲜果、鸡蛋、活禽、衣服、字画、报刊书籍、遗像、雪茄烟,甚至所用竹箩糠皮都能带回,每月往返非常频繁。清代豫源钱庄经理原是著名的钱业巨子秦润卿,秦后来担任上海钱业公会会长、全国钱业公会联合会主席。从信中可以看到慈城冯家同秦家有亲戚关系。徐云芳老人介绍说,董纪棠是七邑甬申线信客联合会会长,其服务对象是上海的金融业,包括钱庄银行中的宁波同乡,从经理到从业人员和学徒,收入是十分可观的。(www.daowen.com)
徐云芳老人又说1947年他从事甬申线信客时,捎带物品每斤收取资费约1角或由双方协商估价。信函在他父亲从事信客后期已经不能私自传递,邮局有专利,违规私带查出要处罚,同清末民国初时已大不一样了。徐老曾见他的父亲将信件藏在瓮里带往上海,或经邮局过磅付费,一般不带信件,估计此事已是民信局被取缔之后了。所以徐老所介绍的信客业情况从清代到民国初以至抗日战争胜利之后,变化很多,并不一成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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