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回顾可以证明,在日本GNP长达二十年的超高速增长中,上述推高GNP的所有四个因素缺一不可。然而,即使是那些拥护“经济发展政策”的人,当被问及这一点时,也会坦承,从福利角度看,某些GNP增长因素是可疑的,因而提议,出于福利方面的考虑,可以编制一个国民净福利指数作为总体测算标准,或者编制一个以病床数、公园面积、识字率、污水处理设施、每户住房空间等可分别量化的具体指标为墓础的福利指数。当然,人们无须质疑这类福利指数的有用性。但就目前而言,重新运用欧文·费雪的“资本”“收入”概念也许会有效得多20。四十年前,肯尼思·博尔丁就呼吁这些概念应引起重视21。尼古拉斯·卡尔多22也在为其“支出税”提议寻找理由时意识到了它们的价值。在费雪看来,“收入”仅由最终消费者得到的各种服务构成,无论来自自然环境抑或人文环境,它们均包括在内,而这两类环境合在一起即可称为“社会财富”或“资本”。社会财富不仅包括生产者的实际资本,如厂房和设备,也包括今天所谓的“公共资源”,以及地质资本和消费者实际资本。在这一概念体系中,“生产”被定义为社会财富的增加,“消费”则被定义为社会财富的减少。由于“收入”本质上与社会财富的存量成正比,“消费”对“收入”便具有负效应,而“生产”则带来正效应。值得一提的是,在这个问题上与费雪持不同意见的庇古也承认,如果有人对“一个社会历时多年所获经济福利的相对数量”23感兴趣,费雪概念体系会很符合他的需求。正是出于这个目的,当我们关注经济中的福利表现时,不妨重新运用侧重“存量”而非“流量”的费雪概念。
日本GNP增长率奇高所产生的可疑后果,令我们强烈意识到换一种方式的重要性,但这种方式必须进一步扩大社会财富的范畴,使其不仅包括诸如自然风光等非物质的“公共资源”要素,同样也包括通过生产这一人为因素积累和体现的知识和技能。这方面意识的强化,标志着日本“经济发展政策”在20世纪70年代初出现拐点的一个侧面。巧的是,1972年《罗马俱乐部公报》问世的同时,打出“只有一个地球”标语的斯德哥尔摩人类环境会议亦于同年召开,二者均是同一种国际共识的反映。
也许,对GNP主导型“经济发展政策”的不满,同时也促使我们许多日本人回想起久已忘却的约翰·斯图亚特·穆勒的名言,即:“声称资本与生产的静止状态绝不意味着人类进步的停滞不前,几乎是毫无必要的。各种精神文化、道德和社会进步会和以往一样大有发展余地,当大脑不再被谋生的手段完全占据,生活艺术将存在很大改善空间,而且它得到改善的可能性也会大得多。”24
【注释】
[1]这里的“高”是相对降低的成本而言,产品的售价相比生产率提高前并无变化。
[2]即本州、四国和九州三岛。(www.daowen.com)
[3]即渡良濑川。
[4]原文为“扩散措施”。
[5]指20世纪50年代。
[6]故意将商品设计得不耐用以鼓励再度购买新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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