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男孩在院子里的草地上嬉笑，后来其中一个孩子不开心了，三人开始发生争执。老师过来提议玩追人游戏，孩子们很高兴地和老师一起玩。另外两个小孩想加入追人游戏，老师鼓励身边的孩子向他俩发出邀请，就这样五个孩子玩在一起。

院子里有一座离地面一米的独木桥，大概四米长，桥中间还有一处障碍。孩子们小心翼翼地过桥，经常有人摔下来，但没有人哭。他们都重新爬起来，拍拍屁股接着玩儿。

教室外的屋檐下，长方形的大水盆里面放着一个无色透明的塑料盒子，也装了水。孩子们用小容器盛水，装到大容器里面，一边装一边数。看似平常的游戏，孩子们从中了解了单位、体积和漂浮的概念。一个孩子往一个容器里滴了几滴红色的颜料，其他孩子也开始加入其他颜色。水颜色的变化，让孩子们觉得很新奇。

主任老师走到我身边悄悄说：“我们马上要进行防灾演习，听到警铃后到大树下集合。”

不一会儿，警铃响了。老师喊：“地震了。”

所有人都放下手里的东西，跑到院子里的大树下蹲下，捂着耳朵，直到老师说“地震结束了”，孩子们站起来，老师开始点名。前后大概十分钟。

两个小时过去，几乎所有孩子都在院子里玩。我看见三个老师进屋，把桌布铺在五张圆桌上。课间点心时间到了，孩子们全去卫生间排队洗手，然后围着桌子落座。每张桌子有六个孩子和一位老师。篮子里的水果和奶酪被分成五份。必应提供饼干和牛奶。

离我最近的桌子有四个男孩、两个女孩。老师先给每个孩子倒一杯牛奶，然后一边切苹果一边说：“这个苹果颜色多好看呀，我们一共有六个小朋友，我该把苹果切成几块呢？”

她把切好的苹果放到盘子里，递给身边的孩子，挨个儿传了一圈，每个孩子都拿了一片。老师说：“今天又有一包烤海苔，你们看这么一叠海苔，每个小朋友可以拿几片呢？”

一个孩子说：“三片。”

另一个孩子说：“我们有六个人，三片可能不够。”

第三个孩子说：“要不我们每人先拿两片，看看能剩下几片？”

老师说：“这个主意不错，我们试试吧。”

每个孩子拿了两片后，老师让孩子们数还剩下几片。

“十片。”孩子们说。

“每人可以再拿一片。”

“现在剩下四片了。”

“怎么分呢？”

孩子们盯着桌上的四片海苔，突然一个孩子把一片放到一边，然后说：“每人半片。”

老师认真地把海苔对半撕开，剩下的一片她自己吃了，然后说：“今天该谁选书呀？”

一个男孩子站起来说：“该我了。”他跑到书架上拿了一本书递给老师。(www.daowen.com)

孩子们一边吃，一边听老师念书：“从前，森林里有两只虫子，玛丽和杰克。有一天，玛丽说我要爬到树上看风景，杰克说要钻到地下看树根。玛丽爬呀爬呀，越爬越高。杰克钻呀钻，越钻越深。玛丽爬累了，就在树枝上睡着了。当她醒来时发现自己变成了一只美丽的蝴蝶，她飞累了，想落下休息。杰克钻累了，爬出地面想透透气。他俩不期而遇，杰克认出了玛丽。他说：我很后悔，如果当初我也像你一样爬树，现在我也会飞了。玛丽说：有你在树下松土、施肥，让树茁壮生长，我们才有这片美丽的森林家园。我小时候和你一样是条虫子，不管我现在变成什么，我们永远是朋友。玛丽和杰克拥抱在一起。”

书念完了，孩子们也吃饱了，他们帮老师收拾完桌子，一转眼就跑散了。

花园里，几个孩子开始用大积木搭城堡。这种积木最小的也有砖头大，中间是空心的，用这样的积木很快就能搭成能容下孩子的房子或城堡。与此同时，几个孩子在屋里和老师一起整理照片，这些照片都是老师平时在课堂上拍的。他们先识别照片上的同学，然后把相应的名片找出来，和照片贴在一起。

“城堡”建好了，小建筑家们看到同学整理出来的照片和名字很高兴。和孩子们一起搭城堡的老师问：“如果我们把相片挂到城堡的墙上会是什么样呢？”

孩子们立刻找到胶条，把相片粘在城堡的墙上。教室里，正在整理照片的孩子看到城堡上的照片，就在城堡边上用积木搭了一道很长的墙，然后在每块积木之间加上一张照片。

城堡、长桥和彩色照片放在一起，变得很显眼。所有孩子都加入进来。

一个孩子突然说：“这长长的一列积木，多像火车呀。”

另一个孩子说：“对呀，我们全班同学都坐在这列火车上。”说罢，他拦腰抱住身边的同学，模仿火车的鸣笛“呜呜呜”，在场的孩子立刻有样学样，结成了一列长长的“火车”，在花园里呜呜地跑着。

与此同时，我注意到一个女孩子安静地站在一湾积水边。她先用手指轻轻地触摸水，然后找来一根树枝，在水里轻轻地搅了搅，退后几步，看着涟漪慢慢扩大。水面平静以后，她又搅了几下，然后盯着水面。这样重复了好几次。

她左边有几个孩子在玩篮球。在她身后，一群孩子在建城堡，另一群孩子在玩追逐游戏。即使全班同学组成火车绕着院子跑，这个女孩也没有分心。她全神贯注在这一汪清水里，享受着和水的亲密关系。

过了好久，我看她拉着走过身边的老师的手，指着水，嘴里念念有词，老师蹲下身子听。现场有三十个孩子、七个老师，但除了孩子们偶尔的笑闹声，整个园区很安静。一般情况下，十步之外听不到说话声，无论老师还是孩子，都刻意压低声音。

“请把你周围的玩具放回原位，故事会就要开始了。”老师一边轻轻地说着，一边帮助孩子们收拾。不一会儿，所有孩子都围坐在一张直径大约6米的地毯上。

主讲老师坐在一把小椅子上，她首先带领大家唱了一首哑语歌，孩子们用哑语表达出山、海、树、花和心。接着又唱了一首西班牙语歌。然后老师说：“今天简妮想和大家展示她的画。”

简妮在小朋友们的掌声中站起来，走到老师身边。她小脸通红，紧张得说不出话。老师和她耳语，她点点头。老师说：“简妮今天让我帮她转达她的话，她今天做了这个木头花，很大，很特别。我说的对吗？”

简妮点点头。老师问还有什么要向同学们讲的，简妮摇摇头，走回地毯坐下。

老师开始讲故事：“从前，有一个人拿了一大筐帽子到集市上卖。中午了，天气很热。他走到一棵大树下，把那筐帽子放在树下，然后靠着筐睡着了。谁知一群猴子从树上跳下来，拿走了筐里的帽子。他醒来一看，帽子不见了，满树的猴子拿着他的帽子兴高采烈地玩耍。他冲着那些猴子大声叫道：猴子，赶紧把帽子还给我。猴子们有样学样，也指着他，叽叽地叫着。他气坏了，跳着脚，一只手捂着头上唯一的帽子，一只手挥着拳，大声地喊：讨厌的猴子，赶紧把帽子还给我。猴子们也捂着帽子，指着他，在树枝上跳着，叫得更响了。他没辙了，懊恼地把头上的帽子摔到地上，这时猴子们也不叫了，学他把那些帽子扔到地上。他喜出望外，高高兴兴地捡起帽子，继续到集市上做买卖。”

故事讲完了，半天的课程就结束了。闺密的孩子带着他当天制作的艺术品，拉着我的手蹦蹦跳跳地离开了幼儿园。

晚上很晚了，闺密才来我家接孩子。我一句“很享受”堵住了她的“千恩万谢”。

“我今天没看到蝴蝶孵化箱，当年我的三个孩子都目睹了虫子化蝶。对幼小的孩子们来说，那简直是奇迹。大儿子9岁时，学校组织他们年级去蝴蝶谷，我也跟着去了。我看到三只蝴蝶落在儿子的肩膀上，即便他随着同学走动，蝴蝶也不飞走，同学们围着他啧啧称奇。回家的路上他揭开了谜底：进蝴蝶谷前，我挤了几滴新鲜的橘子皮汁，抹在夹克上。这是必应幼儿园老师告诉我的，我一直记着。今天一试，还真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