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带一路”战略构思的理想蓝图存在于,渝新欧铁路的低运费和形成产业集群的良好循环相关的所有交通基础设施中。关于此类事情,必须考虑市场体量、集群间以及运输路线之间的竞争等各种要素,所以不能一概而论。在此,仅单方面讨论,如果出现此类良好循环,存在于哪个领域的可能性最大。

作者的理解为:①作为“一带一路”沿线国间的贸易据点而活跃的“市场”;②作为中资企业的海外产业转移地,从而打造的境外经贸合作区。关于这两种类型的集群,通过渝新欧铁路可以看到,低运费和集群之间形成的良好循环所发挥作用的可能性最大。前者是典型的商业集群,后者是典型的工业集群。

作为分析商业集群的“市场”。“一带一路”沿线国当中,包含西欧各国和澳大利亚等先进国家,但大多数还都只是发展中国家。这些国家的市场构造与中国市场之间共通的部分很多。关于新兴市场的特点,丁可(2013)提到以下四点。

第一,与中间层为主体的先进国家相比的话,收入差距大,所以阶层性的、低阶产品的需求占比率较大。

第二,工业化和都市化发展不完全,尤其是对于低收入阶层,个别需求规模较小,地理分布零散。

第三,受先进国家的信息流入不畅的影响,各地区的文化、生活方式多种多样,需求也各不相同。

第四,没有沃尔玛、家乐福这类高度综合的物流资本,流通的主要为中小、零散商人。

正因为有此类市场构造的存在,沿线国国内的流通主要在小商人的“市场”内进行。随着全球化的推进,各国被国际市场一体化的情况下,前述的“市场”和“市场”之间就会出现连锁反应,于是形成了金字塔型的流通系统。处于这个金字塔最顶端的正是立足于中国的产业集群的专业市场(丁可,2013)。

现在,“一带一路”沿线国和中国专业市场之间的贸易活动在大范围的展开。表5表示的就是全球最大的日用品市场义乌——中国小商品城——向其主要贸易伙伴国商品出口情况。前10位的国家当中,除了美国和巴西之外,均是“一带一路”沿线国。2014年的中国出口总额同比增长了6.1%,仅为一位数的增长,但是面向义乌的相关贸易伙伴国的出口额均为两位数的高增长率。

表5　义乌中国小商品城的出口对象国(2014年)

资料来源:2016年8月17日数字义乌(http：//www．yw.gov.cn/zjyw/csmp/szyw)。

作为“一带一路”战略构思相关的交通基础建设,在义乌市与陆上丝绸之路沿线国之间,开通了三条中欧铁路线。第一条路线是连接义乌和西班牙马德里的“义新欧”铁路;第二条路线是连接义乌和乌兹别克斯坦的塔什干的义乌—中亚铁路;第三条路线是连接义乌和伊朗德黑兰的义乌—德黑兰铁路。2015年,“义新欧”火车的发出、抵达班列仅有30列。今后这三条铁路是否可以像渝新欧铁路一样发展呢?这个问题与义乌和沿线国之间的贸易的高附加值的进展有着密切的关系。

如前面内容所述,渝新欧铁路的成功可以说是依托重庆的笔记本电脑和汽车两个高附加值产业集群的存在而得以实现。但现在,义乌市场的日用小商品的优势还仅仅是停留在低廉的价格上。运输商品的低附加值很难长期抵消路上运输的高成本。所以,实现义乌日用品产业的高附加值,以及铁路终点国对高附加值产品的需求,这两点关系到以上3条铁路线能否长期运营。

不只局限于中欧铁路,使用更广阔的视野审视中国和沿线国商业集群的形成和交通基础设施配备的关系时,在“市场”向电子商务(EC)转型方面,各国流通系统的进步程度至关重要。本质上,电商网站和“市场”一样,形成了双边电子商务平台的构造(丁可,2013)。近年来,中国“市场”里既有实体店铺,电商网站开网店的企业也在急速增加。例如,2013年义乌市市内企业电商营业额已经超过了义乌市场的交易额,并且差距还在不断拉大。2015年义乌市场交易额达到了982.51亿元,但是电商交易额却增至1,511亿元,其中出口占比为39%。^[6]

表6　“一带一路”主要国和中国的电商交易的实际状态

(续表)

资料来源:参照《“一带一路”贸易合作大数据报告》第169—173页的数据,由作者制成。

近年来,即使是“一带一路”的沿线国,在与中国进行贸易往来时,在灵活运用电子商务贸易方面表现出了很高的兴趣。根据2016年发布的《“一带一路”贸易合作大数据报告》,对于中国的跨境EC,全球最感兴趣的63个国家当中,“一带一路”沿线国就有20个。表6将有准确数据的8个国家的状况进行了总结。中国国内的主要电商网站进军这些国家,或是与当地企业合资创办新企业。未来,随着中国和这些沿线国之间的越境EC的发展进度的推进,也需要扩大各国建设物流仓库等相关的交通、物流基础设备。另一方面,围绕电商交易的物流系统的配备、运费的减少,有可能扩大电商交易规模和网络空间的商业集群。

在“一带一路”沿线上,低运费和产业集群形成的收获递增机制所期待的领域就是,中国政府锐意建设海外推行的境外经济贸易合作区。2016年,在世界各地建设了75处境外经济贸易合作区,其中53处立足于“一带一路”沿线国。对于这些合作区,至今接受投资累计156亿美元,因为是接受投资国,所以创造了9亿美元的税金以及7万个就业机会。^[7]进驻合作区的企业主要分为三大类:一是属于劳动集约型产业的企业。如轻工业、纤维、服装这类企业,追求低收入,较多进驻当地;二是海尔、格力、美的等具有代表性家电企业的国外投资;比起低工资,当地市场开拓和规避外汇压力才是进驻目的;三是钢铁、电解铝、水泥、厚板玻璃这类中国产能过剩的产业。(www.daowen.com)

境外经济贸易合作区,灵活运用税金和其他方面的优惠政策,快速推进了产业集群的形成。在此,柬埔寨西哈努克港经济特区就是一个典型事例。^[8]此特区以江苏省无锡知名企业红豆集团为中心,由中国和柬埔寨的4家公司共同合作创建的境外合作区之一。此特区的总开发面积为11.13平方公里,1期有5.28平方公里,以纤维、服装、金属加工、轻工业、家电等产业为中心展开合作。

柬埔寨方面,为了推进企业进驻,在税收方面给予了以下优惠政策:

(1)100%免除企业工厂建设时所需的制造设备、建材、零配件以及生产所需原材料的关税;

(2)根据产业分类,可以减免6—9年的营业税;

(3)关于产品出口,免除其出口关税;

(4)免除生产设备、建材增值税。关于支持出口行业,免除原材料增值税;关于支持内销的行业,只征收10%的原材料增值税。

另一方面,工业园的经营方为了援助进驻企业,推出以下举措:

(1)建设下水道、发电厂。市政网络也进行整合。确保24小时使用。

(2)设置一站式服务窗口。一条龙提供投资申请、企业登记、通关、商品检查、原产地证明的发行等服务。

(3)引入物流公司以及银行等服务业。

(4)召开金融、法律、税收政策等说明会。以便企业之间的信息共享,组织企业召开座谈会。

(5)与中国无锡商业技术学院联合设立西哈努克港训练中心。针对工业园的员工以及周边村庄的学生,免费提供技能培训和语言学习教育。至今已经举办了7期的专业培训,有1.4万余人参加。

(6)与地方大学合作,举办经理推荐会或启动劳务市场。每月10号,举办地区内的人才招聘会。协调企业需求和柬埔寨各地的就业需求。

(7)为了维持治安,设立了治安大队。与当地警局也有配合。

行政和运营方采取的这些举措,降低了企业进驻此特区的进驻壁垒,促进了企业的集成。此特区内,2015年从中国、欧美、日本引进了81家制造业和服务业的企业。其中59家已经开始生产,创造了1.2万个就业岗位。将来的发展目标是打造一个拥有300家入驻公司,10万人就业以及20万人口的新都市。在此特区生产的大部分产品都是用于出口,企业的集成规模越大,对“一带一路”相关的基础设施的需求就会越大。

现在,中国政府有目的地推进位于沿线国的合作区的交通基础设施建设。比如说,推进“一带一路”建设领导小组办公室(2016)就有以下表述。

以国际生产能力合作和装备制造业的合作为契机,将中欧铁路延长至在沿线国建设的中国境外经贸合作区、贸易伙伴国的工业园、经济特区,致力于更多的货物通过中欧铁路进行运输。地方政府通过境内企业推动与中欧铁路沿线国之间的生产能力合作和贸易活动,增加中欧铁路的运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