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节分析亚洲重点服务行业——旅游业的依存度情况。2020年，面对新冠肺炎疫情的不确定性，许多国家采取了严格的入境限制，包括强制性检测、隔离和关闭边境，因此亚洲旅游业遭受了沉重打击。联合国世界旅游组织数据显示，2020年，全球入境游客人数仅为4亿人次，较2019年下降74%。其中，亚洲和太平洋地区由于执行了更为严格的入境限制，入境旅客数下跌幅度达到84%。此外，非洲入境游客人数下跌77%，中东地区下跌73%，欧洲和美洲下跌68%（见图4.14）。

游客人数的暴跌对各国的旅游业带来巨大打击。亚洲一直以来是国际游客喜爱的旅游目的地，旅游业是部分经济体的重要产业。新冠肺炎疫情暴发之后，2020年东南亚地区旅游业GDP占比从2019年的11.8%跌至5.8%，就业岗位从13.4%降至11.3%。泰国和柬埔寨的旅游业收入只达到2019年的三成多（见表4.13）。2020年，菲律宾入境游客为148万人，相比2019年的800万人大幅下滑，旅游业在GDP的比重从13%降至5.4%。

图4.14　2020年全球各地区入境旅客次数同比变化

资料来源：联合国世界旅游组织。

表4.13　2020年东盟与中日韩旅游业收入同比变化　单位：百万美元，%

资料来源：Statista，World Bank，The World Travel & Tourism Concil（WTTC），IMF.Amro，博鳌亚洲论坛研究院编制。

与受到重创的国际旅游业相反，各经济体在做好疫情防控的同时大力开拓国内旅游业市场。以中国为例，2020年第三、四季度的旅游人数同比降幅明显缩窄（见图4.15）。从供给端看，旅游产业自救转型催生了“旅游直播”“直播带货”“VR旅游”“智能导览”等多种经济业态，提振了行业经济活力；从需求端看，“无接触度假、近郊游、预约游览”成为消费者的关键词。日本政府也于2020年7月推出鼓励外出旅游相关补贴活动“Go To Travel”（去旅行），参加该活动的民众可获得旅行费用减免，扶持国内旅游业发展。2020年6月，马来西亚政府全面放宽疫情防控措施，允许民众在国内旅游，让马六甲的旅游业部分恢复生机。2020年7月，印度尼西亚旅游与创意经济部在全国范围内正式展开“Indonesia Care”运动，全面落实卫生防疫管理制度与健康验证程序，在摸索中逐步恢复国内旅游。

图4.15　2020年各季度中国国内旅游人次同比变化

资料来源：中国旅游研究院。

疫情给亚太旅游依存度指数的更新带来巨大挑战。该指数是通过计算某经济体来自亚太经济体的国际游客人数占该经济体来自全世界的国际游客人数的比例而得出，用来显示某经济体旅游市场对亚太地区的依存度。从计算结果（见表4.14）看，尽管新冠肺炎疫情使得2020年各经济体入境旅游人数暴跌，2020年，中国香港入境旅游市场对亚洲的依存度仍居除中国内地以外的首位，达到89.94%，超过马来西亚（89.03%）、中国台湾（85.93%）和日本（82.69%）（见图4.16）。

2020年，受新冠肺炎疫情影响，亚洲主要经济体通过严格的航线管制、入境隔离等措施管控入境旅游，因此上述经济体旅游出口对亚洲市场的依存度有所下滑（见表4.14）。对亚洲旅游出口依存度唯一逆势上升的印度尼西亚在2017—2019年已持续三年下滑，降幅接近10%。2020年，印度尼西亚入境旅客总数约为405万，相比2019年约1,611万同比下降74.9%，其中来自亚洲的入境旅客305万，相比2019年约1,140万来自亚洲同比下降73.2%。

表4.14　2017—2020年部分亚太经济体旅游出口对亚洲市场的依存度　单位：%

资料来源：主要数据来自各经济体官方机构及统计机构。

图4.16　2020年部分亚太经济体旅游出口对亚洲市场的依存度排序

注：由于数据可得性原因，中国2020年依存度情况缺失。
资料来源：主要数据来自各经济体官方机构及统计机构。

表4.15是2020年部分亚洲经济体之间旅游市场的相互依存度。各经济体之间旅游出口依存度的总体格局没有明显变化，周边经济体是主要的贸易伙伴，这是亚洲旅游业的突出特点。受疫情防控管制影响，各经济体对中国的旅游出口依存度同比下降2～15个百分点不等。

表4.15　2020年部分亚太经济体旅游相互依存度

注：表中数据代表的是首列中经济体到首行中经济体的贸易依存度。“—”表示未得到数据；TF表示国际入境旅游人数（不包括一日游游客）；VF表示国际入境游客人数（包括旅游者和一日游游客）；中国未公布2020年入境旅客数据。
资料来源：主要数据来自各经济体官方机构及统计机构。

聚焦中国入境旅游市场，2020年春节后，中国入境旅游市场规模出现断崖式下跌。根据文化和旅游部及中国旅游研究院发布的统计数据，2020年，中国共接待入境游客2,747万人次，同比下降81%。根据中国旅游研究院的统计，2020年底，中国排名前十五的入境旅游客源市场为中国澳门、中国香港、缅甸、越南、中国台湾、菲律宾、蒙古国、韩国、俄罗斯、日本、美国、印度、印度尼西亚、马来西亚和加拿大。在双方经贸往来愈发紧密的背景下，菲律宾一跃成为中国2020年第三大外国客源市场。中国旅游研究院与谷歌联合开展的潜在来华游客的旅游意向与态度调查^[51]显示，如果未来两年疫情得到有效遏制，各国普遍放开边境限制，有8%的海外民众考虑来华旅游。在全球游客计划到访的海外旅游目的地排名中，中国排在第6位。

【注释】

[1]数据来自《世界贸易报告2021》。

[2]数据出自世界贸易组织。

[3]这25个经济体为澳大利亚、中国、印度尼西亚、印度、日本、韩国、中国台湾、孟加拉国、马来西亚、菲律宾、泰国、越南、哈萨克斯坦、蒙古国、斯里兰卡、巴基斯坦、老挝、文莱、不丹、吉尔吉斯斯坦、柬埔寨、马尔代夫、尼泊尔、新加坡和中国香港。

[4]服务贸易本身就与货物贸易有着很大的不同之处。在全球价值链背景下，服务行业的进出口又超越了在关贸总协定乌拉圭回合达成的《服务贸易总协定》中所定义的四种服务贸易形式。当今服务贸易的一个重要内容就是间接的服务业增加值进口或出口，在制造业的（国际）生产分工和产品的进出口中起着重要的作用。

[5]在下面的分析中，为了表述方便，我们把25个经济体内部之间的贸易简称为区域内出口或进口，25个经济体与其他经济体的进出口简称为区域外出口或进口。

[6]2019年，25个经济体合计出口服务17,946亿美元，其中出口到区域内4,133亿美元，出口到区域外13,812亿美元。（见《博鳌亚洲论坛亚洲经济前景及一体化进程2021年度报告》）

[7]我们对表4.3中25个经济体制造业出口中包含的服务业增加值进行分析。这种分析有助于我们从生产分工合作的角度来理解前面所说的服务业出口特别是间接的服务业增加值出口。

[8]见《博鳌亚洲论坛亚洲经济前景及一体化进程2021年度报告》。

[9]从表4.4可以看出，2020年中国拥有1,189.7亿美元的服务贸易赤字，同时也是25个经济体中对区域内服务贸易最大赤字的拥有国，赤字规模为386.9亿美元，占其总服务贸易赤字的32.5%。澳大利亚、日本和中国台湾是25个经济体中对区域内的服务贸易持有较大盈余的三个经济体，对区域内的服务贸易盈余分别为177.8亿、184.3亿和119.5亿美元。

[10]Handbook on Measuring Digital Trade Version 1 OECD,WTO and IMF.

[11]https://trade.ec.europa.eu/access-to-markets/en/content/digital-trade-0#:~:text=Digital%20trade%20refers%20to%20commerce,important%20for%20the%20European%20industry.

[12]USTIC（2013）：https://www.usitc.gov/publications/332/pub4415.pdf.

[13]Digital Trade and U.S.Trade Policy：https://crsreports.congress.gov/product/pdf/R/R44565.(www.daowen.com)

[14]中国信息通信研究院.数字贸易发展白皮书:驱动变革的数字服务贸易[R/OL].(2020-12-16).http://www.caict.ac.cn/kxyj/qwfb/bps/202012/P020201216506475945126.pdf.

[15]《手册》第13页。

[16]https://unctad.org/system/files/non-official-document/p01_tdb_ede_wg2021_Fredriksson.pdf；https://unctad.org/news/global-e-commerce-jumps-267-trillion-covid-19-boosts-online-sales.

[17]021年1月13日，对外经济贸易大学北京企业国际化经营研究基地、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共同发布的《企业海外发展蓝皮书：中国企业海外发展报告（2020）》显示，受疫情在全球市场蔓延的影响，“宅经济”在全球范围内迅猛发展，这在很大程度上促进了跨境电商的快速成长。https://baijiahao.baidu.com/s?id=1688863671574538387&wfr=spider&for=pc。

[18]https://www.emarketer.com/content/global-ecommerce-update-2021；https://www.emarketer.com/content/global-ecommerce-2020.

[19]e-Conomy SEA 2020：At full velocity：Resilient and racing ahead，谷歌、淡马锡和贝恩资本。

[20]2020年UNCTAD数据中建筑、工程、科学和其他技术服务，其他商业服务，健康服务，教育服务，遗产和娱乐服务缺失较多，在此不予列示。

[21]亚洲开发银行2021年发布的《亚洲经济融合报告》。

[22]IP5同族专利是指在全球五个知识产权局中的至少两个提交的专利，五个知识产权局指欧洲专利局、日本专利局、韩国知识产权局、美国专利商标局和中国国家知识产权局。

[23]独角兽定义为对成立于2000年后、价值至少10亿美元、尚未在公共交易所上市的全球初创企业。数据截至2021年11月30日。https://www.hurun.net/en-US/Info/Detail?num=R18H7AJUWBIX.

[24]中国信息通信研究院.平台经济与竞争政策观察.(2021-05-28)［2022-02-09］.http://www.caict.ac.cn/kxyj/qwfb/ztbg/202105/P020210528594083206416.pdf.

[25]阿里巴巴2016年收购了Lazada的控制权.（2016-04-12）.https://www.alibabagroup.com/en/news/article?news=p160412.

[26]https://companiesmarketcap.com/internet/largest-internet-companies-by-market-cap/，2022年1月10日获取数据。

[27]https://www.webretailer.com/b/online-marketplaces-southeast-asia/，数据包括东南亚内部月访问量超过250万的在线市场。排除了在线市场仅占整体业务很小一部分的在线零售商，以及C2C（消费者对消费者）模式的市场，以及产品类别非常狭窄的平台。数据不包含三个东南亚月访问量超过250万但东南亚仅占其全球流量不到5%的市场：京东（510万）、亚马逊（380万）和淘宝（310万）。

[28]021年亚洲开发银行（ADB）发布的《亚洲经济融合报告》第152页表6.2。

[29]联合国贸易和发展会议（UNCTAD）发布的《2021年数字经济报告》（Digital Economy Report 2021）第20页。

[30]数字贸易便利化包括数字身份、无纸贸易、电子发票、金融科技等内容；数据流动包括个人数据保护、跨境数据流动、政府数据开放、数据创新和规制沙盒等内容；数字系统信任包括人工智能、网络消费者保护、中小企业合作、数字包容性等内容。

[31]https://www.mti.gov.sg/Improving-Trade/Digital-Economy-Agreements/The-Digital-Economy-Partnership-Agreement.

[32]https://www.nrf.gov.sg/rie2025-plan.

[33]http://www.gov.cn/zhengce/content/2022-01/12/content_5667817.htm.

[34]https://pib.gov.in/PressReleasePage.aspx?PRID=1758520.

[35]https://www.gsma.com/asia-pacific/wp-content/uploads/2021/10/181021-Digital-Societies-in-Asia-Pacific-2021_final.pdf.

[36]https://data.worldbank.org/indicator/IT.NET.USER.ZS.

[37]该调查与互联网社会、UNCTAD合作，涉及25个经济体，包括澳大利亚、中国、印度、印度尼西亚、日本、巴基斯坦、俄罗斯、韩国等国家，https://www.cigionline.org/cigi-ipsos-global-survey-internet-security-and-trust/.

[38]https://www.cigionline.org/cigi-ipsos-global-survey-internet-security-and-trust/.

[39]https://unctad.org/news/building-back-better-requires-stronger-competition-and-consumer-protection-digitaleconomy.

[40]www.aseanconsumer.org.

[41]参考《东盟消费者保护行动规划》：https://aseanconsumer.org/read-publication-new-asapcp-2025-and-implementationschedule-2021-2025；https://aseanconsumer.org/file/post_image/ASAPCP%20Implementation%20Schedule%20(2021%20-%202025)%20-%2030Apr21.pdf.

[42]http://tradeinservices.mofcom.gov.cn/article/szmy/gjyjgd/202108/118806.html.

[43]https://www.samr.gov.cn/xw/mtjj/202110/t20211030_336274.html.

[44]https://fpf.org/blog/event-report-from-digital-x-adb-driving-digital-development-across-asia-and-the-pacific-tradeoffs-or-synergies-data-privacy-and-protection-as-an-engine-of-data-driven-innovation/.

[45]https://www.itu.int/en/ITU-D/Statistics/Documents/facts/FactsFigures2021.pdf.

[46]同年，欧洲城市和农村网民比例分别为87%和80%，美洲为83%和60%。

[47]https://www.forbes.com/sites/forbestechcouncil/2020/07/29/the-privacy-mindset-of-the-eu-vs-the-us/?sh=46b171ea7d01.

[48]亚洲开发银行2021年亚洲经济融合报告第207-298页,附件8e。

[49]https://theaseanpost.com/article/southeast-asias-data-localisation.

[50]《亚洲经济融合报告》第245页。

[51]调查内容来自《中国入境旅游发展报告2021》发布会，2021年11月26日，http://www.ctaweb.org.cn/cta/gzdt/202111/ccc9457462ee4fddaebc6129c36722e7.s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