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2.1　亚洲数字技术发展迅速

关键的数字技术包括半导体技术、基础设施技术、跨境技术、融合技术和未来技术^[21]，其中，信息通信技术（ICT）是基础设施技术中的重要类别，而人工智能（AI）是融合技术中的重要类别。根据OECD数据，亚洲经济体在ICT和AI技术的IP5专利申请中均位居世界前列，中日韩三国专利申请量总和在ICT和AI领域均超过全球一半。ICT和AI技术的专利申请世界前五名经济体中，亚洲经济体均占三席，依次均为日本、中国、韩国（见表4.6）。在ICT专利方面，2018年申请ICT专利的经济体中，排名第一的为日本，专利申请量达到16,133件，占全球ICT专利的四分之一；其次为中国、美国、韩国和德国。中国ICT专利申请占该国总专利申请份额最高，达到53.8%。在AI专利方面，2017年申请量排名第一的依然是日本，占全球专利的四分之一。

表4.6　2017年和2018年ICT和AI领域的IP5同族专利^[22]申请全球前五经济体　单位：件，%

注：按专利优先权日计算；ICT和AI专利可得最新年份分别为2018年、2017年。
资料来源：OECD。

2021年，美国、中国、印度拥有世界上最多的独角兽企业，在一定程度上体现了世界数字技术的最新分布情况。胡润研究院2021年12月发布的全球独角兽指数报告^[23]表明，2021年全球独角兽企业几乎翻倍，美国有487家独角兽公司。中国以301家独角兽公司排名第二。美国和中国拥有全球74%的独角兽公司。印度以54家独角兽公司位居第三，与2020年相比增加了33家，是2020年的2倍多。美国和中国独角兽的行业偏向有所不同。在美国，软件即服务（SaaS）和金融科技占据三分之一，而在中国，电子商务、健康科技和人工智能占据三分之一。世界最有价值的独角兽中前两名来自中国，分别是字节跳动和蚂蚁集团，美国的SPACEX居第三。

在金融科技、软件即服务（SaaS）、电子商务、人工智能、共享经济、大数据等领域，亚洲独角兽企业表现活跃。表4.7列出了各行业估值世界前三名的独角兽企业，在金融科技领域，最有价值的独角兽是中国的蚂蚁集团。在SaaS领域，澳大利亚的Canva位居第一，其次是中国的小红书。在电子商务领域，中国的服装零售商Shein和印度尼西亚的J&T Express领先行业，第三是中国的Cars；同时，中国的电子商务独角兽企业最多（42家），其次是美国（28家）和印度（15家）。在人工智能领域，中国的商汤科技估值第二。在共享经济领域，印度尼西亚的在线叫车平台GO-JEK位居第一，紧随其后的是印度酒店聚合商OYO。在大数据领域，中国平安国际智慧城市位居第二。

表4.7　2021年独角兽所在行业与行业估值前三名企业

资料来源：胡润研究院，https://www.hurun.net/en-US/Info/Detail?num=R18H7AJUWBIX.

4.2.2.2　亚洲数字平台蓬勃发展

数字平台是数字贸易发展的重要载体，重塑了我们工作、社交和贸易的方式。亚洲的数字平台也不断涌现。2020年全球市值超百亿美元的数字平台企业中，中国企业的数目位居全球第一。根据中国信息通信研究院2021年发布的《平台经济与竞争政策观察》^[24]报告，截至2020年底，全球市场价值超百亿美元的数字平台企业达76家，较2019年增加7家，价值总额达12.5万亿美元，同比增速高达57%。从平台企业数量而言，中国和美国合计拥有64家全球百亿美元以上市值的数字平台企业，其中，中国拥有36家，居世界首位，美国拥有28家，印度有3家，加拿大、巴西、瑞典、俄罗斯、德国、韩国、日本、新加坡、印度尼西亚等国各1家。从规模而言，中美两国企业占数字平台总价值规模的96.3%，美国大型数据平台占71.5%（8.9万亿美元），中国占24.8%（3.1万亿美元）。

亚洲数字平台企业在互联网与电子商务领域中表现活跃。截至2022年1月10日，互联网领域市值前十名企业中中国占四席，包括腾讯、阿里巴巴、美团、京东。在电子商务领域，市值前十名的企业出现了更多亚洲面孔，中国、新加坡、韩国共占据六席（见表4.8）。其中，中国的阿里巴巴和美团位列第二、第三，京东、拼多多位列第五、第七；新加坡企业Sea和韩国企业Coupang也跻身前十。同时，东南亚的电商市场在快速增长。表4.9展示了2021年4月东南亚访问量最大的在线平台。其中，Sea于2015年创立的Shopee目前已是东南亚最大的在线市场，访问量高达3.43亿次，覆盖印度尼西亚、越南、菲律宾、泰国、马来西亚、巴西等市场。东南亚第二大在线市场是Tokopedia，专注印度尼西亚市场。阿里巴巴投资的平台Lazada紧随其后^[25]，泰国、菲律宾、印度尼西亚是其最重要的市场。

表4.8　截至2022年1月10日互联网和电商领域市值世界前十大企业

资料来源：CompaniesMarketCap.com。^[26]

表4.9　2021年4月东南亚访问量最大的在线平台(www.daowen.com)

资料来源：SimilarWeb、Webretailor^[27]。

数字平台的蓬勃发展伴随着大量数据的跨境流动，亚洲数据流向从美洲转向亚洲内部。2010年，亚洲互联网带宽流向美国和加拿大最多，占据49.2%，这一比例在2019年降至24.9%；而流向亚洲内部国家的带宽占比则从2010年的37.8%提升到2019年的54.0%。^[28]在2019年，中国跨境数据流量位居全球第一，占全球跨境数据流动的23%，美国排名第二，占比为12%。中国数据流动的方向在过去二十年间也从美国转向了亚洲国家，美国占中国双向数据流动的比例从2001年的45%降至2019年的25%。亚洲国家目前在中国数据流中占比超过一半，其中越南占17%，新加坡占15%。^[29]

亚洲数字平台的发展也带动了数字收入的增加，亚洲占据了世界数字行业收入的近一半。根据亚洲开发银行2021年发布的《亚洲经济融合报告》，2019年全世界数字行业相关利润达到38亿美元，其中亚洲为18亿美元，占比高达48.1%，美国占比为22.1%。在亚洲内部（见图4.13），中国的数字行业利润占世界总额的32.8%（12亿美元），澳大利亚、新西兰、日本三国占6.4%（2.4亿美元）。亚洲经济体在电子商务领域表现突出，收入占比高达58%。电子商务也是数字行业中创造收入最高的行业，达19.2亿美元；其次为在线旅游（10亿美元），亚洲占比为37.8%；第三大数字产业为广告科技（3.3亿美元），亚洲占比33.3%。

图4.13　2019年世界各经济体数字行业收益分布

资料来源：作者根据亚洲开发银行2021年《亚洲经济融合报告》（第193页）整理。

4.2.2.3　数字贸易协定与政策带来增长机遇

亚洲经济体积极参与数字贸易相关协定。目前，与数字贸易相关的自由贸易协定包括《全面与进步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CPTPP）、《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RCEP）和《美墨加协定》（USMCA）。其中，CPTPP包括澳大利亚、文莱、加拿大、智利、日本、马来西亚、墨西哥、新西兰、秘鲁、新加坡和越南11个国家，其中5个为亚洲国家。RCEP由东盟十国发起，由中国、日本、韩国、澳大利亚、新西兰五国共同参加，共计15个亚洲国家，于2022年1月1日生效，是目前世界上人口最多、GDP规模最大的自由贸易协定。USMCA于2020年7月生效，替代了《北美自由贸易协定》。纯“数字贸易协定”则包括新加坡—智利—新西兰数字经济伙伴关系协定（DEPA）、美日数字贸易协定（Digital Trade Agreement）、新加坡—澳大利亚数字经济协定（SADEA）以及2021年12月达成的新加坡—英国数字经济协定等。两类协定中亚洲经济体均表现活跃。

数字贸易协定有助于削减数字贸易壁垒，增强数字贸易领域的交流与合作。DEPA由智利、新西兰和新加坡于2020年6月12日签署，包括数字贸易便利化、令人信任的数据流动、建立对数字系统的信任三大主题。^[30]DEPA一共分为16个模块，各国可选择感兴趣的模块参与，模块化的特征大大提升了DEPA的可操作性，为亚洲数字贸易发展注入了新的活力。^[31]CPTPP、USMCA和RCEP均有电子商务相关章节，但对数字贸易的关注点有显著不同：CPTPP和USMCA反对强制披露软件源代码，禁止政府强制数据本地化，而RCEP成员国众多，发展阶段差异大，更注重原产地规则、电子商务、中小企业发展以及货物和服务贸易开放。2021年9月16日，中国正式申请加入CPTPP，同年11月1日，中国申请加入DEPA，数字贸易协定的进一步扩张有利于推动亚太地区数字贸易共赢发展。

亚洲经济体的数字化转型战略将为数字贸易带来新的增长机遇。表4.10展示了部分亚洲经济体出台的数字化转型战略。例如，新加坡2020年出台《研究、创新和企业2025计划》（RIE 2025）^[32]，围绕四大领域：（1）制造业、贸易和连通性；（2）人类健康和潜力；（3）城市方案和可持续发展；（4）智慧国和数字经济。中国2021年发布《“十四五”数字经济发展规划》，围绕数据要素市场、产业数字化转型、数字产业化、数字化公共服务、数字经济治理体系等方面提出了2025年的发展目标。^[33]印度于2015年提出“数字印度”（Digital India）战略，主要围绕三方面进行：数字基础设施建设、数字化政府服务和公民数字教育。其中，数字基础设施的关键措施包括推出“阿达尔”电子生物识别系统和统一电子金融支付接口。印度在数字健康方面的改革也引起广泛关注。2021年9月，印度启动了Ayushman Bharat数字使命（ABDM）^[34]，致力于缓解居民就医困难的问题，主要包含四项内容：全面健康身份信息（ID），全面的医疗服务机构信息，居民健康云档案，医疗专业人员信息。截至2021年10月，ABDM已包含13亿健康身份信息（ID）、1,538家健康服务机构信息、3,212位核准医生信息和12万云医疗记录下载量。^[35]

表4.10　部分亚洲经济体出台的数字化转型战略

5 https://www.digital.go.jp/en；https://japan.kantei.go.jp/policy/it/index_e.html.
6 2021年新西兰数字化转型战略已在讨论中，https://www.digital.govt.nz/assets/Digital-government/Strategy/Towards-a-Digital-Strategy-for-Aotearoa-discussion-document.pdf；https://www.beehive.govt.nz/release/budget-2005-digital-strategy-%E2%80%93-creating-digital-future.
7 https://digital.go.kr/front/main/eng.do.

续表

资料来源：作者收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