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秦王嬴政结束诸侯战乱、统一六国,中国从此进入了漫长的封建统治时期。虽然封建统治者并不鼓励人口迁移,但限制性的措施也不多,移民社会治理基本处于自由放任状态。这一时期移民的主要特征是人口从黄河中下游向长江中下游的由北向南迁移。
秦王朝一直积极推进扩张性对外移民。公元前221年,秦始皇统一六国后建都咸阳,同时也徙天下豪富于咸阳。公元前218年,秦始皇派大将蒙恬率大军征伐河套。公元前215年,在收复河套南北的广大地区后,秦王朝在此重设郡县。为了巩固在这些地区的统治,公元前211年,秦王朝还迁徙居民到河北、榆中(内蒙古伊金霍洛旗以北),垦田生产,开拓边疆。这次大规模的移民,在经济上、军事上均有重要意义。后来又有不少匈奴人迁移到中原,同秦人及其他各族人民一起生活。公元前214年,秦始皇又派军队征服了南方的百越,在那里设置南海、桂林、象三郡。次年,又迁徙50万人戍守五岭,与越人杂居。[5]在西汉,关中地区有关东迁入关中和关中向外迁移的移民,西北地区有汉民族的徙边屯戍和匈奴等少数民族的内徙,东南、西南、东北也都有移民运动发生。[6]东汉末年的军阀混战使中原民众纷纷外逃,大致有七个迁移方向:益州、荆州、江东、幽州、辽东、鲜卑、交州。而河陇一带的羌族则内徙关中等地,参与逐鹿中原。三国鼎立局面形成之后,魏、蜀、吴为了巩固其政权,相互掠夺交界地带的汉族和羌、氐等族民众,强制向冀州、江东、益州迁移。西晋时,中原因连年战乱,人口锐减,田园荒芜,北方匈奴、鲜卑等游牧民族纷纷慕化降附,请迁内地,与部分从南方返迁的汉族民众一道,为中原地区经济的恢复和发展做出了贡献;到西晋末年“永嘉南渡”,为逃避战乱,中国出现了第一次北人南迁的移民大潮。到五胡十六国[7]及东晋时期,在北方,中原、关东地区不仅有人继续南迁,而且有人涌向巴蜀、河西、辽东等地;在南方,本来一度吸引北人南下,但淝水之战后大量农民破产,区域之间的人口迁移也同样出现。南北朝时期,在北方,北魏后期及东魏、北齐人口迁移都是愈演愈烈,只有北魏前期、西魏和北周相对比较安定;在南方,宋、齐、梁、陈政权除刘宋初期外,由政治腐败等引发的人口迁移问题都比较严重。[8]
隋唐及五代十国人口迁移流动较多,特别是很多人口从北方迁移到南方,促进了南方的开发和繁荣。581年,外戚杨坚夺取北周政权,建立隋朝,结束了西晋末年以来的动乱格局,开启了中国历史上的第二次大一统时期。610年,隋炀帝派人率军攻占台湾,从此以后,大陆人民移居台湾日益增多。唐初,因隋末动乱迁入北方边地的人口大部分返回了原籍,促进了盛唐社会经济繁荣。“安史之乱”爆发后,黄河流域再次沉入血海,触发了中国移民史上第二次北人南迁的大潮。这次北人南迁大潮一直持续到唐末和五代十国[9]时期。唐代大诗人李白曾有诗句云:“三川北虏乱如麻,四海南奔似永嘉”,描写的正是唐代“安史之乱”爆发后大量人口南迁的情形。[10]至此,中国南方的人口规模第一次达到了与北方平分秋色的地步。从根本上改变了中国人口分布以黄河流域为重心的格局,中国南北人口分布比例第一次达到均衡。五代十国时期,人口迁移主要原因在于王朝的交替的战乱,加之严苛的赋税徭役而进行的自发躲避迁移。总的来看,隋唐至五代十国时期,北方人口持续南移而且南迁分布广泛,淮河流域、长江流域以及东南沿海都有不等的移民分布。其中,隋与唐初较多的是朝廷强制性移民,“安史之乱”后则多为民众自发躲避战乱的劳动移民。大量持续南迁人口中,不仅有普通的农业手工业劳动者,大批有知识、有文化、有专业修养的人才也随之南迁,这对于南方地区经济、文化的发展起到重要的推动作用。
(三)辽夏金北宋南宋
辽、西夏、金三个王朝存在的时间依次为907至1125年、1038至1227年、1115至1234年;宋朝分北宋和南宋两个历史阶段,存在的时间依次为960至1127年、1127至1279年。北宋初年,宋太祖和宋太宗强制性将各国王室、贵族、官僚及民众迁入京都开封。北宋中期,南方人口总人口中占大多数,江南人口密集区出现人多地少的矛盾,1050年,朝廷就下达迁南方狭乡之民到北方垦荒的诏令。但随后的“靖康南渡”很快改变了移民的走向,引发了中国移民史上第三次北人南迁的大潮。1126年,金朝军队在灭辽之后便攻陷汴梁(今河南开封市),俘获徽、钦二帝,北宋政权土崩瓦解,北部中国陷于动荡无序之中。北方各地的官绅、百姓大举南逃,其迁徙规模是空前的。有学者估计,“靖康南渡”造成500万人南迁。[11]移民主要来自于北方中原地区的河南、山东、安徽等地,人口南迁的路线主要有:一是东南方向由淮北经淮南进入江浙闽地区,二是正南方向由河南经湖北进入湖南两广地区,三是由陕西经汉水翻越秦岭巴山进入四川云贵地区。此外,女真和蒙古等少数民族也由北向南迁入中原,并在中原定居下来。1161年,金撕毁与南宋的合约,大举南侵,淮河流域的居民被迫南迁到长江流域的浙江、江苏、湖南、江西等地。到1273年,元军大举南侵进攻南宋,长江中下游地区的居民为躲避战乱,又被迫迁往珠江流域的广东、广西、福建等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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