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视控股集团的创始人兼董事长、CEO——贾跃亭,如今已是大名鼎鼎,但是在2005年之前,他从未走进公众的视野。贾跃亭生于山西省临汾市襄汾县汾城镇的一个农民家庭,那里是山西吕梁山脚下最偏远的农村。父亲是村中学教师,母亲是农民。贾家有姐弟三人,姐姐贾跃芳是村里的第一个大学生,大学毕业后进入北京起重运输机械设计研究院;哥哥贾跃民是村里的第二个大学生,大学毕业后在中国人民银行临汾分行工作。目前,贾跃芳和贾跃民都是乐视网的股东。
22岁时,贾跃亭从山西省财政税务专科学校毕业后被分配到山西西南山区的垣曲县地方税务局工作,这里曾长期是国家级贫困县。单位招聘的时候让应聘者报出技能,贾跃亭因为学过计算机,被安排管理税务局刚刚架设的内部网络,这份工作似乎与贾跃亭的兴趣不谋而合。贾跃亭做事认真且努力,所以深受领导器重,还曾在山西税务系统的计算机比赛中获得过第一名。
但是,按部就班的工作与贾跃亭敢闯敢干的性格之间似乎存在天然的矛盾。“每天和大家一样,到点上班、下班,生活没有多大意义,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我想做一些与众不同的事、一些挑战自己的事。”不到一年时间,他就瞒着家人偷偷辞职,同事甚至局长都出面挽留,但贾跃亭去意已决。
有着技术背景和创业决心的贾跃亭辞职以后尝试了很多行业,比如职业教育、洗煤和计算机等,由于缺少背景和资源,就像大多数白手起家的民营企业家初创业时一样,时刻存在生存的危机,但是,他以敏锐的眼光和“不挑食”的胃口,四处“游猎”可以赚钱的生意。
乐视网年报资料显示,1995年9月至1996年7月,贾跃亭任山西省垣曲县地方税务局网络技术管理员;1996年至2002年,任山西垣曲县卓越实业公司(下称“卓越实业”)总经理。卓越实业的主营业务是洗精煤,洗煤是煤炭深加工行业的一个重要工序。山西是一个煤炭大省,从矿井中直接开采出来的煤炭叫原煤,其中有很多杂质,一般是不能用的,需要通过专门的洗煤机械加工,剔除杂质,经过洗煤过程后的成品煤就是精煤。洗煤可以降低煤炭运输成本,提高煤炭的利用率。这段洗煤的经历可能也是后来外界风传贾跃亭是“煤老板”的原因,其实是误会。煤炭加工业与资源型的原煤挖掘是完全不同的生意。
除此之外,卓越实业的业务还包括胶印厂、计算机培训学校等,当地直到现在还有一所“垣曲卓越双语学校”。凭借这些生意,2001年贾跃亭就已经有了上百万元的身家,完成了最初的资本积累。
但是,这些传统生意太缺乏想象力,还不能成为一个雄心勃勃的青年可以奋斗终生的事业目标。
1998年,国家信息产业部成立,通信行业呈井喷式发展。申银万国证券的一份研究报告显示,在当年国内的通信服务业中,固定电话用户数达到8735万名,移动电话用户2498万名,无线寻呼用户3985万名。然而,与之相关的通信配套服务并不完善,经常会因为特殊环境或覆盖不到而信号不好,给用户造成很大不便。
经营计算机生意的贾跃亭偶然听到朋友谈到“基站配套设备”这个名词,于是默默记了下来,回去之后就开始留心这方面的情况。当别人还只是在羡慕电信业多么牛的时候,贾跃亭就行动起来了。1999年夏天,贾跃亭只身前往太原,在当地高新区创立了一家经营基站配套设备业务的公司,名为山西西贝尔通信科技有限公司(一年后改名为西伯尔通信科技有限公司,之后数度易名,下面简称“西伯尔”),主营业务是做电信基站配套项目,开始“刨沟埋线”,从事底端的挖坑、埋光缆、装避雷针等业务。
当时的基站配套设备业务由于市场容量有限,比较边缘,大公司都不愿意进入,而这恰好给小公司提供了生存空间。西伯尔主要业务是把边远、偏僻地区的移动电信运营商基站信号放大。那段时间,在山西的山岭乡村中时常可以看到贾跃亭开着一辆212吉普车来回颠簸的身影。经过努力,贾跃亭几乎获得了中国联通在山西的所有基站配套业务,从此在电信业站稳了脚跟。电信配套设备和手机分销都做得不错,贾跃亭还一度成为山西最大的手机分销商。贾跃亭对电信的认识和行业人脉都在不断扩展,业务也逐渐向产业链的上、下游延伸,以此巩固竞争优势,改变利润被摊薄的局面。(www.daowen.com)
在21世纪之初,电信周边设备是一片利润丰厚的蓝海,运营商在电信基础设施的投入上动辄以亿元人民币为单位。巨头们的需求往往也意味着风口,为这些财大气粗的电信运营商做配套是中小企业发展壮大的绝佳机会。
在中国,门槛低的项目总会很快吸引大量的竞争对手,最后就会变成拼关系、拼价格的游戏。要想在电信行业站稳脚跟,而不是在价值链的末端出苦力,就必须拥有自己的核心产品。贾跃亭发现,电信运营商的基础建设注重干线大网,而对于大厦、电梯和广场等场所的信号质量却并不能完全顾及,而这些场所又恰恰是人们迫切需要打电话、用无线网络的地方。
痛点即商机。
北京是科技产业情报和技术最发达的城市。2003年,将近而立之年的贾跃亭来到北京,创建了北京西伯尔通信科技有限公司。这一年,中国国际广播电台跑电信口的记者刘弘(现为乐视集团联合创始人,副董事长)被同年出生的好友贾跃亭说动,辞去当年闪闪发光的央媒“金饭碗”,与贾跃亭一起创业。
贾跃亭的西伯尔推出了第一代无线网络解决方案,主要用来解决无线网络的“最后一公里”问题。贾跃亭曾自豪地说,人们在大厦、电梯等“特殊”场所能接电话、上网,“这就是我们的功劳”。西伯尔接下来又承接了山西移动和山西联通的部分楼内信号覆盖业务,并将这一套电信解决方案推荐给地方电信运营商,仅通过中国联通就在北京、山西、广东、贵州、浙江、河南和河北七省市建立了90多个分销办公室。西伯尔对这一业务十分看好,此时恰逢中国的大规模城镇化建设启动,楼市迎来了“黄金十年”,各式楼宇源源不断地投入使用。这是一个高速扩张的市场,西伯尔一手包办了北京西站、国贸等北京地标建筑的楼宇内信号覆盖业务。在山西,西伯尔在这个细分领域中更是排行第一。
西伯尔的海外扩张也被提上日程。西伯尔的高管顾浩发现,“在新加坡,停车场和电梯里居然由于没有信号而打不了手机,在英国伦敦的大街上,手机居然也会没有信号。”这些不足之处正是西伯尔可以施展拳脚的地方。
2003年,电信业正在经历从2G向3G过渡的革命。随着带宽的显著增加,手机具备了更多的功能,包括之前根本不敢想的看视频,3G也成为国内的热门话题。如何在未来中国方兴未艾又广阔无边的3G市场拿下一杯羹,这是贾跃亭思考最多的问题。3G运营起来以后,下载速度可以达到2.4MB/s,是ADSL下载速度的5倍,特别适合数据业务的拓展。3G在技术特色方面,与2G相比明显是一场不能错过的革新。
在日本、韩国这些当时的技术领先国家,手机流媒体发展如火如荼,带动了整个手机产业的兴旺。日韩的经验预示着,3G普及后大流量的数据业务将具有很大的空间,这种业务的典型发展就是手机视频。在跟随新技术这一点上,贾跃亭不但有敏锐的直觉,还有果敢的行动力。从2003年起,西伯尔推出了3G移动流媒体平台这一比较前卫的电信业务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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