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全面地反映“一带一路”涉及国家的制度风险是使用世界银行发布的全球治理指数(World Governance Indicators,WGI)来进行衡量^[70],该指标涵盖世界214个国家和地区,包括话语权和问责制(Voice and Accountability)、政治稳定和安全(Political Stability and Absence of Violence)、政府效率(Government Efficiency)、监管质量(Regulatory Quality)、法制(Rule of Law)、腐败控制(Control of Corruption)六个分指标,分值越高说明东道国的制度质量越好,即制度风险越低。本文将上述六个二级指标取均值作为综合指标。然后在2018年的数据中筛选了138个同中国签署共建“一带一路”合作文件的国家进行分析,去掉数据存在缺失的罗马尼亚和巴林,共计136个国家。^[71]

所有与我国签署共建“一带一路”合作文件的国家,全球治理指数(WGI)综合指标的平均得分是—0.213(表1),其中得分最高的是新西兰(1.811),得分最低的是索马里(—2.115)。在136个国家中综合指标得分超过0分的有52个,占比38.2%;超过1分有9个国家,占比6.6%。六个指标的平均分都低于0分,具体来看,“控制腐败”的平均得分是—0.257,腐败控制得最好的国家是新加坡和新西兰(2.175),腐败最严重的国家是索马里(—1.800);“政府效率”的平均分数是—0.207,效率最高的国家是新加坡(2.231),效率最低的国家是南苏丹,二者差距非常大;“政治稳定和安全”的平均分是—0.186,最稳定安全的国家是新西兰(1.541),最不安全的是也门(—3.002);“监管质量”最好的国家也是新加坡(2.132),最差的是委内瑞拉(—2.334);“法治”状况最好的是新西兰和奥地利(1.876),最糟糕的是委内瑞拉(—2.339);“话语权和问责”得分最高的是新西兰(1.624),最差的是南苏丹(—1.978)。对六个指标的平均分进行比较,“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制度质量不佳的首要表现是腐败的蔓延和法治环境差,正式的政治制度和法律制度质量低下,根本无法作为市场的生成性制度来保障市场功能性制度的发挥,无法保障私有产权、执行契约。这些都会极大地阻碍国外投资和经贸合作,我国企业在这些国家将面对非常高的风险和不确定,稍有不慎将造成巨大的损失。

表1　“一带一路”国家全球治理指数(WGI)得分总体情况

在所有136个“一带一路”国家中,全球治理指数综合得分排名最低的十个国家分别是索马里、南苏丹、也门、利比亚、委内瑞拉、阿富汗、苏丹、伊拉克、布隆迪、乍得(表2)。索马里是世界最不发达国家之一,内战不断,因为毗邻海上交通要道,海盗盛行。2011年,南苏丹共和国从苏丹独立,国内复杂的部族政治导致持续不断的武装冲突,社会极为动荡,国外商旅的安全都很难得到保证。而在也门,近年来政府军与胡塞武装持续交战。利比亚自2011年卡扎菲政权被推翻后就陷入了内战,民族团结政府与武装力量“国民军”两大势力在复杂的地缘政治背景下战火不断升级。其他七个国家的政治也极其动荡,基本的人身安全都受到威胁,更遑论社会秩序和营商环境。

“一带一路”国家中全球治理指数(WGI)平均得分最高的十个国家分别是:新西兰、卢森堡、新加坡、奥地利、爱沙尼亚、法属圭亚那、葡萄牙、马耳他、智利、捷克(表3)。位于欧洲的国家有6个,南美洲2个,以及大洋洲的新西兰和亚洲的新加坡。东南亚、南亚、西亚、中亚和非洲的“一带一路”国家的整体全球治理指数的得分不是很高,制度环境不是非常理想。(www.daowen.com)

表2　“一带一路”国家全球治理指数(WGI)平均得分倒数10国

表3　“一带一路”国家全球治理指数(WGI)平均得分前10国

我国企业大量投资的东南亚地区(表4),除了新加坡的得分较高,文莱和马来西亚的分数在所有国家中排名分别为56和68,属于中等偏上;其他8个国家的排名都是中等偏后。当前投资的热点国家——越南,政治稳定和安全程度较好(0.203),但其他各项指标的得分都低于0分,有待提升。在东南亚“一带一路”国家中排名垫底的是缅甸,突出的问题是国内武装冲突导致“政治稳定和安全”的得分比较低,营商环境不佳。

表4　“一带一路”东南亚国家全球治理指数(WG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