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家中普遍都有家神、门神。从屋外到屋内,依次有门神秦琼和尉迟、影壁(5) 上的土地神、二门上的狐神、万年屋的天地众神、万年屋门后的暗财神赵公明、厨房锅台上的灶神和卧室里的老母奶奶,功能繁多,包罗万象。

(一) 家神信仰方式

一是门神。门神位于大门上,一边各有一个——秦琼和尉迟。功能是驱邪辟鬼、卫家宅、保平安、助功利、降吉祥。平时不祭拜,在大年三十贴在大门上。也有的人家在过年贴春联,也是为了驱邪辟鬼,当作门神用。有小孩的农户家庭,家长一般不允许孩子去乱碰这些年画,虽然只是一张纸,但那是神仙的象征,有神的力量,如果乱碰意味着对神的“亵渎”,“不光不能保佑自己,可能还会得罪神仙以后倒大霉”。

二是土地神。土地神位于农户家中影壁正中间,是一家中的主神,能保平安和收成。一般在过年的时候换一张新的土地神年画。平时也不需要祭拜,但是也不能随意动,不然意味着对神的不敬,可能会影响来年的收成。

三是狐神。除了狐神圪垯,有的农户会把狐神印在年画上贴在家中。尤其是农户家里有病人,就会把狐神的年画贴在家中二门西边朝下,因为传说狐神能医百病,但有狐神的家庭不多。

四是天地众神。天地众神的年画位于万年屋外墙上靠左,上面有玉皇大帝、王母娘娘等,中间有八仙和其他各路神仙,下面为关公等,大约50个神仙。在农户家中所有的神中,天地众神最大,因为它包含的神仙最多,人们也认为它能管的事情最多。

五是财神。财神多出现在集市各个摊位、茶馆、饭馆等一切有商业来往的地方,部分农户的家中也会供奉,农户的目的就是要保佑自己财运亨通。因为财神有赵公明和关公,两人分别为明财神和暗财神。赵公明多是用年画来供奉,有条件的会做成塑像来供奉。它在农户家的位置在万年屋门后。赵公明手下掌管四名与财富有关的小神,分别是招宝、纳珍、招财和利市,所以他自己成为财神。画像贴在背阴的墙上,叫作暗财神。因为关公叫作明财神,所以赵公明与之对应,明暗呼应,表明招财进宝、财不外露。家里有生意的,会把塑像摆在做生意的地方,平时没事就要焚香三炷,每天拜一拜。祭拜的方法大致差不多,首先看农历找财神时辰,然后是财神方位,最后都要按着这样念:“弟子(信女)××××(姓名、出生日期、家庭地址),今日焚香并准备了供品恭奉财神,祈求财神帮弟子(信女)带来正财运(偏财运),让弟子财运亨通。”不会这套祭拜的农户,一般会请教邻居、长辈等明白人。但一般农户都是单独祭拜,没有几个人一起祭拜的情况。

六是灶神。灶神的年画位于东边厨房的锅台上,有灶神爷爷和灶神奶奶。因为他们是专管灶台的神仙,家里能否吃得起饭、吃得上好饭全靠灶神的保佑。汉族民间传说灶神每年腊月二十三晚会上天汇报,除夕日返回人间。在这两天,农户一般会放炮送灶爷和迎灶爷。如果家中没有供奉其他的神仙,那灶神是必须有的一尊。这两天一般是当家人在零点时刻点燃爆竹,不允许孩子去点,一是对神的不尊敬,二是怕孩子受伤。

七是老母奶奶。老母奶奶就是王母娘娘,位于万年屋内东北角,王母画像摆在万年屋西屋正对门的墙上。这个位置坐北朝南,是屋内的最佳位置,表示农户对王母地位的崇拜和尊重。每年的初一和十五时要上香三炷,磕头三个,祈求平安健康。信仰者主要是家里的女性,比如媳妇、母亲等等。因为在家里祭拜,不会产生太多的费用,平时老母奶奶周围的卫生也是女性来打扫。老人说:“家里常备一些香火,钱还是得跟当家人要。”

(二) 家神信仰次序(www.daowen.com)

在所有的家神之中,老母奶奶是最为灵验的,所以信仰的村民最多。除此之外,多信灶神和赵公明。

一是除病灾多信老母奶奶。拜神频率最高的时候,一般是本家有人被抓丁或者生了重病。老人说:“王母在被抓丁时也显灵过。”家里主要是女性拜老母奶奶,年龄从20岁到70岁不等。但其实没有年龄或者性别的限制,谁都可以拜神,因为神是宽容大度的,“能容一切难容之事,能容一切难容之人”。

二是求吃饱多信灶神。牛家庄农户除了会在灶上贴灶神的年画之外,还会专门放炮送迎灶神。老人说:“灶神就是保佑来年风调雨顺,能让自家全家吃饱穿暖的神,几乎人人都信,我们都叫它为灶火爷爷。”

三是求财宝多信赵公明。村中做买卖的农户对于财富有更多的渴望。他们除了会在家中摆放赵公明,还会在自己的经营场所摆放。茶馆、饭馆无一没有供奉赵公明的。老人说:“就连小摊上也会放一个赵公明的小人,灵不灵是一说,起码有个盼头。”

(三) 家神信仰交往

家神因为在家中供奉,它的信仰交往主要是指平时家中对于孩子的信仰教育以及来戚时的信仰交流。

一是平时对孩子的信仰教育。家长信仰什么,孩子往往都会耳濡目染。孩子是天生好奇的,他会对家中摆放的东西问东问西,这时就是大人进行信仰教育的时刻。除此之外,因为孩子会不听话,大人就会用家神中长得凶神恶煞的来吓唬他。

二是来戚时的信仰交流。平时农户之间相互串门,什么话题都会谈论,有时看到农户家中供奉的家神,就会交流神仙是否灵验、自己家中有哪些家神等问题。所以血缘关系很近的人家中供奉的家神都是差不多的。老人说:“有的其实也不懂,他就是看人家家里都贴,他就跟着一起。就是图个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