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祖先从哪里来、是谁、怎么来的等问题,通常由长辈传授或者看家谱获知,先祖对农户来说意味着自己的根。“农户相信先人会给生产、生活带来好运气,保佑自己平安幸福、升官发财。农民都以祖先为荣,因为孝顺父母、崇敬祖先是一个美好的品德,同时也会给带来好运。如果以祖先为耻而不尊敬祖先,会被村民笑话。”村中老人说。祭祖分为几种形式,一是上祖坟,二是在祠堂,三是在家。

(一) 祖坟祭祖

祖坟祭祀分为两种类型,集体祭祀和单个祭祀。

1. 祖坟集体祭祀

一是祭祀主体。每年清明时,大的宗族都要举行集体祭祀。祭祀地点在各族祖坟。每年清明节,上午由族长组织,本族(不跨村)各家出代表共30人左右共同到祖坟祭祖。因为重男轻女的观念比较重,出席的人必须为男性,如果某家庭没有男性当家也可以由女性当家人代表,但至少去一个,一个人都不出代表对祖宗的大不敬,而且会失去轮种机会。老人说:“如果本家祠堂在本村,而有族人在外村的就不会通知,因为平时很少来往,不管通知与否,都不回来。”

二是祭祀程序。为了请求祖先保佑,族人要进行一系列的动作:拔草、填土、压黄纸、烧纸若干、磕头三个,与此同时各户的其他人分别祭祀自家的父辈和祖父辈。最后集体聚餐吃午饭,聚餐费由当年的轮种一户出。

2. 祖坟单个祭祀

一是祭祀时间。单个家庭可以去坟头祭祖,除了正常的祭祖日期,遇到了家人被抓丁、染上重病等情况也会祭祖。时间一般在初三或者十月一,初三主要是女眷去祭祀,十月一是这一户的家长去祭祀。

二是祭祀程序。祭祀程序跟集体祭祀的差不多,但因为是独自去,少了旁人的围观,村民可能会说些心里话。“去了嘴里嘟囔着什么,大概意思是请求祖先保佑,然后拔草、填土、压黄纸、烧几张纸、磕头三个,祭祀就算结束了。”老人说。

(二) 祠堂祭祖

祠堂不仅有老祖先,还有自家新去世的人的祖盒。为了表达对先人以及亲人的思念之情,每年宗族都会组织集体的祭祀,而农户平时也可以在特殊的时间进祠堂单独祭祀。

1. 祠堂集体祭祀

每年清明,宗族集体上午先去祖坟祭祖,回来后再去祠堂祭祖。

一是祭祀主体。祭祀时由本族族长组织所有家长前去,族内的男性都要参加,如果有的家户没有男性而由女性当家,那就由女性代表。每家至少要去一人,多去不限,小孩也可以去,但因为重男轻女的观念重,所以通常是小男孩去比较合适。如果族人有事走不开可以请假,不会有惩罚,但会被同族人笑话。祭祖费用由各家平摊,如果不出就会被剥夺轮种权。(www.daowen.com)

二是祭祀程序。祭祀的时候由族长带领站在队伍最前,其他人按辈分大小依次从前往后排列,族长烧香三炷,放到香炉中,随后带领族人在地上(没有垫子)对祖先磕三个头。仪式完毕后,各农户找到自家祖盒烧香三炷、磕头三个。大约30分钟后,集体退出祠堂,由族长锁门。

2. 祠堂单独祭拜

一是祭祀时间。单独祭祀没有特别的时间规定,如果农户家发生了比较重大的事情,比如生产、生活中的不顺,或者家人的亡故等,“他们心里难受,想跟去世的亲人说说话”,想让祖先保佑自己,就会去祠堂祭拜。

二是祭祀程序。想要单独进行祠堂祭祀的农户,必须是本族的农户。先要跟族长说明情况,取得祠堂的钥匙。进入祠堂后,一般是焚香三炷,跪坐在祖盒面前,双手合十。心中想着自己想要对祖先和逝去亲人说的话,“也可以直接说出来”。最后给祖盒磕头三个。进去不能随意触碰祖盒,走的时候要把垃圾带出去。最后把钥匙还给族长。

图5-7　祖盒

(三) 家祭

家祭一般要用到祖盒(3) ,而全村大的姓氏如王士珍一支才有。在祠堂修建之前,祖盒多摆放在各个农户的家中,祠堂修建后出于自愿原则大部分人都把祖盒供奉到祠堂,按辈分排序。“文革”时,祠堂被毁,多数祖盒被毁坏或者遗弃,只有少部分被抢救出来,收藏在部分农户家中,但不再祭拜。

1. 祖盒供奉

祖宗的祖盒一般放在长子家中,也有由各个儿子各自保存的少数情况。祖盒一般放在万年屋(4) 的正中间,与正房朝向相同,如正房朝南则祖盒朝南,朝西则祖盒朝西。村中老人说:“多数都朝南,南方为阳,风水最好。”里面供奉父亲、曾祖父、太祖父和高祖父四辈。其他的祖先因为太过遥远,已经不属于自己这一支,由其他的子孙供奉。

2. 祖盒祭祀

一是祭祀程序。农户平时没事不会祭拜祖盒,不烧香也不摆寿桃。祭拜的时间集中在初三,少部分情况是在清明祭拜。这一天,一大家子到长子家祭拜,无论男女老少都要参加。先要上香一炷,点燃后插在香炉中。祖盒前摆三个菜、三杯酒。然后就开始磕头。磕头有排序和不排序之分。排序的家庭由家长及其伴侣排在最前,儿子辈排第二排,孙子辈第三排,曾孙第四排,玄孙第五排;不排序的家庭则按照先到排前、后到排后面的方法,不分长幼,共同祭拜。

二是点主。祖盒上需要点主,点主即在逝者去世百天后请专门的封建先生来点,以代表亡者的灵魂已经附在祖盒之上。老人说:“点主必须要找封建先生,其他人是不灵的。”点主前后的祭拜方式有略微的不同:点主前要祭拜需要磕头三个,而点主后要磕头四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