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是宗族表达对先人思念、教育子孙、开会动员的场所。本村最大的宗族拥有祠堂两座——王士珍祠堂和王氏双节祠,都由本村曾担任民国政府国务总理兼陆军总长的村民王士珍筹资所建。

(一) 王士珍祠堂及其关系

1. 王士珍祠堂概况

图5-1　王士珍祠堂

王士珍祠堂(见图5-1)位于村子西北角,现在改建为小学校址。为了给本族办事,王士珍自费修建,纪念崇祯六年(1633年)六月二十三因发大水而从胡村迁至牛家庄的祖先。祠堂占地5亩,由自家的田地改造。里面供奉着从王守朝开始12代王氏先人。院内最北边有4间砖房,专供看门人居住,中间有3间瓦房,屋内靠北全部供奉祖先的祖盒,这是人们祭拜的地方。院内东南角立有石碑,上面刻字:“自胡村迁至牛家庄,传十一世,士珍立石。肇发恒阳,经尊家教,世泽绵延,永维善道。”

2. 看门人受族长领导

从族内选一个人做祠堂看门人,受每一任族长直接领导。“我记事起是由族长王如璧领导。”老人(1) 说。看门人都是义务看管,没有报酬。他们的主要工作是掌管钥匙,在清明节集体祭祀时开放,结束后关闭。如果有人想单独祭祀,可以跟族长申请单独开放。一般有小孩在祠堂附近玩,会被看门人赶走。对于农户来说,祠堂不是神圣不可侵犯的,但是也不容任意破坏。如果有外族人来捣乱,比如砸锁进门偷东西或者毁坏祖先牌位,那就是全族的仇人。“如果有人侵犯和破坏祠堂,那就意味着与全族人为敌,都会跟他拼命——轻的会吵架,重的会械斗。”老人说。但当时都知道王士珍的名号,一般人都不敢造次。

3. 祠堂的养护费由王家平摊

修祠堂前,要由族长召开会议,由各门长和家长参加,商量由谁去收养护费。自告奋勇或者由门长推选出平时表现积极活跃的来做这件事。本族有祖坟,可以用来种棉花,每家轮种,所得全部归轮种家所有,如果不出养护费则会被剥夺轮种权。老人说:“种的经济收入远远大于养护费,所以养护费没有不交的。”修祠堂的时候还发生过纠纷,因为王士珍孙子辈的王发文和王秋子受命敛财重修祠堂,但钱都被自己独吞了。查出以后,他们被逐出了本族。

(二) 王氏双节祠及其关系

1. 纪念双母立祠(www.daowen.com)

王士珍本为二门王如柏家的儿子,因为掌门伯伯王如松家没有男丁,于是过继到他家;三门叔叔王如云家生了监珍和仲珍,就把监珍过继给如柏家。但王士珍的生父和养父,即王如柏和王如松不久都去世了,是其生母丁太夫人和嗣母刘太夫人养大。为了纪念把他养大的丁太夫人和刘太夫人,王士珍又修建了王氏双节祠(见图5-2和图5-3)。

图5-2　王氏双节祠前门

图5-3　诰命一品夫人节孝之坊

2. 祠堂规模较大

王氏双节祠坐落在正定西门里中山西路南侧,于民国九年(1920年)建成。其规模较大,坐南面北,分正院和东西两院,原有房屋40余间。现存祠堂正门面阔三间,进深一间,青瓦硬山顶建筑,设正脊和博脊,明间辟一劵一伏石门脸。穿过大门便是一所开阔整齐的四合院,院中屹立着一座牌坊,是为王士珍的嗣母刘太夫人和生母丁太夫人所立,牌坊为青石质,四柱三间式,通面阔6.85米,进深2.07米,高大挺拔,气宇轩昂。正中石匾额上镌刻楷书大字“诰命一品夫人王母刘太夫人丁太夫人节孝之坊”,上首镌刻“率礼蹈和”,下首镌刻“称诗纳顺”,落款为“中华民国九年夏历庚申年六月吉辰承嗣男出嗣男士珍敬立”。牌坊内侧正中石匾额上阴刻“钟郝垂形”四字,落款为“民国九年庚申四月徐世昌题”。这里的“中郝垂型”出自一历史典故,据《世说新语·贤媛》载:晋司徒王浑妻钟氏,为魏太傅繇曾孙女,与弟湛妻郝氏皆有德行。钟虽门高,与郝相亲重,郝不以贱下钟,钟不以贵凌郝,时称“钟夫人之礼,郝夫人之法”。这里用来比喻刘夫人和丁夫人两位妯娌之间的和睦相处。

关于王士珍的嗣母刘夫人及生母丁夫人何时被封“诰命一品夫人”,史料记载:

清光绪三十一年(1905)年,清廷调集两万余新建陆军,在河北河间举行秋操,王士珍任总指挥。当时光绪皇帝、慈禧太后、朝廷大臣、各国驻中国使节都在场观看。这次军事演习非常成功,大家对王士珍的组织指挥能力大为赞赏。之后,慈禧太后召见了王士珍,当面一一质询,王士珍不卑不亢,回答振振有词,慈禧大悦,破例授王士珍为内蒙古副都统,赏一品顶戴。朝廷为表彰两位母亲为国家培育出了栋梁之材,特封两位夫人为“诰命一品夫人”。(2)

 穿过牌坊,迎面便是正厅,面阔三间,宽敞高大。厅内正面为王氏宗祠牌位龛楼,内供王氏祖宗牌位,有四个祖盒,分别为王士珍的生父母和过继父母。龛楼前分立四尊汉白玉石雕仙女像,像高1.5米,雕工细致,形态逼真。厅内四周墙壁上悬挂超度亡灵的壁画诗文和挽联、挽帐。最醒目的是当时军政名人、亲朋、同僚馈赠的手书牌匾72块,如:徐世昌题的“慈孝恭和”,黎元洪的“双节凌霄”,华世奎的“庸训同传”,曹锟的“水清玉洁”,吴佩孚的“松韵媲美”等。牌位前供桌、供具摆放齐全。正厅外侧有耳房一间,是祭祀时盛放杂物的地方。西院则是师爷蔡寿山的住宅。蔡寿山为正四品衔,15岁起便跟随王士珍直到其去世,历时35年,卒于1954年,享年75岁。

3. 祠堂看管严格

祠堂除了王士珍一族可以进门之外,他族不得入内。因为供奉的只有自己的两位母亲,所以一般是自己前去祭拜。平时雇用了专门的人留在祠堂,他们的主要工作是看门、打扫、上香。因为祠堂的院子比较大,所以他们都住在这里,就在东院,又称为马号。因为人多,他们还有一个厨师,专门负责这些人平时的饮食。他们还负责喂马,因为王士珍的身份特殊,来这里一般会骑马,这时候他们的职责就体现出来了,要牵马、喂马和饮马,让马得到很好的休息。晚上的时候会有人专门巡夜,以防止有人进来破坏或者偷东西。这里墙高人多,想进来绝非易事,而且碍于王士珍如雷贯耳的身份,一般不敢在这里放肆。如果被抓住,“除了被看门的人打一顿不说,还可能要吃牢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