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家庄的传统经济主要是以家户为主的经济模式,它以前的经济形态主要有以下几个特征:

(一) 围绕土地开展多种形式的经营

1949 年之前牛家庄人多地少,人地关系较为紧张。清光绪年间(1872年),村内有耕地51顷45亩,117户,257人,人均耕地3.15亩。村内多水浇地,少坡地。地分三等:一等地,地块平整,肥力强,占20%,黏土占比多;二等地,地势不平,肥力强,占70%;三等地,地势不平,肥力差,占10%,白土、沙土占比多。牛家庄可种农作物非常多,沙地适合种花生和山药,而黏土适合种华北平原上所有的农作物。大宗小麦多用来交租,其他如玉米、山药等是主要的果腹食物。种类虽然多,但在1949年以前都普遍低产。麦田集中连片,都分布在村庄的四周,多数为“插花田”。村里的劳动事务,以农业居多,手工业、商业为辅。牛家庄不在村地主把控大量土地,村内50%以上的土地被城内地主马家、王家和晏家通过买卖、继承占有,各自拥有土地百亩以上,村内有地的农民其实只占四成,土地较少的只有几分,多是由分家造成的,其他无地或者少地农民只能租地。本村的农户平均租地2—3亩,最多的租过60亩。如果自己家的三大件不齐全,一般是采用换工互助的方法或者搿犋来解决困境。劳动时间都是顺应自然的。具体到一年中,农户种地干活集中在清明到10月这段时间。具体到一天中,农户种地集中在上午和下午,正所谓“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还有另一种常见的活法是“觅活”,就是打工,分长工和短工两种。给别人干活一般在一年以上、十年以下,地主多不在村,但村民和地主都为本村人。村内的土地主要有私田、族田、公共田三种类型。还有官道,属于国有土地,乡间道路中部分所有权不明,各村人都可以自由通过。村间道路大部分是农户自家农田的一部分,少部分由于历史原因不得而知。

(二) 家户经营,男耕女织

村落范围内,都是以“一家一户”作为土地经营单位。“一家一户”在分家前是“扩大家庭”,分家后为“核心家庭”。核心家庭为父母和未婚子女。扩大家庭则包括已婚的还没分家的子女。一个有经验的农民可以独立完成小麦种植的所有环节。如果是初学,一般需要家中熟练农民的帮助。搿犋、换工、攒忙等都是牛家庄比较普遍的生产合作方式。无论是自有土地,还是租的土地,农户都有独立的自主经营权,想种什么都是自己说了算,但必须遵循物候。地主租子多要小麦,佃户只能先种麦交租,之后才考虑其他来果腹,比如玉米、山药等等。一个农村家庭,对于家庭土地的经营,由家长说了算。一般是男性家长领导全家,遇到事情可以跟家人商量,但是决定权在男性家长。家户之中男女分工非常明确,“男主外、女主内”“男耕女织”。(www.daowen.com)

(三) 交换行为普遍而密集

牛家庄主要的交换场所有各类集市、庙会、流动摊点等,不仅因为本村做小买卖的人数众多,还因为很多农户在丰收的时候愿意将富余的粮食、棉花等拿出来贩卖换钱,他们不是全职做生意,但还是可以贴补家用。还有的农户愿意以物换物,用富余的农产品换一些家中没有或者需要加工的产品,例如用鸡蛋换盐,用麦子换卷子、麻糖和馒头,用花生换油等等。除了本村热衷交换的农户之外,由于牛家庄是远近闻名的集市大村,周边的农户和商人都会定期赶来进行交换活动。本村不仅有村内集市,还有村外集市。村内集每个月有6次集:逢一、逢六,即农历初一、十一、二十一、初六、十六、二十六。村外集包括县集和其他村集:县集一个月有12集市,逢二、逢七为大集,逢五、逢十为小集;南牛三、八集市,吴兴四、九集,权城二、五、八集市。这些集市交织在一起,使得牛家庄的交换变得非常便利。牛家庄的集市中有各种各样的经纪,包括牲口市、猪市、粮市、糠市、菜市、线子市等。经纪管理,各司其职。他们通过“摸手”“论斗”的方法,促成一桩桩生意。借贷分为贷款、贷粮两种。贷款月息30%—100%,群众称“驴打滚”“阎王债”。贷粮,地主将收租的粮食于青黄不接时贷给贫困农民,两三个月加倍收回。有的调换品种,从中牟利,如麦收前贷一斗高粱,麦收后还一斗小麦;秋收前贷一斗高粱,秋收后还两斗高粱。

(四) 消费有次序,消费要统一

对于家庭自己生产的农产品,家长拥有绝对支配权,而家长的妻子可以决定产品究竟怎么用。牛家庄一家普通的农户每年的农产品分配主要有三个方面:生活消费、赋税和交租。农户的分配上赋税和地租优先。牛家庄自古都是旱涝保收,除了特大灾年,农户的储粮在上交地租和赋税之后,一般不需要借粮也足够生活一年,但是生活水平较低,一般是玉米或者山药充饥,白面只能是在家里来戚或者逢年过节时吃得到;实在不够的时候只能跟亲戚、朋友借粮。分家前消费单位是扩大家庭,分家后是核心家庭。不管怎样,都以家庭为基本单位进行消费。通常可见的现象是四世五世同堂,统一消费,消费的个体差异较小。家庭内部消费包括生产消费、家户养老、子女婚育、老人丧葬和家庭债务等,并逐渐形成了各种相对应的消费关系;而家庭外部消费包括人情消费、节日宴请、村庄活动的共同消费等方面。财富的积累需要传承,这就涉及牛家庄的财产继承和分家的各类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