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家庄的自然资源主要有几种,一种是土地资源,这在上文已经提到过;另外一种是农作物资源。这里不仅可以种植小麦、玉米、谷子、山药、高粱、荞麦等粮食作物,还可以种植棉花、花生、油葵等经济作物,除此之外,还可以种植大白菜、白萝卜、胡萝卜、韭菜、葱、茄子、茴香、黄瓜、芸豆角、菜豆角、北瓜、西葫芦、辣椒、西红柿、香菜、菠菜等蔬菜,是粮、油、菜生产基地。

(一) 村内的农作物

牛家庄可种农作物(见表2-3)非常多,沙地适合种花生和山药,而黏土适合种华北平原上所有的农作物。大宗小麦多用来交租,其他如玉米、山药等是主要的果腹食物。不过,种类虽然多,但在1949年以前都普遍低产。

表2-3　牛家庄的农作物

续表

据老人介绍:“一年学成庄稼汉,十年学不成生意人。种了一辈子地,什么时候该干什么,只要按照老天的安排,自然会收获;不同于做买卖,可能一辈子都挣不了钱。 小麦是主要农作物,但几乎吃不到嘴里,辛苦种一年最后都给东家了,自己再种下茬玉米糊口。玉米又叫苞米、棒子,是村里穷人的主要吃食,秸秆可以烧来做饭。年成不好的时候玉米糊糊都吃不上,只能去地里挖野菜。除了玉米之外,山药是另外一种管饱的食物。不需要多少肥力,也不需要多少土地,生命力旺盛得很。牛家庄还有零星的几种谷物。比如小米,当时种地都是间种,就是除了种小麦之外,在田垄间再撒上其他周期短、需要肥力少的粮食种子,因为靠小麦,实在是养不活人。再比如黍子,它种得最少,间种的时候很少种这个,但是它周期短,来东西快,租人家地少的会种一点。再比如高粱,这种东西最难消化,以前给地主干活,地主不给好好吃饭就会给吃高粱馍馍,吃了以后都拉不出来。以前村里的几个人被日本兵抓去北海道去挖煤,每天就吃这个,很多都因为过度消化不良死在那里。比谷物种得还少的就是豆类和荞麦,豆类一般用来做豆腐,平时也舍不得吃,只有亲戚来的时候会去端一两块。荞麦常用来做荞麦粉或者荞麦馍馍,属于粗粮,跟玉米和山药相比,它充饥效果要差一点。”

除了种植粮食作物,经济作物也是牛家庄的大头项目,是普通农户增加家庭收入的优质途径。不怕正定府遭贱年,就怕纺棉不挣钱。正定县包括牛家庄当时棉花很挣钱,一亩棉花要比一亩小麦值钱得多。家里条件好一点的,除了种小麦以外,还会另外辟一块地种棉花。外村的小偷常去摘棉花,因为卖了可以换很多钱。村里甚至会组织专门的看棉小队。

(二) 动物资源

1. 野生动物(www.daowen.com)

长期生活在这里的鸟类有麻雀、斑鸠、喜鹊、啄木鸟、杜鹃、布谷鸟、鹰、猫头鹰、乌鸦、家燕、野鸽等,兽类有狐狸、獾、黄鼬、野兔、刺猬、蝙蝠、田鼠等,爬行动物有蛇、蜥蜴、蟾蜍和青蛙,野生植物主要有酸枣、茵陈、蒲公英、艾、牵牛花、枸杞、苍耳、蒺藜、蒿、沙蓬、葹扒蔓等。老人说:“小伙伴一般是一块出去玩,地里长着蒲公英,开的时候,我们拔起来一吹,满天都是它。小时候最爱干的事就是抓各种小动物,比如套鸟、逮兔子。为了抓鸟,掏鸟窝,我们常常要去爬树,为这个不知道挨了家长多少骂。我们还会去野地里抓兔子、刺猬,要是跑得不快根本逮不住。村里没有河,有时候下雨能汇成小渠子,如果很长时间都不干,里面就会有蛤蟆、小鱼什么的,我们在那边上玩,一玩就是一下午,家里大人叫吃饭才回去。”

2. 家庭饲养动物

一是饲养的动物多。猪、鸡、旱鸭子、狗和鹅是本村最常养的几种小型动物。如果养鸡、鸭子和鹅,每家养15只左右,公的占20%,用来吃肉,母的占80%,用来下蛋。老人说:“狗用来看家,养一只;有时鹅也可以用来看家。猪用来吃肉和出售。”

二是饲养地点不一。鸡、鸭子和鹅晚上分别关在笼子里,公母呆在一起,白天把笼门打开;狗养在狗窝,平时用狗绳拴着;猪养在猪圈。猪圈一般是在地上挖坑,猪平时就在里面活动,在圈内垒一个土台,上用土坯或者砖盖一个猪窝,是猪的休息场所,猪窝和猪圈用一个小土坡相连。

三是常去抓幼崽。挑货郎在街上叫卖鸡、鸭、旱鸭子,家里人听到后,当家人妻子带着小孙子出来买,如果她不在家或者不方便可以让媳妇自己或者带孙子买,小孩去了只是看热闹。如果不止一个儿媳就让大儿媳去买。零钱从当家人那里支取,买完后对账。猪是当家人在集市的猪市购买。狗不是每家都有,全村大概有一半农户家有,通常是当家人、妻子、儿子、儿媳甚至是小孙子从邻家或者朋友家抱一只回来。

四是多由女性喂养。没有儿媳就当家人妻子去喂,闺女稍大点让闺女去喂,没有闺女未成年的儿子也能喂,有了儿媳让儿媳去喂。如果不止一个儿媳就轮流去喂。如果儿媳都不在家,就让没有出嫁的闺女去喂。如果都不在婆婆去喂,如果婆婆也不在就当家人喂。老人说:“猪、鸡、狗、鸭子和鹅吃糠、豆面(1) 等都可以。鸭子和鹅吃食比较专一,要喂什么一直都是什么,不能换,不然不下蛋。”

五是鸡蛋较为珍贵。老人说:“三鸡下蛋,顶一个老婆婆纺线。”养鸡、鸭和鹅用来下蛋。蛋除了给小孩、生产后的女性和病人吃之外,都用来换盐。老人说:“鸡会飞,鸡窝设在树上、架子上或者窗台上。鸭子和鹅不会飞,在棚子里打一个窝。蛋的质量跟喂料有关,如果喂得好,一天下一颗蛋,喂得不好,三天下两颗。母鸡可以不交配自己产蛋,但是蛋孵不出小鸡;通过交配的蛋才可以孵出。鸡下蛋以后是儿媳或者婆婆去拿蛋,小孩不允许去,怕把蛋打碎。”

六是“叫圈”和“赶圈”。母猪在圈里一直在叫,就是“叫圈”,表示发情需要交配。农户当家人把公猪赶到叫圈的母猪圈里进行交配,叫作“赶圈”。农户更愿意养母猪,因为除了可以吃肉还可以下小猪,但是公猪除了吃肉,只能交配使用,它本身不能产小猪,虽有交配费用,但是经济效益远不如母猪。通常由于公猪不划算,很少有人养,一旦有一家有公猪的,周围农户家的母猪都会找他家的猪进行交配。交配一次需要报酬,通常是一头猪崽或者5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