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经济增速回升
进入2016年,世界经济呈现了较弱的复苏格局,金融市场信心有所回升,大宗商品价格出现了一定程度的反弹。2016年下半年,全球经济逐步升温,增速略有加快。
发达经济体中,美国经济在宽松货币政策、住房销售和零售稳步增长等因素推动下继续温和复苏,在经历2016年上半年的低迷后,第三季度国内生产总值(GDP)增速达到3.2%,第四季度制造业采购经理人指数(Purchasing Managers’ Index,PMI)持续处于相对高位,表明经济处于扩张状态。失业率总体不断下降,并在2016年11月降至4.6%,为2007年8月以来的最低值。在欧洲中央银行加大宽松货币政策力度等因素推动下,欧元区经济继续缓慢复苏,2016年前三季度增速低于2015年同期水平,但12月制造业PMI上升至2011年4月以来的最高值,且经济信心指数升至五年来的新高,表明欧元区经济正在持续复苏。但由于经济复苏动能较弱,欧元区失业率仍然处于较高水平,2016年11月高达9.8%。在宽松货币政策和扩张财政政策等因素推动下,日本经济延续扩张态势,在2016年前三季度持续缓慢增长基础上,2016年12月制造业PMI创11个月以来新高。[1]
进入2017年,世界经济继续保持温和复苏态势,呈现7年来首次“同步复苏”局面。但市场需求依然相对低迷,资金大量流向虚拟经济,实体经济依然脆弱,宏观经济政策空间依然有限,世界经济低增长高风险局面没有根本改观。[2]
美国经济继续稳定增长。美国商务部数据显示,2017年第一季度美国经济增长率为1.4%,高于此前预计的1.2%。根据美国劳工部的数据,美国劳动力市场已达到充分就业水平,2017年1—6月平均每月新增非农就业18万人。2017年第一季度和第二季度美国供应管理协会(the Institute for Supply Management,ISM)制造业指数PMI均值分别为57.0和55.8,与2016年第三季度和第四季度的PMI均值(分别为51.2、53.3)相比仍处于高位,表明美国制造业继续保持温和增长。[3]
欧元区经济增长表现稳健。根据欧洲统计局的统计数据,2017年第一季度欧元区 GDP 增长 0.5%,和 2016年第四季度持平,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nternational Monetary Fund,IMF)预计2017年欧元区GDP增速为1.7%,高于2016年10月预测的1.5%,增速已恢复至经济危机前的水平。2017年5月,欧盟28国失业率为7.8%,与2017年4月持平,低于2016年同期的8.7%,为2008年12月以来的最低水平。此外,2017年上半年,欧元区综合PMI呈增长态势,6月制造业PMI初值创2011年4月以来新高,达到57.3,反映出欧元区企业活动呈扩张态势。[4]
日本经济持续温和扩张。2017年第一季度,日本GDP实际增长率为1%,实现连续5个季度正增长。根据IMF发布的《世界经济展望》,2017年日本GDP增长率预计为1.2%,高于2016年的1%。日本工业生产保持良好势头,2017年上半年制造业和服务业PMI均位于荣枯线以上。2017年第一季度,日本季调失业率为2.9%,依然处于历史低位。但随着日本老龄化现象日益加深,日本逐渐面临愈来愈严重的劳动力短缺问题。[5]
主要新兴经济体经济增长有所分化。俄罗斯和巴西逐步走出衰退,南非经济增长相对缓慢,印度经济受到“废钞令”的冲击,中国经济发展稳中向好。俄罗斯经济逐渐走出衰退泥潭,2017年第一季度,俄罗斯GDP增速为0.5%,增速比2016年第四季度加快0.2%,IMF预计俄罗斯全年GDP增速为1.4%。但油价波动以及美国对俄罗斯实行新一轮制裁措施,可能会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俄罗斯的复苏进程。2015年和2016年,巴西经济增速分别为−3.8%和−3.6%;2017年第一季度,巴西GDP环比增长1%,在连续8个季度的衰退后迎来增长,这主要受谷物丰收的影响。总体来看,巴西经济复苏基础并不稳固,再加上国内政治局势相对不稳,对经济增长会产生不利影响。南非经济持续放缓,2017年第一季度,南非GDP环比增速为−0.7%,连续两个季度负增长,同比仅增长1%。第一季度的失业率上升至27.7%,达到2003年以来的最高水平。印度2016— 2017财政年度GDP增速为7.1%,低于2015—2016财政年度的8%,但依然处于增速领先行列。2017年上半年,中国GDP达381 490亿元,按可比价格计算同比增长6.9%。分季度看,第一季度和第二季度均同比增长6.9%,经济增速稳定,整体向好。[6]
(二)通货膨胀率升降分化
美欧通胀率呈上升态势,通缩风险下降。2016年7月以来,美国的消费者价格指数(Consumer Price Index,CPI)同比涨幅逐月提高,2016年12月达到2.1%,第四季度美国私人消费支出价格指数(PCIJ)同比上升1.9%,已接近美国联邦储备委员会(以下简称美联储)2%的政策目标,为2014年第四季度以来最高。2016年6月以来欧元区通胀率持续微幅提高,2016年12月消费价格调和指数(Harmonized Index of Consumer Prices,HICP)同比上升0.7%。[7]
日本通缩局面依旧严峻,通胀水平不断下降。剔除生鲜食品后,2016年1—2月CPI指数零增长,3月下滑0.3%,是自2013年6月以来的首次负值。由于国际大宗商品价格下行,日本国内市场空间狭小,2016年第二季度CPI指数持续负增长,剔除生鲜食品后,4月、5月和6月CPI指数分别同比下滑0.3%、0.4%和0.5%,与日本政府制定的2%通胀目标渐行渐远。2016年第三季度,通缩局面未见缓解,7月和8月CPI指数均同比萎缩0.5%,且8月CPI指数连续6 个月负增长。[8]
新兴经济体中,俄罗斯、巴西基本摆脱高通胀压力。2016年12月,俄罗斯CPI同比上涨5.4%,为2012年7月以来最低,已恢复至正常水平;巴西CPI同比上涨6.29%,为2014年12月以来最低,已落至0~6.5%的巴西央行调控目标区间内。中国的物价相对比较稳定,相比2015年,2016年的CPI增长率略有回升,其CPI同比增长率从2015年9月的1.6%上升到2016年10月的2.1%。[9]
进入2017年,由于2016年油价回升对价格的推动作用已经消失,总体通胀水平有所下降。尽管发达经济体的内部需求增长强劲,但核心通胀并未出现显著增加,工资增长依旧疲弱。在新兴经济体和发展中经济体中,之前货币对美元贬值的传导效应有所下降,一些经济体的货币在近期还出现升值,这些都帮助降低了这些经济体的核心通胀。(www.daowen.com)
(三)不确定性加剧
自从2008年金融危机以来,全球经济虽然有缓慢复苏,但西方主要国家的社会矛盾日益凸显,并加剧了两极分化的趋势。这些社会矛盾和分化趋势深刻地影响着全球政治经济的走向,给全球经济发展带来了很多不确定性。
特朗普当选为美国总统无疑是2016年最大的“黑天鹅”事件,他以抨击美国建制内党派所谓的“政治正确性”为手段,并使用“使美国再次强大”和“美国优先”两大煽动性的竞选口号出人意料地被选为新一任总统。同时,美国国内爆发了大规模反对特朗普的浪潮,体现了美国社会矛盾的激化和社会撕裂。这不仅不利于美国经济,更给全球经济前景带来了极大的不确定性。特朗普一上台就宣布退出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Trans−Pacific Partnership Agreement,TPP),使全球一体化遭到挫折;他签署了“禁穆令”,限制穆斯林进入美国,这给全球范围内的资本和人才自由流动造成了阻碍。
英国的公投“脱欧”也给世界经济增添了新的不确定性。2016年6月23日,英国公投决定退出欧盟,出乎市场和大部分人的预期,当日英镑直线下滑9%,[10]国际金融市场出现动荡,国际机构纷纷下调英国的经济增长率。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于2017年10月11日发布的《世界经济展望》将英国2017年的增长预测由2.0%下调至1.7%,明显低于2015年的增长水平(2.2%)。[11]英国“脱欧”表现出英国和欧盟之间的矛盾,也表现出欧洲内部国家之间政治经济的分化。英国“脱欧”不仅使欧洲统一市场、欧洲一体化的进程出现倒退,更有可能出现连锁反应,引起欧盟内部其他国家的“脱欧”。同时,英国“脱欧”也产生了外溢效应,损害了全球经济复苏的信心,给世界经济增添新的不确定性。
2016年,中国经济虽然实现了6.7%的增长,但是不可持续性依然很强。中国饱受产能过剩、经济结构升级、贸易额下滑等问题的困扰。朝鲜与韩国因为核试验问题关系紧张,中东局势依然动荡,俄罗斯与西方剑拔弩张,欧洲地缘政治“黑天鹅”仅是暂时蛰伏而未彻底消散,意大利大选中的民粹政党可能强势崛起,塞浦路斯和希腊的退欧风险亦可能再度高涨,这些因素都使世界政治经济局势震荡,不利于世界经济复苏。[12]
(四)金融市场发展稳中有忧
2016—2017年,全球金融市场发展状况继续改善,金融市场的信心普遍强劲,但随着美联储开启缩表程序,其他发达经济体货币政策酝酿变局,金融系统的脆弱性有所上升,金融市场的发展仍然存在隐患。
全球主要经济体货币政策趋紧。自2006年以来,全球货币环境一直保持宽松态势,“负利率”是2016年全球金融格局的显著特征。2016年下半年以来,全球货币政策正变得趋于保守。美联储在2016年12月进行加息,将利率水平调升至0.5%~0.75%,2017年3月和6月又加息两次,将联邦基准利率目标区间上调至1%~1.25%,美国货币政策继续向紧缩方向走去。日本央行推出了以收益率曲线、控制为核心的新货币政策框架,变相削减了长期国债的购买规模。欧洲中央银行虽宣布延长量化宽松(Quantitative Easing,QE)政策,但每月购债规模削减200亿欧元。2017年7月12日,加拿大中央银行宣布加息25个基点,这也是近7年来该行首次采取加息举措。总体来看,新兴经济体在美联储加息的情况下,为防止资本外流和汇率过度贬值,也难以进一步大幅度放松货币政策,全球货币政策呈现收紧趋势。[13]
全球金融市场联系日益紧密。经济全球化同时伴随着金融全球化,各个经济体金融市场之间的联系日益紧密,外溢性、联动性不断增强。各主要经济体内部金融环境的变化均能够明显影响全球金融市场的发展,其中美国金融环境的变化对国际金融市场的影响最为显著。特朗普当选当日,美国道琼斯股票指数、欧洲各国股票指数、新加坡海峡指数等显著下降;摩根士丹利资本国际公司(Morgan Stanley Capital International,MSCI)新兴市场股指下跌3.2%,创2016年6月24日以来的最大跌幅,美国对全球金融市场的影响力再一次凸显。[14]
其他主要货币对美元贬值。2016年,大部分国家和地区的本币兑美元继续贬值,其中委内瑞拉、埃及和尼日利亚等国家的本币兑美元贬值幅度超过30%;土耳其、阿根廷、墨西哥和英国等国家的本币兑美元贬值近20%。[15]美元的坚挺使得美国对外出口变得更加困难,但是吸引了全球资本向美国移动,使其他国家出现资本外逃,加剧金融市场的动荡。美国获得的投资增多,一定程度上有利于美国经济的复苏。
全球债务问题严重。第一,全球总体债务反弹加速。根据IMF的预测数据,2017年全球债务总量将延续2016年的反弹势头,大幅上升至67.31万亿美元,奔向70万亿美元大关,相当于同期3.5个美国的经济量,打破了2012年以来全球债务总量在60万亿美元上下盘桓的脆弱平衡。2017年全球债务增长率为6.47%,创下2012年以来新高;2017年全球负债率(债务总量/GDP)为84.63%,较2016年增长0.58个百分点,延续了2013年以来的上升趋势。这一水平不仅高于国际警戒线(60%),也高于2008—2015年危机时期的均值(71.89%),表明全球债务风险仍在持续扩大。第二,债务风险分布失衡加剧,中等风险源相对减少。根据IMF的预测,2017年全球有统计数据的186个经济体中,共有98个经济体负债率同比上升,占比为52.69%,相比2015年和2016年分别下降19.35和12.37个百分点。2017年共有67个经济体的负债率逾越60%的国际警戒线,个数较2015年和2016年分别减少1个和2个。2017年有37个经济体负债率高于80%,有18个经济体逾越100%的技术破产线,高危经济体数量较2015年和2016年更多。2017年全球经济体中负债率排名第一、第二的日本和希腊,近年负债率持续上升的意大利、葡萄牙,以及作为全球离岸金融中心的新加坡、塞浦路斯,将最有可能爆发区域债务危机。第三,债务风险特征分化明显。对于发达经济体,庞大的债务总量继续趋于极限。2017年发达经济体总债务为51.88万亿美元,占全球债务总量的77.08%,发达经济体总体负债率为108.14%,同比上升0.61个百分点,并将连续7年高于100%的技术破产线。二十国集团(G20)作为一个整体,非金融部门的杠杆率高于全球金融危机爆发前的水平,已经超过135万亿美元,相当于G20整体GDP的235%。对于新兴市场,高速的债务增长埋下了严重隐患。新兴市场债务规模庞大、增速快,截至2016年底,新兴市场的债务总额为55万亿美元,相当于新兴市场GDP总和的215%。2006—2016年,新兴市场筹集了近40万亿美元的新债,与1996—2006年期间增加约9万亿美元相比,速度明显加快。2017年新兴市场有1.1万亿美元的债券和贷款即将到期,以美元计价的债务占偿债总额的20%,而伴随美联储加息,新兴经济体要偿付的债务利息成本随之增加。虽然大宗商品价格有所反弹,新兴经济体有所复苏,但市场普遍对新兴经济体的偿债能力有所担忧,应对债务风险的必要性不可小觑。因此,短期来看,发达经济体将承受巨大的债务压力,爆发债务危机的概率较高;中长期来看,新兴市场的债务风险正在迅速膨胀,需要予以高度关注。[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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