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良奎
储贵彬老局长虽不是水利技术人员,但他非常热爱水利事业。他的敬业、务实精神,令我们敬佩。
新中国成立初期,为了尽快恢复农业生产,需要大搞水利,地区每年要开一次水利会议,发动冬春修水利。专员专门找他和一位科长研究此事,专员提出“以每个劳动力做几工”来框任务、定规模,老局长建议“以各县、区、乡、村的计划”来定任务。为了说服专员,老局长要同去的科长也发表意见,科长知道老局长意见比较符合实际,但面对专员这样的地区领导,感到很为难。会后,储局长埋怨科长为何不敢大胆发表自己的意见。
1958年“大跃进”时期,他曾调到台州地区水利局当局长。在当年全省水利工作会议上,各地区局长在大会发言中,“工效”有六方、八方,人均出工三十工、五十工。老局长代表台州地区发言,“工效”只有二方、三方。当时虽成为公开的“讽嘲对象”,但暗里却是佩服他。(他在1962年仍回宁波地区水利局。)
1974年,他去宁海县香山公社蹲点。当时,上面布置要从“农业学大寨”的本本入手。他认为要先从解决群众生活困难入手,说:“群众饿着肚子学大寨,我们会脱离群众的。”为了开展群众性农田水利,要办一个“村干部水利技术训练班”,要我和寿立同志任教师,他明确指出:“少讲理论,多讲浅显易懂的知识。”我们两人为此动了不少脑筋。比如:以“黄泥三合土”与“混凝土”做比较,讲明其原理相同,功能不同;山塘、水库的大坝心墙要夯实,正如山区建房中黄泥墙要夯实一样……再一次使我们懂得“科普”工作的重要性。
还有几件事,也让我印象很深。
1955年,他上任后,省农业厅要找几块成片的土地办国营农场,恰好宁海的下洋涂有一块大面积的海涂,省农业厅决定前来查勘。老局长当过专署农场场长,他自告奋勇地参与这项工作,我也被选为查勘人员。我们背着行李,从宁海城关出发,步行过白峤岭,在白峤港下船,过胡陈港,在长亭上岸,走到长街区过夜。次日早晨,走到下洋涂,赤脚下海涂,在拟建农场范围走了一圈,再在旧的地形图上标出。我们在会议桌上睡,吃自己动手烧的米饭和大锅蛏子,别有一番乐趣。(www.daowen.com)
1958年,为了解决宁海近郊用水,打算在凫溪近出口的杨梅岭下的石门筑坝建水库,老局长带我们去实地查勘。石门靠近对岸,要涉水到对岸。于是,我们脱鞋下溪,在溪底光溜溜的卵石上走,到了对岸登石门,还要跳过去。我有点犹豫,老局长却带头跳过去,我只得咬紧牙关跳过去。回来后,他笑着说:“你们这些年轻人,还不如我这个老头子。”我心服口服。
他平时总说,在水利局工作多年,有两件事最难办。一件是1957年“大跃进”时,大办水利,局里人员曾到达104人,而到1961年困难时期后大力精简机构,人员一下子减至10人。要把这么多减下来的人安置好,谈何容易。既要设法留待以后再用,又要考虑各县、各管理单位、直属施工单位可容纳的限度,这要做多少联系协商工作和对被安排的同志的思想工作啊。由于他细致而到位的工作,除极少数同志打报告要求退职回家外,其余都做了妥善安排,而且技术骨干都留在水利系统。另一件是1958年办了宁波水利学校,不久就停办。对老师要安排好,对学生也不能一脚踢开,要尽可能地安排好出路。这些学生多数是上虞、余姚人,老局长不知跑了多少脚头,才使多数学生有了可靠的安排。在他的心目中,这些学生好像就是他的子弟。从这点可以看出他对工作是多么负责任,心地又是多么善良。
1976年,亭下水库准备上马,他已知自己将要离休,心知移民工作是建设水库中最难的一项工作。他到奉化,再三提名要李再兴(原亭下大公社书记)同志来负责移民安置工作;之后又经常去亭下帮助工作,碰到实际问题,就到省水利厅领导处做工作,争取必需的资金,以求能顺利开展工作。这是老局长离开工作岗位前,为水利事业所做的最后贡献。
(原载于《宁波水文化》,2016年第3期)
余良奎 1930年生。历任宁波专署水利局水电勘测设计室主任,宁波地区(市)水利局副局长等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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