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影子银行测算方面,大部分文献集中在2013年以前,由于数据不透明,只能通过间接方法测算。存在三种方法:第一种方法是从资金需求者的角度,影子银行规模等于社会融资规模中的委托贷款、信托贷款、未贴现的承兑汇票加总,代表文献有李扬等(2013)。第二种方法是李建军(2010)从信贷需求角度测算了包括民间金融、地下金融、住户内部借贷活动在内的未观测信贷规模。第三种方法是测算“银行的影子”规模,殷剑峰和王增武(2013)采用《其他存款性公司概览》中对其他存款性公司和对其他金融公司的净债权直接测算,而孙国峰、贾君怡(2015)虽然采用扣除法,实际上测算数据与殷剑峰类似。
三种方法中,第一种是监管当局最常用的方法,第三种是建立在货币理论基础上,更加有说服力。在数据缺乏,学术界和监管层对影子银行的界定尚不明晰之前,以上的研究给了本章研究很多的启示。第一种方法测算的规模与银行表内监管趋势相符,比如2013年“钱荒”以后,信托贷款和票据规模大幅下跌,这与银行表内同业纳入流动性框架有关;第二种方法测算方法中,非正规金融与影子银行不属于一个层次;第三种方法只测算了银行表内的影子规模,传统的影子银行规模未测算。然而,2012年以后资产管理规模扩张迅速,非金融机构主动管理的影子银行规模不能再忽视,第一种和第三种测算方法都低估了这部分影子银行规模。
2018年4月27日,中国人民银行、中国银行保险监督管理委员会、中国证券监督管理委员会、国家外汇管理局联合发布的《关于规范金融机构资产管理业务的指导意见》中,将资产管理业务(下称“资管业务”)定性为金融机构表外业务。因此,本章定义的影子银行规模等于金融机构资产管理产品的存量规模。
根据《关于规范金融机构资产管理业务的指导意见》,资产管理产品包括银行非保本理财,资金信托计划,证券公司及子公司、期货公司及子公司、基金管理公司及子公司和保险资产管理机构发行的资产管理产品等。表4−1是证券投资基金协会确定的资产管理业务的详细内容。
表4−1 中国资产管理行业的外延
注:中国证券投资基金业协会整理。
确定资产管理行业的外延以后,由于2012年中国证券投资基金业协会成立,资产管理业务的数据才更加详细,表4−2中的券商资管信托资金余额、基金普通专户、基金子公司特定客户资管、期货及子公司资管全部来自中国证券业协会和中国证券投资基金业协会网站,其中,基金子公司和期货公司的资产管理业务是2012年开放的,因此数据自2013年才有。信托公司资金信托计划来自中国信托业协会网站,保险公司资管计划来自中国保险业协会网站。商业银行非保本理财数据分为几个来源:2009—2012年数据来自西南财经大学信托与理财研究所的《中国理财市场发展报告》,所测算的数据是所有理财产品的规模,非保本的比例=按照当年发行的非保本的理财产品数量/理财产品发行总数,分别为0.62、0.03、0.62、0.64。2013—2017年银行业理财登记托管中心发布的《中国银行业理财市场报告》中,公布了非保本理财的比例,分别为0.638、0.6717、0.7417、0.7956、0.7505,采用每年的理财余额与非保本比例的乘积作为非保本理财余额。而2018年《资管新规》发布以后,禁止刚性兑付,保本理财退出市场,因此2018—2019年的《中国银行业理财市场报告》中直接公布了非保本理财的余额。
汇总的结果(见表4−2)显示,2017年中国影子银行规模已经达到了97.10万亿元,随着2018年《资管新规》的出台,给予金融机构三年的过渡期(截至2021年底),因此影子银行规模有所下降,但是下降幅度有限,2019年为92.17万亿元。从影子银行增长速度来看,增长最快的是2012年,除了数据量充实的因素外,2012年以后通道合作模式更加复杂,资金池—资产池模式的应用,无论是金融机构主动管理的规模还是被动管理的规模都有快速增长的趋势,特别是主动管理的规模上。从各类金融机构开展的影子银行规模来看,银行非保本理财占比在30%左右,2014年(含)以前的信托资金计划规模保持了与银行非保本理财相近的规模;券商资产管理、基金子公司和私募基金在2013年以后异军突起,这与其替代信托公司成为新的通道方有关。
表4−2 2008—2019年各金融机构资产管理规模 单位:万亿元(www.daowen.com)
续表
进一步比较其他融资模式(见图4−1)。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后,2016年影子银行规模与金融机构人民币信贷的比值为0.88,是债券托管余额的2.15倍,是股票市值的1.86倍;2016年后下降,截至2019年分别为0.6、1.42、1.55。
图4−1 影子银行融资渠道与其他融资渠道的比较
从银行业务结构来看,银行信贷占银行业总资产的比例在50%左右,且呈现先下降后小幅上升的趋势(2017年后略有上升)。表明通过同业业务扩张的资产规模已经与银行信贷不相上下,从中体现银行业已经由传统业务转向多样化业务经营的特点,因此,混业监管已经成为必然趋势。2018年的《资管新规》中针对影子银行的跨机构监管的难度,对影子银行的监管实施机构监管与功能监管相结合的原则,同一类型的资产管理产品适用同一种监管标准,减少监管套利。
最后,2016年,对比李扬测算的社会融资规模中的影子银行规模(委托贷款、信托贷款、银行承兑汇票)占比为15%,本章测算的影子银行规模占社会融资规模的比例已经达到了60.4%,扣除空转的资产管理规模,进入实体的资产管理规模占比也在41%,这表明大量的影子银行的规模没有被纳入社会融资规模中,2017年以后,社会融资规模的范围被调整,增加了政府债券、存款类金融机构资产支持证券和贷款核销,验证了保守估计的影子银行规模太小。
根据第3章的图3−4对影子银行资金来源和资金运用的分解,按照资金来源分为主动管理和被动管理的规模,按照资金运用分为投入实体经济的规模和资金空转的规模。测算的目的是考察被动管理的通道规模和资金空转规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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