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教育 音乐产业高昂成本的根源及解析

音乐产业高昂成本的根源及解析

时间:2023-06-09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汉代音乐生产、传播、消费高昂成本的形成原因主要体现在以下三个方面:其一,音乐生产者众多,需要雄厚的经济基础和庞大的经济支出。前文已述,仅从史料记载就可以看出两汉时期音乐生产者队伍的庞大。但是,这120人的音乐生产者仅仅是宫廷音乐人员的冰山一角。因此,汉代音乐生产的繁荣与国力、经济实力有着高度的相关性。依此推测,音乐消费将是非常巨大的。频繁的音乐表演、不同的消费群体必然导致与此相适应的音乐产品。

音乐产业高昂成本的根源及解析

汉代音乐生产、传播、消费高昂成本的形成原因主要体现在以下三个方面:

其一,音乐生产者众多,需要雄厚的经济基础和庞大的经济支出。前文已述,仅从史料记载就可以看出两汉时期音乐生产者队伍的庞大。如西汉初年,礼乐制度还未完备,除了继承秦时的部分音乐管理机构之外,并没有得到大规模的扩充。随后,汉高祖回沛县招募了120名年幼乐人,进行专业的培训。[245]这120人的专业队伍延续到孝惠帝、文帝时期,成为高祖庙堂的专门祭祀音乐人员。如《史记·汉兴以来将相名臣年表》载:“孝惠元年,为高祖立庙于沛城成,置歌儿一百二十人”。[246]显然,这120人的建制持续三朝不断增补,从其生活到专业培训必然耗费大量的物质资料。如果从《汉书·王贡两龚鲍传》“至高祖、孝文、孝景皇帝,循古节俭,宫女不过十余,厩马百余匹”[247]来看,120人的音乐队伍在当时显得极为庞大,足见汉初时帝王们对音乐的重视,正因为这种重视才导致帝王以国家行为的方式不计成本地对音乐生产进行投入。

但是,这120人的音乐生产者仅仅是宫廷音乐人员的冰山一角。《史记》载,汉代正月祠太一甘泉的时候,所用僮男僮女歌者有70人。汉武帝时期,乐府人员有800多人,汉成帝时期扩展到1000多人,汉哀帝时期有829人,即便经过删减,仍然保存有389人。当然,这还不包括掖庭材人、房中乐人、四夷属国所献异域乐人和帝王赐赠给各级官员、属国的乐人。如此庞大的乐人队伍,从衣食住行到音乐培训教习到音乐生产,从乐器维修到乐器生产,等等,都需要大量的财力来维持。因此,汉代音乐生产的繁荣与国力、经济实力有着高度的相关性。

其二,音乐生产表演频繁,产品类型多样,需要庞大的生产资料和雄厚的财力支持。从目前对汉代音乐文化的研究成果来看,汉代音乐生产表演极为频繁,如宴飨之乐既有帝王与皇室成员、后宫嫔妃的内庭之宴;又有款待来使、王侯将相、地方官员、贵族外戚等为政之宴;也有帝王出行巡幸与地方文人、官员在一起,彰显与民同乐之宴;帝王关怀下属体察民情之宴;召集儒生研讨经学的雅宴。地方官员、王侯将相、商贾文人也竞相蓄伎宴乐,多不可数。

不仅如此,汉代祭祀音乐也极为频繁,如太一甘泉一祀,音乐表演需要“以昏时夜祠,到明而终”。而且一年四季表演内容均不相同,要求“春歌青阳,夏歌朱明,秋歌西暤,冬歌玄冥”[248]。《汉书》记载更为惊人,哀帝时期,从京师到地方,凡七百余所,一年之内竟有三万七千次祭祀活动。[249]此种状况一直持续到西汉末年。王莽时期更为庞大,“自天地六宗以下至诸小鬼神”均行祭祀,凡一千七百多所,一年之内频繁的祭祀活动以致连祭祀所用三牲鸟兽都不够用,权以“鸡当鹜雁,犬当麋鹿[250]。依此推测,音乐消费将是非常巨大的。

当然,这还不包括《史记》描绘中山之地大量的赵女郑姬,她们为了商业利益,远赴千里之外,不择老少地从事乐舞生产。[251]这说明民间的游艺乐人、非职业乐人的流动演出更是多不胜数。

频繁的音乐表演、不同的消费群体必然导致与此相适应的音乐产品。前文已述,汉代音乐产品按照使用功能可以分为宴飨音乐、祭祀音乐、仪式音乐、鼓吹音乐(包括军乐)、食举乐、房中乐,以及在民间兴起的相和歌等。这些乐种从宫廷所用大型钟磬之乐到丝竹管弦、鼓吹乐器、外来乐器等,都需要耗费巨大的财力物力。

其三,音乐生产、传播、消费的场所变化较大,音乐场所的建设也需要雄厚的经济支出。前文已述,汉代音乐人员众多、音乐产品内容多样、表演频率高,众多的音乐人员需要专门的居住场所、众多的音乐表演需要专业的表演舞台。宴飨之乐的表演场所既包括皇宫、内苑、帝王巡幸之处,也包括贵族官员、商贾的庭院,文士的游宴之所,这些显然无法统计其具体数字。仅就官方主导的祭祀场所来看,也已至上千。以《汉书·韦贤传》所载为例:(www.daowen.com)

初,高祖时,令诸侯王都皆立太上皇庙。至惠帝尊高帝庙为太祖庙,景帝尊孝文庙为太宗庙,行所尝幸郡国各立太祖、太宗庙。至宣帝本始二年,复尊孝武庙为世宗庙,行所巡狩亦立焉。凡祖宗庙在郡国六十八,合百六十七所。而京师自高祖下至宣帝,与太上皇、悼皇考各自居陵旁立庙,并为百七十六。又园中各有寝、便殿,日祭于寝,月祭于庙,时祭于便殿。寝,日四上食;庙,岁二十五祠;便殿,岁四祠。又有一游衣冠。而昭灵后、武哀王、昭哀后、孝文太后、孝昭太后、卫思后、戾太子、戾后各有寝园,与诸帝合,凡三十所。一岁祠,上食二万四千四百五十五,用卫士四万五千一百二十九人,祝宰乐人万二千一百四十七人,养牺牲卒不在数中。[252]

正因前代帝王的重视,后继者日渐扩大,奢靡之风的盛行在场所建设上体现得尤为充分,《汉书·东方朔传》载:

(汉武帝)以城中为小,图起建章,左凤阙,右神明,号称千门万户;木土衣绮绣,狗马被缋罽;宫人簪玳瑁,垂珠玑;设戏车,教驰逐,饰文采,丛珍怪;撞万石之钟,击雷霆之鼓,作俳优,舞郑女。[253]

连以穷困出身,节俭自诩的王莽也大兴土木,建设大量豪奢的祭祀之地。如《汉书》载:

莽乃博征天下工匠诸图画,以望法度算,乃吏民以义入钱、谷助作者,骆驿道路。坏彻城西苑中建章、承光、包阳、大台、储元宫及平乐、当路、阳禄馆,凡十余所,取其材瓦,以起九庙。是月,大雨六十余日。令民入米六百斛为郎,其郎吏增秩赐爵至附城。九庙:一曰黄帝太初祖庙,二曰帝虞始祖昭庙,三曰陈胡王统祖穆庙,四曰齐敬王世祖昭庙,五曰济北愍王王祖穆庙,凡五庙不堕云;六曰济南伯王尊祢昭庙,七曰元城孺王尊祢穆庙,八曰阳平顷王戚祢昭庙,九曰新都显王戚祢穆庙。殿皆重屋。太初祖庙东西南北各四十丈,高十七丈,余庙半之。为铜薄栌,饰以金银雕文,穷极百工之巧。带高增下,功费数百巨万,卒徒死者万数。[254]

综上,正因为上述三个方面的原因,汉代音乐生产、传播、消费的成本极其高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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