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本广吉担任汪伪海关总税务司后,认为原有的总税务司署人事制度中“税务司与副税务司之称原系英文译名,主管一海关之职员称为税务司,而此次海关内之其他高级职员亦通称为税务司,本有混淆之嫌”,因而拟将每一海关之负责人员称为海关长及副海关长,而保留税务司及副税务司之旧名以示区别。1942年7月30日,汪伪财政部呈请伪行政院修改海关税务司职员名称,呈称“海关高级职员税务司与副税务司之名称,系属官等,而非职名,兹拟称主管每一海关之职员为海关长,其职务次要者为副海关长。致海关长之官等,或为税务司或为副税务司,副海关长之职等或为副税务司或为税务司,至于副海关长职,拟仿邮政局邮务官之例,称为税务官,税务官亦得为代理关长或代理副海关长”(10) 。1942年8月1日,岸本广吉下令各口海关税务司改名为海关长;1942年8月22日,汪伪财务部向伪政府各部门下发指令,要求各部周知海关负责人员改称情形。

具体修改如下:

表7-1汪伪总税务司署总署厘订各级职员名表附架构图

资料来源:《汪伪关务署呈将每一海关之负责人员改称海关长及副海关长案》,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藏,汪伪行政院档案,2003/3310。

表7-2汪伪总税务司署厘订各级职员名表附架构图

资料来源:《汪伪关务署呈将每一海关之负责人员改称海关长及副海关长案》,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藏,汪伪行政院档案,2003/3310。

纵观岸本广吉对汪伪总税务司署及沦陷区各地海关职员名表的改变、架构的调整,其除将总税务司署内原有的税务司、副税务司、巡工司等名称统一改为“处”;新设东京事务处处理海关与日本本土事宜,增设企划处专司设计筹划事宜(1944年裁撤);将地方各关原来的税务司改为“海关长”或“副海关长”、副税务司改称“科长”外似乎并没有更多改变。但结合此后日籍雇员迅速掌控海关重要岗位的情况分析,岸本广吉对总署及地方海关职员称谓改革之目的在于借助新的职官体制迅速替换原重要岗位上的非日籍洋员,通过将官名与职名区分解决海关内留滞的外籍与华籍税务司职务安排问题,以单一的行政职务为统领海关的路径。

另外,在进行职员名表改变、架构调整的同时,将海关关员分为行政人员(税务司、副税务司、帮办、税务员、文员、抄录、核税员、司事、杂役),监查人员(监查长、监查员、稽核员、关区本口巡役、杂役),验估人员(验估员、验货员),巡视人员(舰长、驾驶员、工程师、见习船员)四类;并对税务官、副税务官、税务员、监查官、副监查官、监查员、验查官、副验查官、验查员、港务官、副港务官、港务员、鉴定官、副鉴定官、鉴定员等再行级别划分(11) ,将监查官分为7级、副监查官分为4级、监查员分为9级(12) ,取代原海关对关员特等、超等、头等、一等、二等及等内再设一级、二级的级别认定,改变了海关自1869年创设的海关内、外班关员的分类分级制,客观上有利于海关人事的统一管理。

与架构调整、职员名表改变同步,汪伪总税务司署发布了一系列人员任命通知。经此轮任命之后,日籍关员掌控了伪海关总税务司署大部分岗位及沦陷区各地方海关的几乎所有海关长(13) ,详见下表:

表7-3汪伪总税务司署人员任命表(www.daowen.com)

(续表)

资料来源:The Anti⁃Corruption Regulations, Kishimoto Took Over the I.G.⁃ship from Maze and the Inspectorate's Organization Chart,1943—1945,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藏,汪伪海关总税务司署档案,2085/865。

表7-4沦陷区各海关人员任命表

(续表)

资料来源:The Anti⁃Corruption Regulations, Kishimoto Took Over the I.G.⁃ship from Maze and the Inspectorate's Organization Chart,1943—1945,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藏,汪伪海关总税务司署档案,2085/865。

“这些被任命的日本关员,据说都是由日本政府选派担任的,本田忠雄(企划处长兼缉私处长),在企划处的工作是指挥伪政权海关重组董事会,本田和川户(审计处长)都曾在天津和其他华北港口为展开相对应的宣传改革和重组海关而研究过当地的情况。”(14) 显然,日本早做好了全面控制汪伪总税务署治下各关行政权的准备工作,否则在短暂的时间内很难确定如此多的合适人选“接收”海关。此后,汪伪海关继续大量录用日籍职员,至日本投降时,沦陷区的日籍关员已达823人。(15)

在按照职位和岗位对关员进行重新划分和定级后,汪伪总税务司署发布5825号通令,要求海关文件“嗣后不得再以英文为正式公用文字”(16) ,虽然日语与中文都是被认可的官方语言,然而所有税务司还是被命令用日语书写公文,由于所有进口和出口申请90%属于日本公司,相关的文件也都以日语书写。(17) 汪伪总税务司署甚至还颁布《华籍职员日语考试制度实施办法》诱导华员学习日语,虽不强制,但考试决定关员晋级增俸,对考试优良者还发放奖学金以资鼓励,实与强制效果相同。(18)

通过海关职员级别厘定、架构调整、日籍关员任命、公文语言转换,汪伪总税务司署基本完成了新的“制度建设”。虽然一系列的调整并未跳脱近代海关之窠臼,但自此汪伪海关“海关长”制度在日本军队“卵翼”之下开始运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