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2.1　互动性影响因素

产业技术创新战略联盟运作阶段的互动性子系统主要影响因子包括联盟范围、任务分工、机会主义等，相关影响因子的交互作用对联盟的稳定性产生影响（如图4.19）。

图4.19　互动性子系统影响因素

（1）联盟范围。

联盟成员必须决定彼此之间任务或功能的接口区域［121］。一般来说，一个联盟协议可能涉及三个不同的功能区或合作活动：研发、制造和营销［14，150］。产业技术创新战略联盟范围可以用成员之间开展创新活动的数量来表示，不同规模、不同领域的战略联盟的合作范围不尽相同。例如，一些合作仅限于一个单一的活动（例如，研发、制造、营销）而其他则涉及多个领域。产业技术创新战略联盟的范围比单一联盟更广泛。选择的范围为联盟随后的动态发展具有重要意义。例如Reuer等人认为，联盟范围越广，将伴随着更多的不确定性，联盟运行会越困难［151］。一个联盟合作范围的增长幅度越大预计将需要更大程度的协调，导致比例较高的成本，提高合作的潜在危害［131］。更高层次的合作、协调及整合的需要也可能增加有关的目标、系统、程序和策略的不相容问题。可以预见，随着联盟范围的不断增加，联盟未来稳定发展的可能性就不断降低。

（2）任务分工。

联盟成员之间的任务分工是产业技术创新战略运作过程中的重要组成部分。Reuer等人强调了联盟任务分工的重要性并将其作为一个由合作成员承担的主要任务，指出合作伙伴之间任务分工越明确，权责分配越合理，联盟治理结构发生变化的可能性越小［32］。一方面，明确的分工规定将减少较复杂的协调活动的需要，减少合作伙伴间的纠纷，并降低关系风险的可能性。另一方面，分工明确又可鼓励合作伙伴提供更多的资源来履行他们的责任。可以合理地预测，分工明确的联盟可能会比责权利模糊的联盟更加稳定和成功。

（3）机会主义。

交易费用理论认为对已议定的契约违反行为即是机会主义行为，资源依赖理论［152］和组织学习理论［101］则认为联盟成员不管是通过学习还是技术剽窃等手段，凡是对对方的核心资产造成侵犯的行为都构成机会主义行为。可以理解为，产业技术创新战略联盟运行过程中盟员以有别于契约要求的行为标准，为追求自身利益而损害合作伙伴利益的行为构成机会主义。由于很多情况下，采用机会主义获取的收益大于遵守联盟契约得到的收益，所以联盟运行过程中机会主义层出不穷。一般来说，产业技术创新战略联盟自身制度不健全以及市场环境的不可充分预见、信息不对称等因素都导致联盟成员的行为难以监督、行为结果难以评价［153］。

（4）关系风险。

Das和Teng［38，154］等人将风险分为关系风险和绩效风险两个主要类型。关系风险来源于联盟合作伙伴之间不守承诺并采取机会主义行为，给联盟带来遭到损害的风险。机会主义行为是关系风险产生的主要源泉，机会主义行为只在合作战略中发生。因此，所有参与联盟运行的企业、高校及科研院所等组织都要面对联盟自身属性关系风险。

（5）绩效风险。

即使产业技术创新战略联盟合作伙伴之间实现了充分合作，联盟仍无法完全实现其预期战略目标。绩效风险来源于各种因素，比如政策环境、市场因素等。与关系风险存在合作战略不同，绩效风险则是任何战略决策的组成部分。盟员建立战略联盟通常会减少单位组织所要面临的绩效风险的程度。

（6）承诺。

信任和承诺［155］、信任和控制［154］等为现有文献中研究较多的问题，联盟成员承诺为联盟关系贡献的特殊资源和能力。承诺意味着对联盟和合作伙伴的忠诚，表明了一个长期的定位，在足够长的时间保持伙伴间的合作关系来实现自身的利益［156］。当多边承诺建立以后，所有的合作伙伴可能锁定在减少机会主义和致力于关系向前发展。相反，如果一个成员不对联盟承诺，它是不太可能与合作伙伴密切合作。因此，对任何一方的承诺的任意一部分的缺乏将成为联盟不稳定的因素，而双方的合作伙伴的承诺往往鼓励互惠合作水平，促进关系稳定性。

（7）相互依存度。

就其本质而言，相互依存度是指战略联盟创造直接或间接的合作伙伴之间的相互依赖关系［157］。联盟成员之间平等依存性的产生、发展与维护，可以提高产业技术创新战略联盟的稳定性。首先，相互依存度有助于增加成员对环境和市场变化的战略反应的一致性，提高合作稳定性性能。其次，相互依存使合作伙伴遵守联盟协议来处理当它们都做出了重大贡献和投资时的情形［133］。再者，相互依存的合作伙伴有权平衡资源的贡献和经济回报。不可能会觉得他们的贡献被忽视或低估，均能激励盟员为联盟活动开展投资更多。最后，相互依存提供了合作伙伴以可信的方式采取行动的动机，还创建了一个相互宽容、互惠互利的情况，均是联盟的发展和成功的必要的条件［158，159］。因此，均衡的依存提高了长期稳定和提高联盟成功的可能性。

（8）冲突。(www.daowen.com)

产业技术创新战略联盟作为一种面向长远发展的技术创新组织形态，由于其内在属性——多决策中心共同施压、相互妥协、经常性谈判、利益冲突不断等［3］以及对联盟成员缺乏强有力的控制手段，因而容易发生组织成员背叛合作承诺，导致成员间互不信任、信息共享渠道不畅、联盟组织控制成本上升、技术创新效率下降等，使联盟产生不稳定运行状态［160，161］。由于联盟各方内在的独立性，冲突在所难免。尤其在产业技术创新战略联盟中，合作各方性质和产业目标不同所导致的文化差异更容易引起冲突。盟员之间的文化、地理距离等差异会导致低水平的学习和知识转移［162］。联盟成员间冲突是一个涉及多方面的原因和结果复杂的结构体。之前的研究已经发现联盟伙伴间冲突的各种原因。例如，有学者认为冲突起因于协调和效率的问题，或机会主义和不公的问题［163］，有学者指出私人与私人之间的利益冲突及共同利益和所有的合作伙伴之间的不相容性是利益冲突的来源［164］。Das和Teng等人将总结联盟冲突的来源分为三类：一是联盟成员存在不同的组织惯例、技术、决策制定模式和偏好等难以适配的因素；二是成员自身利益及机会主义行为的处理；三是在同一市场上激烈竞争的伙伴企业会为了各自的利益在联盟外相互冲突［38］。联盟中未解决的冲突是影响联盟持续稳定发展的关键负面因素。联盟必须建立适当的机制，有效地管理冲突。研究人员通常建议信息共享是解决冲突的关键手段［109，163］。建立信任和管理控制可以协助解决冲突。一旦冲突已经被最小化，合作伙伴会有强烈的欲望要保持持续的关系不变，因此，联盟可以进入一个相对稳定的时期。

（9）非正式控制。

除了管理关系外，控制也是确定联盟未来的过程和动力学的重要因素。控制可以被看作是一个组织的协调和管理过程，包括监测、指导、评估和奖励活动。非正式控制也被称为社会控制［165］，强调利用建立长期的、主观的和平时行为或成员和联盟收入作为直观的评价标准。社会控制通过建立共同的目标，规范和价值观影响合作伙伴企业行为，其目的是减少目标的不一致性和合作伙伴的偏好差异［31］。社会控制可以增进相互理解和培育相互信任。重要的是，没有特定的行为或刚性的结果被规定，合作伙伴有相对独立性来完成他们的工作和开展相互交流的过程。盟员之间可能会因此享有和谐稳定的关系来实现共同目标。

（10）行为控制。

研究者将正式控制分为两种类型：行为控制（或过程控制）和结果控制［166］。行为控制是明确地指定适当的合作伙伴行为和合作伙伴间交流的满意度之间的作用机制。它强调行为人的过程本身的措施而不是经济或财务结果。过程或行为的控制可以对联盟动态的影响产生正面影响。一方面，如果合作伙伴经常利用过程控制协调联盟活动，不断监测和频繁地检查是必需的。这种行为破坏合作伙伴的善意和信任，因为他们只有有限的自治权来完成他们的工作。另一方面，适当的过程控制应允许联盟成员建立可行的目标和适时修正不合理的要素。通过实时监测和及时检查，联盟成员可以检测问题及控制在实施过程中可能出现的偶然事故。他们可以相应地采取有效的行动来解决问题和适应变化。随着产业技术创新战略联盟的不断演化，联盟成员可以享受联盟运行和可持续发展的稳定性。

（11）结果控制。

相比之下，结果控制机制，注重结果或者联盟活动的特定的收入。它涉及的合作伙伴达成的依赖于准确和可靠的联盟数据评价经济和战略目标的能力。如果合作伙伴公司严重依赖于对结果的控制，那么就必然会降低联盟的稳定性。结果控制需要客观的措施，如市场份额或投资回报率来评估使用性能标准。当这个以结果为基础的控制方式单独采用，可能出现的问题：一些结果在完成之前很难被量化，和其他由于无适当的方法和指标来测量。当这样的结局开始就规定，争议和不满是可能发生的，此时联盟将逐渐变得不稳定。

（12）资源投入。

内生交易费用是导致战略联盟不稳定的根本原因，联盟保持稳定性就是不断降低内生交易费用［58］。联盟中投入的资源属性与其内生交易费用具有相关性。对产业技术创新战略联盟来讲，资产主要可以划分为两类：专用性资产或者物权性资产，以及专有性资产［129］，此类资产的内涵不同学者提出不同的具体内容，比如投入的核心资源［137］、专门知识以及知识类资源［38］。专用性资产和专有性资产都可以给产业技术创新战略带来“可剥夺准租”。对此准租的机会主义攫取与防护行为之间必然会产生冲突，从而导致内生交易费用的发生。

（13）信任。

任何一种关系的成功，信任的重要性毋庸置疑［125］。许多学者以不同的方式定义信任。然而正如Rousseau等人指出不同学科对信任的基本观点大体一致［167］。信任被定义为合作伙伴关系、战略联盟和企业网络成功的重要组成部分［168］。以前的研究表明，信任必须建立在共同为维持稳定持续的关系的基础上［169］。在不同环境下，不同层次的分析中信任随时间发展变化［170］，理论和实证认为信任在人际交往中也是随时间发展的［171，172］。他们提出一种信任的阶段性演化模型，其中“信任逐渐发展为双方从一个阶段转移到另一个阶段”［171］。相互信任的联盟环境可以提供合作伙伴一系列的好处和优势的合作关系。例如，相互信任不仅使那些拥有不同的知识基础和经验的企业，通过协商形成长期互惠的密切合作，还使他们能够扩大可行的联盟活动领域和范围。此外，相互信任带来的信心和声誉，以较低的冲突和更高的满意度，减少了因监控和其他替代控制机制的正式契约保障的需要，有利于形成有效的合作关系。相互信任因此被广泛视为联盟稳定性根本和联盟成功的重要预测因子［123］。若产业技术创新战略联盟运作一段时间后，盟员之间无法培养出信任，会增加联盟运行成本，并会极大地限制盟员之间知识转移和相互学习的可能性［173］。因此，具有竞合关系的产业技术创新战略联盟成员之间的相互信任和承诺，能增强获得预期收益的可能性。同时，盟员之间的信任作为高成本治理机制的低成本替代物，决定着产业技术创新战略联盟的预期结果。

4.3.2.2　互动性子系统基模流图

互动性各个影响因子并不是独立的对产业技术创新战略联盟稳定性系统产生影响，而是通过影响因子之间的作用链条相互交织的发挥作用。本节构建产业技术创新战略联盟互动性子系统基模流图以更清晰地观测各个影响因子之间的相互作用关系（如图4.20）。

图4.20　互动性子系统存量流量图

在互动性子系统影响因子反馈结构中，存在着正向和负向反馈关系，不同反馈关系相互作用，使产业技术创新战略联盟互动性子系统随时间呈现一定变动特征。随着协同合作的不断深入，通过研发项目的开展，盟员之间的信任水平会不断降低成员之间可能发生的冲突。产业技术创新战略联盟的多主体性以及资源等方面差异，使得盟员之间存在差距，自然会在合作过程中产生各类摩擦。冲突既可以表现为文化上的冲突，又可以不合作的形式对联盟互动性子系统产生负面影响，降低互动性子系统的稳定性。此时，若联盟理事会及秘书处等机构，通过信息反馈、盟员反映等形式，加强控制机制建立，能有效减轻冲突带来的不良影响。

产业技术创新战略联盟在运作过程中，一般以项目为载体开展共性关键技术研发活动，期间盟员在盟主的领导下，按照各自资源、人员等能力基础，开展任务分工。任务分工时，会根据项目的特点，采取不同的形式，若项目以产业链和技术链的方式开展，则盟员应根据所处的产业链位置开展相应工作任务。工作任务分配的合理性和有效性，对调动产业技术创新战略联盟成员的积极性以及降低冲突水平有直接影响。

互动性子系统中风险与盟员的投机性对联盟的稳定性方面作用显著。联盟的成立虽然可以降低成员独立研发的风险，但并未消除联盟成立之后面临的风险。一方面，来自于盟员机会主义的投机性，并造成关系风险。另一方面，来自于合作研发失败的可能性风险。盟员之间承诺水平越高，越能降低盟员之间的机会主义风险，减少投机行为，且盟员为了共同目标，向联盟投入资源的强度，又能降低投机行为。盟员投入联盟的资源越多，套牢性越明显，有助于抑制盟员间的投机行为发生。盟员的相互依存度和知识共享可以增强联盟成员之间互动氛围，相互依存度越高，盟员之间合作的动力越强，彼此之间进行知识共享的意愿也明显。知识流能在盟员之间畅通流动，有助于提升互动性子系统的稳定性。